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了边将之心。”
御史大夫薛欧眉头紧锁,但见周勃、灌婴态度坚决,皇帝亦无明显倾向,只得保持沉默。
渠勒见形势不利,色厉内荏道:“你……你等这是强词夺理!包庇边将!我匈奴控弦之士数十万……”
“够了!” 皇帝刘恒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渠勒的恫吓,“贵使之言,朕已听闻。汉匈之事,当以事实为依据,以盟约为准绳。单于若有诚意,当谨守边界,勿起衅端。至于北地边事及西域情由,朕自有明察。贵使远来辛苦,可暂回邸舍休息,朕不日将有回复。退下吧。”
皇帝明显不愿在朝堂上继续这场无谓的争吵,更未采信匈奴的指控,反而有息事宁人、维护靖王之意。渠勒虽心有不甘,但在汉朝皇帝和重臣的压力下,只得愤愤行礼,退出大殿。
朝会在一片微妙的气氛中结束。李凌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但其沉稳如山的态度,与周勃、灌婴的鼎力支持,已向朝野清晰表明了立场。
退朝后,李凌回到诸侯邸,李玄业与公孙阙早已焦急等候。闻知朝堂经过,二人皆松了一口气。
“陛下圣明!周太尉、灌丞相仗义执言!” 公孙阙喜道,“匈奴诬告,已然破产!”
李玄业却深思道:“父王,陛下虽未信匈奴之言,然亦未当场采纳我之西进策。只言‘自有明察’。下一步,关键仍在陛下之决断。”
李凌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业儿看得透彻。陛下需时间权衡,亦需一个更稳妥的时机和方式来推行此策。我等现在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并设法让陛下获得更多支持此策的理由。”
次日,宫中传出消息:皇帝单独召见大行令张相如、太尉周勃、丞相灌婴、以及几位精通西域地理的郎官,密议良久。
又过两日,六月四日,一道至关重要的诏书终于颁下:
“制诏:匈奴屡违盟约,数寇边塞,今又妄言构陷,殊失藩礼。然朕念百姓劳苦,不欲遽兴兵革。北地靖王凌,守边有功,忠勤可嘉,其所陈招抚西域、以制匈奴之策,颇具远略。着令有司详加议处。乌孙王子军须靡,若果有向化之心,可准其遣使入朝,朕当优加抚纳。朔方、北地等边郡,当加强戒备,抚恤士卒,以示朝廷恩威。钦此。”
这道诏书,虽未明确下令大规模经营西域,但明确驳斥了匈奴的指控,肯定了靖王的忠诚与策略的远见,并打开了乌孙内附的大门!这无疑是李凌一方的重大胜利!
消息传来,靖王邸内,一片振奋。这意味着皇帝在实质上认可了北地与乌孙接触的合法性,并将“招抚西域”提升到了国家战略的层面进行讨论。
“王爷!此诏一下,我西进之略,名正言顺矣!” 公孙阙激动道。
李凌心中亦是一块巨石落地,但他依然冷静:“陛下此举,乃稳健之策。既未激进冒险,亦未放弃长远之利。我等接下来,需做实两件事:一、立即密报军须靡,令其速遣正式使团,携带称臣表文及贡礼入朝,务求隆重诚恳,以实陛下‘优加抚纳’之言。二、北地边备,需更加森严,以防匈奴恼羞成怒,伺机报复。同时,河西走廊的经营,玉门关外屯所的建设,需加快进行,为将来铺路。”
“诺!下官即刻去办!” 公孙阙领命。
李玄业亦深感振奋,同时体会到父亲“做实事情”的务实态度。战略方向已得认可,关键在于如何扎实地推进。
随着这道诏书的颁布,长安城中关于北地靖王与西域事务的暗流与纷争,暂时告一段落。皇帝的态度明朗,功臣集团支持,反对声音偃旗息鼓。匈奴使团且鞮侯渠勒见离间失败,在得到汉朝一些例行赏赐后,悻悻然然离开了长安。
靖王李凌此番入朝,历经波折,终化险为夷,并为北地郡争取到了更为有利的战略环境。是时候,准备返回北地,将纸上的策略,变为现实了。
“史料记载”
* 官方史·汉书·文帝纪:“(文帝)三年……六月……匈奴使来……。”
* 家族史·始祖本纪:“文帝三年夏,匈奴使构陷靖王于朝,凌公沉稳,得周勃等力辩,帝意乃明,下诏斥胡妄,嘉靖王忠,许招抚乌孙。凌公险中求胜,西略得朝廷认可。”
* 宗教史·紫霄神帝显圣录:“石渠定策,上帝忠悯得彰;暗流渐息,圣域远略初张;圣嗣历风雨,益坚臣节。”
* 北地秘录·凌公长安决:“匈奴诬告,李凌以静制动,得元老助,帝诏明辨,许纳乌孙,长安风波平,西进策遂定。”
(第三百八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