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营帐外传来亲兵巡逻的脚步声,陈宇才缓缓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眼,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太阳穴还隐隐作痛。“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口中喃喃自语:“这酒咋这么上头?明明度数看着不高,昨天晚上怕是喝嗨了,都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害得今天头疼成这样…… 真是假酒害人!”
他一边吐槽,一边在心里盘算:等回了襄武,一定要自己酿点高度酒。以前在现代老家,他跟着爷爷学过一点酿酒的法子,用高粱、玉米发酵,酿出来的酒又烈又香,比这西域来的低度酒好喝多了,而且只要不贪杯,第二天绝对不会头疼。想到这里,他连忙在心里记下此事,生怕转头就忘了。
陈宇掀开被子下床,刚走到营帐门口准备洗漱,就见一名亲兵端着一个陶碗快步走了进来,碗里还冒着热气。亲兵见到陈宇,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主公,您醒了?” 他双手将陶碗递上前,“木兰将军一早特意交代小的,给您煮了碗解酒汤,说您昨晚喝了酒,今早喝这个能缓解头疼,您趁热喝些吧。”
“哦?木兰将军安排的?” 陈宇接过陶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心中泛起一丝暖意,笑着说道,“木兰将军还真是有心了,知道本侯宿醉头疼。” 他低头喝了两口,温热的汤水流过喉咙,带着淡淡的姜香和蜜味,喝下去后,胃里暖暖的,连太阳穴的痛感都减轻了几分。
一碗汤刚喝到一半,陈宇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放下陶碗,看向亲兵,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昨天晚上喝完酒之后,木兰将军和霍将军可有什么交集?比如…… 两人单独待在一起,或者说些什么悄悄话之类的?” 他还惦记着自己的 “撮合计划”,想知道经过昨天的围猎和玉佩奖励,两人的关系有没有更进一步。 亲兵愣了愣,仔细回想了片刻,才如实回答:“回主公,昨晚喝完酒之后,霍将军就和项将军、薛将军凑在一起,聊了半宿的骑射技巧,后来便回自己营帐休息了。至于木兰将军……” 亲兵顿了顿,“昨晚是木兰将军发现您在山坡上睡着了,还吩咐小的们把您抬回营帐,之后她便一直在您营帐外守着,没见她去找过霍将军,也没见两人单独相处过。”
陈宇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中满是疑惑:“没单独相处?怎么会没单独相处?昨天围猎后两人明明还凑在一起说路线,我还把鸳鸯玉佩给了霍去病,按说木兰将军就算害羞,也该找机会和霍去病多说说话才对……” 他皱着眉,又追问道:“你确定?真没看到他们俩私下接触?比如递个东西,或者小声说几句话?”
“小的确定!” 亲兵肯定地点头,“昨晚小的负责营帐周边的值守,一直留意着各营帐的动静,确实没见木兰将军和霍将军有私下接触。而且今早木兰将军一早起来,就去伙房盯着给您煮解酒汤,忙完后又去检查回襄武的马匹和物资,没功夫去找霍将军。”
陈宇这下彻底懵了,端着解酒汤的手停在半空,心里满是不解: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木兰将军对霍去病其实没那个意思?可之前她魂不守舍的模样,还有围猎时看霍去病的眼神,明明就像是对人有意思啊…… 他越想越糊涂,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不是出了错。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花木兰的声音:“主公,您醒了吗?回襄武的物资和马匹都已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出发?”
陈宇连忙收敛心神,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说道:“知道了,本侯马上就好,稍等片刻,咱们即刻出发。” 他放下陶碗,快速洗漱完毕,心中却还在琢磨亲兵的话 —— 不管怎么说,先回襄武再说,或许是自己太着急了,等以后再慢慢观察,总能看出些端倪。
而他不知道的是,营帐外的花木兰,听到他的声音后,悄悄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 —— 她刚才在门外,恰好听到了陈宇追问自己与霍去病交集的话,心中既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庆幸:失落的是主公好像很希望自己和霍去病在一起,庆幸的是自己昨晚没有去找霍去病,没让主公误会更深。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等着陈宇出来,准备踏上回襄武的路程。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驱散了清晨的微凉,营区内的众人也陆续起身,围坐在篝火旁吃早食。陶碗里盛着温热的小米粥,案上摆着烤得金黄的馕饼和腌制的咸菜,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可营区的气氛却透着几分微妙的安静。
刘伯温端着粥碗,慢悠悠地喝着,目光却时不时往陈宇与花木兰身上掠过 —— 陈宇皱着眉,手里捏着半块馕饼,却没怎么动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大快朵颐的霍去病;花木兰则低着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可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却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幽怨。 霍去病丝毫没察觉这诡异的氛围,正一手拿着馕饼,一手抓着块烤鹿肉,吃得满嘴流油,还时不时跟身边的亲兵说两句昨天围猎的趣事,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陈宇看着他这副全然不开窍的样子,再瞥到花木兰那落寞的神情,心中的火气莫名就上来了 —— 自己昨天特意把两人分在一组,还把鸳鸯玉佩当奖励送出去,处处创造机会,可这霍去病倒好,除了打仗和射箭,脑子里就没别的东西,连人家姑娘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砰!” 陈宇猛地将手中的馕饼拍在案上,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他盯着霍去病,咬着牙喊了一声:“霍去病!”
霍去病正往嘴里塞鹿肉,听到陈宇的喊声,手中的馕饼猛地一顿,嘴里还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抬头看向陈宇,一脸茫然:“主公?怎么了?是这鹿肉不好吃吗?” 他还以为自己吃得太欢,惹主公不高兴了。
陈宇看着眼前这个跟随自己南征北战、战功赫赫的顶级武将,此刻却像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只觉得又气又无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脑子里除了打仗、骑马、射箭,还能装下点别的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榆木脑袋!”
说完,他再也没心思吃早食,起身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 真是被这个傻子气饱了!自己都把 “撮合” 做得这么明显了,霍去病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霍去病被陈宇劈头盖脸一顿说,彻底懵了,手里还捏着半块馕饼,愣愣地看着陈宇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左看看身旁的项羽,又右看看对面的薛仁贵,挠了挠头,小声呢喃道:“这是咋滴了啊?我没做错什么吧?昨天围猎我还赢了呢……”
花木兰自然明白陈宇为何动怒,也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心意。她看着霍去病茫然的模样,又想起陈宇方才的话,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轻声说了句:“我吃好了。” 便放下勺子,起身跟在陈宇身后,也往营帐方向走去 —— 她想跟主公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项羽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忍不住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笑着打圆场:“别想了,好好吃你的。我先去检查一下回襄武的马匹,免得路上出岔子。” 说完,他放下碗,起身便走。
薛仁贵也朝霍去病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点了点头,跟着项羽一同离开 —— 有些事,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慢慢琢磨吧。
营区内很快就只剩下霍去病和刘伯温两人。刘伯温看着霍去病一脸茫然的样子,端着粥碗的手顿了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霍将军还真是赤子之心,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倒是一点都不敏感。” 他放下碗,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其中有些误会,还望霍将军不要放在心上,等回到襄武,老夫再跟你细细解释。” 说完,刘伯温也不再管仍在发懵的霍去病,起身径直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只留下霍去病一个人坐在原地,在清晨的微风中彻底凌乱。他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馕饼,皱着眉嘟囔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明明就是我赢了围猎,主公怎么还生气了……”
阳光渐渐升高,营区内的亲兵们已经开始收拾营帐,准备启程回襄武。只有霍去病还坐在原地,拿着馕饼,一脸困惑地琢磨着陈宇方才的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这场 “错位误解” 里最无辜的 “工具人”。
直到亲兵来催,霍去病才晃过神,揣着满肚子疑惑翻身上马,跟着队伍往襄武方向出发。一路上,陈宇始终与薛仁贵并肩走在前方,偶尔与身旁的刘伯温低声交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霍去病跟在队伍中间,看着主公冷硬的背影,只觉得委屈极了 —— 从小到大,他除了打仗就是练箭,从没受过这样的冷遇,却连自己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等回到襄武,已是晌午时分。靖安侯府的大门刚在身后关上,霍去病便马不停蹄地转身往刘伯温的住处跑 ,此时刘伯温正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翻书,见霍去病火急火燎地跑来,还一脸委屈,便笑着放下书卷:“霍将军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刘先生!” 霍去病一把抓住刘伯温的衣袖,急声道,“您快跟我说说,主公到底为啥生气?昨天围猎我赢了,今天早上还被他骂‘榆木脑袋’,一路上都没给我好脸色,我到底做错啥了?”
刘伯温看着他这副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主公哪里是怪你做错了?他是误会你和木兰将军有情意,特意把你们分在一组、送你们鸳鸯玉佩,想撮合你们俩。可你倒好,全程只想着打猎射箭,半点没察觉主公的心思,也没看出木兰将军的异样,主公这才恨铁不成钢,骂了你一句。”
“啥?!” 霍去病听完,眼睛瞪得溜圆,随即更委屈了,嘴角都快撇下来,“我和木兰将军就是同僚啊!我对她只有敬佩,哪有什么情意?主公怎么会这么想?还有您和项将军,你们明明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被主公骂,还稀里糊涂当了这么久的‘靶子’!” 他越说越委屈,那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战场上的威风,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可谁又能想到,这位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顶尖武将,在男女之情上竟如此迟钝。不过这还真不能怪霍去病,霍去病在历史上年少成名,一生都在专注军事事业,直到23 岁病逝,也从未接触过儿女情长,迟钝些也正常。
刘伯温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有些无奈道:“如今你既已知晓原委,当务之急是把那块鸳鸯玉佩还给木兰将军,也好让她向主公解释清楚,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霍去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谢过刘伯温:“多谢先生指点!末将这就去!” 说罢,他转身就往亲兵营的方向跑,连额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擦,只要能解开主公的误会,让他不再生气,这点 “委屈” 倒也不算什么。
此时的亲兵营内,花木兰正指挥着亲兵们整理围猎带回的用具:弓箭分类归位,猎物的皮毛晾晒在院内,装物资的木箱码放整齐。她刚叮嘱完一名亲兵注意防潮,眼角余光便瞥见一道身影朝这边跑来,正是霍去病。花木兰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她怕被陈宇撞见,到时候主公那 “胡乱牵线” 的心思,怕是要更严重了。
可不等她做出反应,霍去病已跑到她身旁,大声喊道:“木兰将军!” 花木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停下脚步,还刻意往后退了半步,与他保持着距离,语气平淡:“霍将军找我何事?”
霍去病完全没察觉她的躲闪,从怀中掏出那块鸳鸯玉佩,递到她面前,语速飞快地说道:“木兰将军,实在对不住!之前我不知主公误会咱们有情意,还稀里糊涂收下了这玉佩。方才刘先生已跟我解释清楚,我知道你对我并无此意,这玉佩还给你,你也好跟主公说清楚,别让主公再误会了!”
花木兰看着他手中的玉佩,心中百感交集 —— 这块她曾心心念念想转赠给陈宇的玉佩,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她伸出手,轻轻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去病见她收下玉佩,也松了口气,又说了句 “我会去找主公解释的”,便转身跑了,完全没注意到花木兰复杂的神情。花木兰捏着玉佩,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自己拿着玉佩,又该如何?直接向主公表明心意?她没那个勇气;可若不解释,主公怕是还会继续误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