宵念咬了咬下唇,眼中担忧未散,却透出果决:“我明白。那……我能带的人?”
“就咱们船上这些老兄弟,加上你挑几个手脚利索、口风紧的。” 刀哥拍了拍宵念的肩膀,力道沉稳,“到了那边,听他的,也……多看着他点。那小子胆大包天,但终归是江湖雏鸟。”
“嗯!” 宵念重重点头,眼神坚定。
他们的对话淹没在渡口嘈杂的号子声、搬运工的吆喝声、木材落地的闷响以及远处工地上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中,如同大河奔流下的一股暗涌,承载着对远方战友的牵挂与无声的支援。
环顾四周,重建中的不羡仙,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偏安一隅的小小渡口。灾厄的洗礼并未击垮它,反而像烈火淬炼后的精钢,迸发出更强大的生命力。
工地上,除了原本神仙渡的居民,更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有风尘仆仆、背负刀剑的游侠,他们听闻“百业帮会”的号召,厌倦了漂泊,前来寻求一方立足之地与同道中人;有拖家带口、眼神中带着期盼的普通百姓,他们被不羡仙灾后迅速重建的奇迹吸引,渴望在这片似乎有“神仙”庇护的土地上安家落户。他们或是帮着搬运材料,或是跟着老师傅学习木工瓦匠,或是开垦着废墟旁新规划出的田地,人人脸上都带着忙碌的充实和对未来的憧憬。
炊烟袅袅升起,来自临时搭建的大灶。几个妇人笑着招呼工匠们轮番吃饭,大锅里炖着喷香的杂烩菜,蒸笼里是雪白暄软的大馒头。孩子们在相对安全的空地上追逐嬉戏,笑声清脆,给这繁忙的重建图景增添了几分鲜活的暖意。晾晒的布匹在阳光下随风轻扬,新栽下的树苗在春风中舒展着嫩叶。
阳光洒在崭新的青砖墙上,反射出温润的光泽;汗水滴落在夯实的土地上,渗入这片饱经沧桑却依旧坚韧的土壤。叮当的敲打声不再是毁灭的序曲,而是新生的乐章;往来的人群不再是逃难的流民,而是满怀希望的开拓者。
裴酿抬头看了看已建至三层、初具规模的酒楼主体,又望了望渡口那艘即将载着“硬货”和“心意”的货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有对过往伤痛的隐忍,有对当下重建的欣慰,更有对远方那个胆大心细、带领他们走出绝境的“少东家”的深深牵挂。
“宵念,你帮我说说呗,我也想跟你们一起。”
“你去了不羡仙咋办?”
“柳姑娘裴叔都在呢,那么多前辈,小十七的火器也差不多了,那威力!来什么打什么!怕个卵!”
“那……那我去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