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站在太守府门口,望着陈宇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才收回目光。他转身快步走进府内,唤来三名得力亲兵,语气严肃:“你们即刻去东门,将马超从城楼上解下来,动作轻些,莫要再伤了他。府中药房有几颗‘续命丹’,取两颗给他喂下,先吊着他的性命,再备三匹快马,亲自将他送去给吕布大军,务必确保人安全送到。”
“属下遵令!” 三名亲兵齐声应下,快步离去。
刘伯温揉了揉眉心,又整理了一下衣袖,转身朝着项羽的军营走去,陈宇叮嘱的城防部署、兵力划分之事,需尽快与项羽商议妥当,可还没走到军营门口,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刘伯温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只见方才去送马超的三名亲兵竟骑马折返,脸上还带着几分急促。他心中诧异:“怎么回事?为何如此之快便回来了?难道途中出了变故?”
为首的亲兵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刘伯温面前,拱手禀报:“先生,我等骑马刚出天水城不到十里,便遇到了刘备率领的队伍,他带着张飞、赵云、张辽三人,还有五百亲兵,看样子是准备前来天水城。刘备大人看到我们带着马超,便上前将我们拦了下来,说马超是因他而伤,他亲自护送回西凉军更妥当,我们便将马超交给了他。后来我们看到西凉大军已全部拔营,正朝着长安方向撤离,便立刻折返回来,向先生禀报情况。”
“刘备?” 刘伯温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不跟着西凉大军回长安,反倒朝天水城来?难道是想亲自求主公放了马超?可某已按主公吩咐提前送还马超,倒让他碰巧遇上了……” 他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可转念一想,如今西凉大军已撤,陈宇也已返回襄武,刘备就算有其他心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或许真的只是担心马超,想亲自接人罢了。
刘伯温轻轻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虑压下,对着亲兵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们辛苦了,暂且退下休息吧,后续无需再管此事。”
“是!” 亲兵应下,转身离去。
刘伯温重新迈步,很快便抵达项羽的军营。项羽正坐在帐内擦拭着霸王枪,见刘伯温进来,连忙放下长枪,起身笑道:“先生来得正好!某正琢磨着主公吩咐的驻兵之事,还想找先生商议呢!”
刘伯温笑着颔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将陈宇的安排一一告知:“主公令项帅在天水长期驻兵两万,剩下三万兵马撤回武威;另外,天水郡原有的几万郡兵,也全部划归项帅麾下,由项帅统一训练、调度,负责天水郡的防御……”
可话还没说完,项羽便看出了不对劲,刘伯温虽语气平静,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帐外,手指还无意识地摩挲着羽扇,显然是心不在焉。项羽收起笑容,疑惑地问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从进来就魂不守舍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伯温闻言,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让将军见笑了。方才送马超的亲兵折返,说在城外遇到了刘备,他并未随西凉大军撤回长安,反倒朝天水城来,某心中有些疑惑,故而走神了。”
“刘备?他来天水做什么?” 项羽眉头一挑,语气带着几分警惕,“莫不是想耍什么花样?要不要某派些人去盯着他?”
“不必。” 刘伯温摆了摆手,羽扇轻摇,眼中的疑虑渐渐散去,“西凉大军已撤,他只带了五百亲兵,就算有其他心思,也翻不起什么浪。或许真的只是担心马超,想亲自接人,又或是想向主公道谢。如今咱们的首要任务,是按主公的吩咐部署城防,莫要因这点小事分心。”
项羽想了想,觉得刘伯温说得有道理,便不再多问,拿起案上的地图,指着天水城的防御据点,语气认真:“既如此,那咱们便好好商议驻兵之事。某觉得,东门和北门地势平坦,易攻难守,需各驻兵五千;西门和南门有山林掩护,可各驻兵三千;剩下的四千兵马,驻在城中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各处……”
刘伯温点头附和,渐渐将注意力集中在城防部署上,帐内的讨论声渐渐热烈起来。从兵力划分到哨卡设置,从粮草储备到城防加固,两人一一敲定细节,直到暮色降临才各自散去。只是刘伯温回到太守府后,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城外漆黑的夜空,心中那丝淡淡的疑虑,却始终没有完全消散 。
次日晌午,天水城外的校场上,号角声嘹亮。项羽带着袁崇焕,率领三万凉州大军整装待发,准备返回武威边境。薛仁贵、高长恭、刘伯温亲自前来送行,姜岐也带着天水郡的官员,率领三万五千天水郡兵列阵两侧,注视着大军离去。三万凉州大军身着玄铁甲胄,步伐整齐,在阳光的照耀下,甲胄泛着冷光,缓缓驶出天水城,朝着武威方向进发。
这一幕,被混入人群中的一名商贩尽收眼底,他正是贾诩安插在天水郡的探子。待大军彻底远去,探子悄悄挤出人群,快步朝着城外的山林跑去,翻身上马,朝着长安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渐深,离天水郡两百多里的长安郡一处峡谷内,寂静无声。八万西凉大军正静静地潜伏在峡谷两侧的山林中,战马被蒙上嘴,士兵们屏气凝神,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峡谷外,贾诩特意安排的两万大军,正制造出 “十万大军撤退” 的动静,旗帜招展,马蹄声故意弄得杂乱,朝着长安城方向缓缓移动,以此迷惑天水的斥候。
“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峡谷的寂静,那名探子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冲到贾诩和吕布面前,单膝跪地,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先生!温侯!天水郡的三万凉州大军已随项羽返回武威,如今城中只剩薛仁贵、高长恭和刘伯温,守军只有两万凉州军!还有天水郡的三万五郡兵,都分散在各个县城,天水城内的守军加起来,怕是不到三万!”
“好!” 吕布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闪过狂喜,当即就要起身:“既然如此,咱们今夜便出发,连夜拿下天水城!”
“温侯稍安勿躁。” 贾诩连忙拦住他,语气带着几分沉稳,“项羽虽撤军,却离天水不远,若咱们此刻贸然进攻,他得知消息后定会火速回援,到时候咱们腹背受敌,怕是又要功亏一篑。不如再等一晚,待项羽大军彻底远离天水,咱们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城池,到时候就算他想回援,也来不及了。”
吕布按捺住心中的急切,想了想,觉得贾诩说得有道理,便点头应道:“好!就听先生的!明日再动手!”
隔天傍晚,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狂风卷起沙尘,天色暗得比往常早了许多,才到傍晚,便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贾诩站在峡谷口,望着天边的乌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天助我也!此等天气行军,天水的斥候定然难以察觉,待咱们逼近城池,暴雨必至,到时候更是隐蔽!”
他当即拔出腰间佩剑,高举过头顶,厉声下令:“全军听令!即刻出发,目标天水城!行军途中不得喧哗,不得点火,若有违抗,军法处置!”
“遵令!” 八万西凉大军齐声应下,声音被狂风吞没。士兵们纷纷起身,牵着战马,借着昏暗的天色,朝着天水城方向飞速进发。队伍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夜色中蜿蜒前行,悄无声息。
果然,行至离天水城十里处时,天空突然降下瓢泼大雨,雨点砸在地上,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掩盖了大军行军的动静。雨水模糊了视线,能见度不足二十米,八万西凉大军冒着暴雨,继续朝着天水城缓缓推进,离城池越来越近。 约莫一个时辰后,暴雨渐渐停下。天水城的守军连忙在城门、城墙上点起灯火,驱散夜色与湿气。一名守城士兵揉着被雨水打湿的眼睛,站在城垛旁,突然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城外,一动不动。
身旁的同伴见他这般模样,轻轻推了他一下,打趣道:“你发什么呆?难不成是看到鬼了?还是说,吕布大军又打回来了?” 说罢,他也转头朝城外看去。 借着城楼上摇曳的火光,他隐约看到城外的黑暗中,竟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潮水般朝着城池涌来。他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大喊:“敌袭!敌袭!快关城门!快禀报薛将军!”
可他的声音刚落下,一支利箭便从城外的黑暗中窜出,带着 “咻 ——” 的刺耳破空声,箭尖划破尚未散尽的雨雾,如毒蛇般精准地穿透他的脖颈。“噗” 的一声闷响,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城墙上的灯火旁,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瞪大双眼,双手徒劳地捂着脖子,身体软软地倒在城垛上,喉咙里只发出微弱的 “嗬嗬” 声,很快便没了声息,唯有鲜血顺着城墙缝隙,缓缓滴落在下方的石板路上。
紧接着,数万支利箭从城外的黑暗中同时射出,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朝着天水城袭来。“叮叮当当” 的箭雨撞击声、“噗噗” 的箭矢穿透铠甲声、士兵们凄厉的惨叫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在暴雨后的夜色中格外刺耳。城墙上的守军还没从暴雨的疲惫中缓过劲,便已死伤无数 —— 有些士兵刚举起盾牌,箭雨便穿透木盾缝隙,扎进他们的胸膛;有些士兵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箭矢洞穿眉心,直挺挺地倒在城墙上。少部分侥幸躲过第一波箭雨的士兵,连忙蜷缩在城垛后,慌张地掏出兵器与盾牌准备防御,可还没等他们稳住阵脚,第二波箭雨便再次倾泻而下,密度比第一波更甚,箭尖上还挂着未干的雨水,带着更强劲的力道,砸得城墙上的木盾 “砰砰” 作响,不少盾牌直接被射穿,躲在后面的士兵瞬间被箭雨淹没。
城门口的几名守军见状,咬牙冒着箭雨冲向城门绞盘,想将城门关闭。可刚跑出去两步,第三波箭雨便呼啸而至,几人瞬间被射成了 “刺猬”,身体重重地撞在城门上,鲜血顺着城门缝隙流淌,将原本干燥的木门染得通红。此时的城墙上,早已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箭杆在灯火下泛着冷光,如同长满了尖刺的荆棘;离城墙较近的民房屋顶、街道石板上,也插满了箭矢,连路边的树干都被箭雨射得千疮百孔,宛如一片被战火蹂躏过的荒野。
“全军冲锋!拿下天水城!” 吕布见城门仍未完全关闭,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当即策马而出,手中方天画戟在灯火下划出一道寒光。他胯下的战马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发出一声长嘶,四蹄翻飞,如一道闪电般朝着城门冲去。仅仅十几秒钟,吕布便冲到城门口,方天画戟猛地横扫,“咔嚓” 一声,两名试图阻拦的守军瞬间被拦腰斩断,鲜血与内脏喷洒而出。紧接着,吕布手腕翻转,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城门口的守军根本无法抵挡,纷纷倒在血泊中,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八万西凉大军见状,如饿狼般跟在吕布身后,朝着城门扑去。士兵们举着盾牌,握着长刀,嘶吼着冲进城中,与城内的守军展开惨烈厮杀。很快,天水城内便尸横遍野,街道上、房屋旁,到处都是倒下的士兵,鲜血顺着街道流淌,与暴雨残留的积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守军的惨叫声、西凉军的嘶吼声、兵器碰撞的 “铮铮” 声、房屋倒塌的 “轰隆” 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
天水城内的太守府附近,薛仁贵、高长恭、刘伯温正率领两千守军赶来支援。刚转过街角,便看到城中密密麻麻的西凉军,以及满地的尸体与鲜血。刘伯温心中 “咯噔” 一下,暗叫不好 ——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贾诩的隐忍与吕布的狠辣。他连忙拉住正要冲上去的薛仁贵与高长恭,语气急促:“两位将军,敌军势大,咱们只有两万守军,且分散在各处,硬拼只会徒增伤亡!快下令让外围守军收缩防线,退守内城,同时派人快马前往武威,请求项羽将军火速回援!”
薛仁贵紧握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指节泛白,眼中满是不甘,却也知道刘伯温说得对。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士兵高声喊道:“将士们!敌军虽多,但我们不能退!随某一同杀贼,守住内城,等项将军回援!” 说罢,他挥戟挑飞两支射来的箭矢,双腿夹紧马腹,朝着迎面冲来的西凉兵杀去。方天画戟舞动间,西凉兵纷纷倒下,可更多的西凉兵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与身后的守军团团围住。 高长恭也不甘示弱,手持长枪,率领另一队守军冲向另一侧的西凉军,长枪如龙,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条性命。城墙上的守军见主将奋勇,也纷纷鼓起勇气,从城垛后探出身,朝着城外的西凉军射箭,试图阻挡后续大军进城。
一场围绕天水城的惨烈攻防战,在暴雨后的夜色中骤然爆发。灯火摇曳,映照着满地的鲜血与尸体;喊杀声震天,掩盖了士兵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