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宇便让人写了捷报,捷报上的字迹刻意写得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就,还故意滴上几滴墨汁,显得更加真实;内容则刻意夸大了战斗的激烈程度,称 “西凉军胡轸率五千守军顽强抵抗,凭借高大城墙与护城河负隅顽抗,多次击退我军进攻。我军将士奋勇杀敌,攀爬城墙时多次被滚石、弓箭击中,伤亡惨重,激战一日,终在项羽将军的带领下,攻破城门,攻克汧县。此战我军损失五千兵马,幸得项羽将军勇猛,单枪匹马斩杀敌军将领三人,震慑敌军,才大破敌军,振奋军心!”
同时,他还让士兵们在城内四处宣扬这场 “大捷”,有的士兵故意在韩遂派来的粮道士兵面前 “抱怨” 战斗的惨烈,说自己的同乡在战斗中牺牲,说得声泪俱下;有的则夸赞项羽的勇猛,说项羽一人杀上城墙,吓得敌军不敢上前,故意让韩遂的人将消息尽快传到韩遂、马腾耳中。
马腾收到捷报时,正在中军大帐内与马超商议战事。大帐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凉州舆图,舆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城池、山川、河流,清晰明了;马腾手指落在汧县的位置,正分析着接下来的行军路线,思考着如何才能尽快赶到长安,抢下首功。
亲兵将捷报递上来,马腾接过捷报,仔细阅读,越看越开心,忍不住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说道:“好!好一个陈宇!没想到他竟如此勇猛,一天时间就攻克了汧县!虽损失三千兵马,却也重创了敌军,值得!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看他了,有他作为先锋,咱们攻克长安指日可待!”
马超凑过来看捷报,目光落在 “项羽斩杀敌军将领三人” 那一行时,瞳孔微微一缩,握着虎头湛金枪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枪杆被攥得微微颤动,枪尖甚至无意识地朝下压了压,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浅痕。他年轻气盛的脸上满是不服气,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带着几分急促与不甘:“父亲,陈宇能攻克汧县,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项羽那厮不过是匹夫之勇,只会逞一时之快,若换做孩儿,定能斩杀更多敌将,还能减少兵力损耗,绝不会像他这般损失五千兵马!”
说着,马超抬手将捷报往案几上一放,动作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莽撞,纸张在案上滑动了几寸。他挺直脊背,胸膛微微起伏,眼中闪烁着好胜的光芒:“待后续攻打陈仓、郿县,孩儿愿率军为先锋,不用陈宇那两万铁骑,只需孩儿麾下五千陇西精骑,定能比他更快破城,让全军看看,谁才是凉州真正的猛将!”
马腾看着儿子激动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也带着几分无奈。他抬手拍了拍马超的肩膀,刚要开口安抚,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声:“将军,庞德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马腾压下对马超的回应,转向帐门。
庞德身着黑色战甲,手持长刀,大步走进帐内,铠甲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军营赶来。他对着马腾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将军,属下听闻陈宇攻克汧县,还损失五千兵马,特来向将军进言。”
马腾示意他起身,说道:“令明有话但说无妨。”
庞德直起身,目光扫过案上的捷报,又瞥了眼一旁满脸不服的马超,语气沉稳地说道:“将军,陈宇攻克汧县,为联军立下首功,看似风光,确也损失不小 ,攻克汧县便折损三千,若再打陈仓、武功,损耗只会更多。关键是,他损失的都是西平郡的嫡系兵马,不是咱们陇西军,更不是韩遂的人!”
他向前半步,语气加重了几分,眼中带着明显的算计:“您想,等他势如破竹打到长平观,一路攻城下来,西平铁骑还能剩多少?怕是两万兵马要折损过半!等真到了长安城下,他陈宇手里没了兵力,联军的话语权还能在他手里吗?反观咱们中军,一路缓步前进,根本没有消耗,到时候攻打长安的主力,还得靠咱们陇西军!”
马腾听完,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拍了下大腿,语气带着几分懊恼与兴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他陈宇兵力消耗得越多,在联军里就越没底气,等拿下长安,别说让他回凉州当郡守,咱们直接吞并他的残兵都名正言顺!到时候再找个由头,把韩遂的兵马也消耗干净,整个凉州,不就都是我说了算?”
马超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连忙说道:“父亲,庞德将军说得对!咱们就该让陈宇去打头阵,让他跟郭汜、李傕拼个两败俱伤!”
“将军英明。” 庞德躬身行礼,继续补充道,“所以咱们不仅不用让陈宇等咱们,反而要推着他往前冲 ,他不是有损失吗?那我们便把西平郡留在中军的二万精锐也派给他,名义上是帮他补充兵力,实则让他拿着这些兵马继续攻城,消耗得更快!还要传信让他加速进军,别耽误时间,逼他尽快抵达长平观!”
“好!好一个借刀杀人!” 马腾哈哈大笑,笑声在帐内回荡,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就按你说的办!来人!”
一名亲兵快步走进帐内,躬身听令。
马腾指着案上的纸笔,语气果决:“立刻给陈宇写书信!就说他攻克汧县立下大功,某听闻先锋大军有所损耗,特遣西平郡一万精锐前往支援,希望他再接再厉,尽快拿下陈仓、武功,为联军打开通往长安的通道!”
“喏!” 亲兵躬身应道,转身去准备书信。
庞德看着马腾兴奋的模样,又补充道:“将军,还有一事,咱们得故意把‘支援’的消息透给韩遂那边。韩遂本就想坐山观虎斗,见咱们给陈宇增兵,定会更放心地拖延粮道,不会主动支援,这样陈宇的压力只会更大,消耗得更快。”
“妙!” 马腾拍了拍庞德的肩膀,“令明你想得太周全了!有你在,何愁凉州不定!”
远在汧县城内的陈宇,此时正站在城墙上,望着东方陈仓的方向。花木兰快步走到他身旁,手中拿着一封刚从马腾中军传来的密信, 这是潜伏在马腾帐下的斥候送来的,上面清晰写着马腾给陈宇 “增兵” 的决定。
“主公,马腾果然按您的预料,让霍将军把西平郡的一万精锐派过来了。” 花木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他还让您加速进军,想让您尽快消耗兵力。”
陈宇接过密信,快速扫过内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马腾的心思,倒是跟我预料的分毫不差。他想消耗西平兵力,却不知道,他派来的兵马,还有他催着我打的‘硬仗’,都是我计划里的一环。”
他转身看向城内,城外的两万西平铁骑正有序的进城穿过汧县,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陈宇对着花木兰说道:“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攻打陈仓,依旧按‘假战’的规矩来 —— 让守军象征性抵抗数日便撤退,咱们‘损失’几千兵马,然后高调‘收复’陈仓。拿下陈仓后,你配合我演一场‘兵力不足、需要休整’的戏,等霍去病带着我们西平两万精锐到了,直接让他蛰伏到陈仓西侧的山岭里,对外宣称这些兵马‘伤亡过重,需隐蔽休整’,等待我的命令。”
“喏!” 花木兰躬身应道,眼中满是敬佩,“属下这就去安排,保证让马腾和韩遂的人看不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