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与项羽、花木兰连忙迎了上去。陈宇刚走两步,脚下便故意一软,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去,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失去了平衡,他特意放缓了动作,确保花木兰能及时扶住自己。花木兰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伸手紧紧扶住他的胳膊,掌心能清晰感受到陈宇手臂刻意为之的 “颤抖”,她焦急地喊道:“主公!您小心!快站稳!您的伤还没好,不能这么急着走动!”
陈宇靠在花木兰身上,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刚跑完百里路程般疲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声,甚至能看到他肩膀随着呼吸微微颤抖。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 “虚汗”—— 那是提前用清水沾湿的,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水光,看起来格外真实。
“马将军,您可算来了……” 陈宇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带着浓浓的疲惫与无力,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长平观的守军太过顽强,张济、樊稠那两个老狐狸,不仅加固了城墙,还在城下挖了陷阱、架了火油桶…… 我军攻了三日,损兵折将,两万私兵快打光了,粮草也快耗尽,实在支撑不住了。”
他说着,刻意抬手按了按左臂的 “伤口”,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牵动了伤势:“昨天攻城时,我被流箭擦伤了胳膊,木兰将军为了护我,腿也被滚石砸伤…… 若不是项将军拼死断后,咱们这仅剩的几百人,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项羽配合地往前站了一步,腰间的 “伤口” 故意露在外面,绷带边缘还沾着 “血迹”,他瓮声瓮气地说道:“马将军,张济、樊稠麾下的士兵个个悍勇,咱们的私兵根本不是对手,再打下去,怕是连长平观的城门都摸不到。”
马腾看着陈宇苍白蜡黄的脸、颤抖的手臂,又扫过花木兰 “受伤” 的腿和项羽腰间的 “血绷带”,最后将目光投向营寨内那些奄奄一息的私兵 —— 有的靠在草堆上呻吟,有的断了胳膊缠着厚厚的绷带,有的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喜。
“陈郡守,你为东征大业牺牲太大了!” 马腾一把抓住陈宇的另一只手,指腹刻意摩挲着陈宇冰凉的手背,语气沉重得像是压了千斤巨石,眼中却藏不住得意,“某接到你的捷报时,还以为你一路势如破竹,没想到你竟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某心中实在不忍啊!”
他顿了顿,又故意提高音量,像是要让周围的士兵都听到:“你放心,接下来的攻城战,就交给某的中军!陇西铁骑早已整装待发,明日一早,某便亲率大军,一举攻破长平观,为你报仇雪恨!”
陈宇哪会不知道马腾的心思,他顺着马腾的力道,身体又 “虚弱” 地晃了晃,咳出两声,每一声都带着浓浓的疲惫,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眼底甚至泛起一点 “水光”:“马将军,不瞒您说,郭汜、李傕的大军已被我军消灭了大半,汧县一战斩敌八千,陈仓破敌七千,武功之战更是灭敌一万,连他们的先锋将领都被项将军斩于马下…… 如今长平观内只剩不到两万守军,且都是些疲惫之师,早已没了斗志。只是我军连番大战,士兵们早已弹尽粮绝,西平精锐从最初的四万,打到现在只剩不足一千,还个个带伤,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实在没法再上战场了……”
他顿了顿,刻意抬手抹了抹眼角,像是在掩饰即将落下的泪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长平观一破,长安便唾手可得,只是在下已无力再战,剩下的战斗,就要靠马将军和韩将军了。我想…… 我想率西平郡剩余的亲兵,撤往后方休整,顺便协助韩将军守护粮道,如今大军的粮草全靠后方供应,万一粮草出了差错,影响了马将军攻城,那我便是联军的罪人了。”
这话正好说到了马腾的心坎里,他巴不得陈宇赶紧离开,免得碍着自己抢攻长安的头功,更怕陈宇日后凭借战功争夺凉州控制权。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挽留的模样,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几分“恳切”:“陈郡守,这怎么行?你是联军先锋,怎能在关键时刻撤兵?再说,守护粮道有韩将军和岳飞将军,他们麾下有两万兵马,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你安心在此休整,等某攻破长平观,再与你一同进军长安!”
陈宇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却带着几分无奈,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马将军,不是我想撤,是士兵们实在撑不住了。你看他们……” 他抬手指向营寨内一名拄着木棍的士兵,那士兵配合地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有的断了胳膊,有的伤了腿,再让他们打仗,跟送死没区别。我撤往后方,既能让士兵们好好养伤,又能帮韩将军守住粮道,确保大军粮草无忧,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我在后方也能随时关注前线战况,若马将军需要支援,我立刻率休整好的士兵赶来,绝不让您独自面对风险。”
马腾见陈宇态度坚决,又觉得他的话确实有道理,留着陈宇的残兵,反而要分走粮草,不如让他去守粮道,还能替自己盯着韩遂。他便不再挽留,拍了拍陈宇的肩膀,力道带着几分刻意的 “亲昵”:“既然如此,那某便不拦你了。你劳苦功高,理应好好休整!明日一早,某便亲率中军主力,一举攻破长平观!只要长安攻下来,论功行赏,你陈郡守定是首功!到时候,某亲自奏请天子,封你为凉州刺史,让你风风光光地回西平郡,掌管凉州政务!”
他嘴上说着 “首功”“刺史”,心里却早已盘算着:等拿下长安,就扣下陈宇的残兵,再找个 “延误军机” 的借口,削去他的官职,将西平、西海两郡彻底纳入自己麾下,让他永远回不了西平。
陈宇脸上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眼中满是 “感动”,微微躬身,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怕 “暴露” 自己的 “虚弱”:“那就多谢马将军了!在下今晚便率军撤往后方,预祝马将军明日大捷,一举攻破长平观!” 说罢,他便在花木兰的搀扶下,缓缓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背影佝偻,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看起来格外落寞,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个 “战败后心灰意冷” 的将领。
马腾看着陈宇的背影,嘴角终于忍不住上扬,眼中满是得意与贪婪。他转身对着身后的马超、庞德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整!炊事兵立刻生火做饭,宰几头牛羊,让士兵们吃饱喝足!明日一早,天不亮就拔营,攻打长平观!拿下长平观,咱们就离长安不远了,到时候,长安城内的珍宝、美女,任你们挑选!”
“父亲英明!” 马超兴奋地举起虎头湛金枪,高声喊道,眼中满是对战功与财富的渴望。
庞德也躬身应道:“将军英明!明日末将愿率军为先锋,一举攻破长平观,为将军开路!”
马腾满意地点头,目光投向长平观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长安城内堆积如山的珍宝,看到了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场景,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早已踏入陈宇布下的陷阱,即将一步步走向灭亡。
陈宇回到帐篷内,脸上的疲惫与感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冽的算计。他对着帐内早已等候的亲兵说道:“传令给霍去病,让他率西平铁骑,连夜绕到韩遂的粮道侧翼,隐蔽待命;再派人去岳飞的营地,让他做好接应准备,等我率军抵达,便以‘韩遂私藏粮草’为由,发动突袭,务必将所有粮草控制在手中,歼灭韩遂以其部下!”
“喏!” 亲兵躬身应道,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声响,他从帐篷后侧退出。 吩咐完亲兵,陈宇转身对着身旁的项羽和花木兰说道:“传我命令,秘密召集所有西平亲卫,让他们备好战马、干粮与兵器,不得惊动营中那些豪强私兵。咱们今晚夜深之后,便趁夜色快马赶去与霍去病、岳飞会合,歼灭韩遂!”
项羽与花木兰早已褪去了脸上的伪装,草木灰与颜料被擦拭干净,露出原本英挺与坚毅的面容,身上的 “伤绷带” 也被解下,露出矫健的身姿。两人同时拱手应下,声音铿锵有力:“末将遵命!”
与此同时,长平观内的张济、樊稠也收到了马腾中军抵达的消息。樊稠站在城墙上,双手扶着城墙垛,指节因兴奋而微微发白,他看着远处马腾营寨内亮起的点点篝火,那些火光在夜色中如同繁星,却透着一股即将被扑灭的预兆,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亢奋:“张将军,马腾的中军来了!足足六万兵马,再加上前面陈宇带来的那些豪强杂兵,估计总共有七万多兵力,这下咱们的戏总算没白演!” 张济靠在城墙垛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玉佩是和田白玉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是他从长安皇宫内搜刮来的珍宝,触手冰凉。他听到樊稠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笃定,带着几分不屑:“很好,和陈宇演了一个多月的戏,从汧县到陈仓,再到武功,次次都要假装溃败,可算是等到马腾这只老狐狸了。”
樊稠兴奋地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望着马腾营寨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场景:“可不是嘛!演了一个多月的戏,这一路上的城池守军全部秘密收拢在咱们长平观内,如今足足有七万兵马,粮草充足,防御坚固。等陈宇和马腾狗咬狗、兵戈相向,两败俱伤之时,郭将军和李将军便会从长安率领五万精锐过来收场,到时候不管是陈宇的残兵,还是马腾的陇西军,都要被咱们尽数剿灭,连韩遂也跑不了!”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担忧:“只是…… 万一陈宇按兵不动,不对马腾动手,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守着长平观吧?”
张济笑了笑,将玉佩揣回怀中,眼中满是对陈宇的轻视,仿佛早已看透了陈宇的心思:“樊将军多虑了。陈宇一心想要凉州牧的职位,他若不除掉马腾,怎么可能独占凉州?他定会动手!再说,就算他不对马腾动手,咱们长平观地势险峻,城墙高达三丈,城外还有两丈宽的护城河,河水中还插了尖刺;城内粮草足够支撑三个月,且咱们的士兵以逸待劳,他们大军疲惫不堪,就算来攻,也定能拖到郭将军和李将军前来 —— 到时候,一样能将他们全部歼灭!”
樊稠听完,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他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兴奋的笑容:“张将军说得对!是某多虑了!咱们只需守好长平观,等着看好戏便是!”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下了城墙,安排士兵们搬运滚石、弓箭,将浸了油的柴草堆在城墙根下,又让人在护城河旁增设了几架弩机,做好了应对次日马腾攻城的万全准备。
夜色渐深,长平观内灯火通明,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在城墙上穿梭;马腾的营寨内,士兵们早已熟睡,只有巡逻的士兵在营中走动;而陈宇的营寨内,一支精锐的亲卫部队正悄然集结,他们牵着战马,马蹄被裹上厚厚的布条,在月光的掩护下,朝着韩遂的粮道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