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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血诏惊宫阙(2 / 2)

她不敢停留,更不敢看向杜昆的方向,只能硬着头皮,推着小车,想要快速隐入小巷。

但她的异常举动,还是引起了杜昆的注意!

“那个推车的!站住!”杜昆厉声喝道,策马便向这边冲来!

太后浑身一僵,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自小巷两侧的屋顶响起!数枚闪烁着寒光的弩箭,如同毒蛇般射向杜昆及其身边的亲兵!

“敌袭!保护将军!”亲兵们惊呼着,纷纷拔刀格挡,场面瞬间大乱!

杜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逼得勒住战马,挥刀劈飞一支射向面门的弩箭,又惊又怒:“有埋伏!给我搜!”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太后感到手臂被人猛地一拉!她下意识地跟着那股力量,踉跄着冲入了小巷深处!

拉她的,正是之前那名隐麟卫宫女!她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夜行衣,眼神锐利,低声道:“娘娘快走!马车就在前面!我们断后!”

小巷外,已经传来了兵刃交击和喊杀声,显然是其他接应的隐麟卫与杜昆的人交上了手。

太后不敢回头,拼尽全身力气,跟着那名隐麟卫宫女,在狭窄曲折的巷道中发足狂奔!身后传来的厮杀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击在她的心头。

终于,在一处堆满杂物的死胡同尽头,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夫是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汉子。

“娘娘,上车!”宫女猛地拉开马车车门。

太后几乎是跌撞着爬进了马车。车厢内狭小昏暗,但此刻却仿佛是世间最安全的港湾。

宫女紧随其后钻入,对车夫低喝一声:“走!”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立刻启动,以一种与其外表不符的灵活和速度,冲出了死胡同,拐上了另一条更加偏僻的小路,将身后的喊杀声远远抛离。

马车在京城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疾驰,颠簸不堪。太后靠在车厢壁上,大口喘息着,惊魂未定。

“我们……安全了吗?”她声音颤抖地问。

隐麟卫宫女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摇了摇头:“杜昆出现得太蹊跷,苏文瀚定然已起疑心,京城各处关卡恐怕都已收到命令。我们必须立刻出城!娘娘,请将先帝密诏内容告知奴婢,我们必须尽快将其公之于众,联络忠臣,方能扭转局势!”

太后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那绢帛上的每一个字,每一笔勾勒,甚至那传国玉玺盖印的细微纹路。

她开始一字一句地,低声复述那足以震动朝野的血诏内容……

而此刻的养心殿外,退出来的苏文瀚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萧煜……魔傀……你们都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他低声狞笑,对身边一名心腹蚀灵使吩咐道:“立刻去请魇影使!告诉他,养心殿里的‘鱼’已经咬钩,该他出手了!还有,启动我们在宫中的所有‘暗棋’,本相倒要看看,这盘棋,最后谁才是赢家!”

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疯狂而冰冷的弧度。

丞相府地牢,水牢之外。

那名负责倾倒馊水、神情麻木的老仆,提着空桶,颤巍巍地走在幽暗潮湿的通道里。他的步伐依旧迟缓,腰背佝偻,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当他经过水牢铁栅栏附近时,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极其迅速而隐蔽地再次扫过那面刻有流萤血书的墙壁。这一次,他的目光在那歪歪扭扭、混合着血污与苔藓的字迹上,停留了稍长的一瞬。

通道尽头,是一间堆放杂物的狭窄耳房。老仆走进耳房,放下木桶,动作看似缓慢地整理着杂物。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手指,正以一种独特的节奏,轻轻敲击着身旁一个看似废弃的瓦罐。

“嗒……嗒嗒……嗒……”

声音轻微,几乎被地牢深处的滴水声和呜咽风声所掩盖。

片刻之后,耳房角落的阴影处,一块活动的砖石被无声地推开,一道如同狸猫般敏捷的身影滑了进来。来人同样穿着杂役服饰,但眼神精亮,气息内敛。

“七叔,有何发现?”后来者压低声音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过老仆。

被称作七叔的老仆,此刻那麻木的神情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与凝重。他指了指水牢的方向,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说道:“甲字水牢,那面靠右的墙,有‘货’。是里面那个叫流萤的丫头,用血写的。内容……关乎宫里的‘那位’,和苏文瀚的隐秘。”

后来者眼神一凛:“可靠吗?”

“用命写的东西,假不了。”七叔沉声道,“那丫头,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消息必须立刻送出去,交给‘墨鸦’。”

“明白!”后来者点头,毫不犹豫,身形一缩,便再次消失在那个暗洞之中,砖石悄无声息地复位。

七叔则恢复了那副麻木迟钝的样子,慢吞吞地提起另一个装满馊水的木桶,颤巍巍地走出了耳房,继续他日复一日的“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在水牢之内,几乎耗尽所有生机的流萤,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意识再次陷入模糊。但她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解脱般的弧度。

她相信,那个老仆……不,那个隐麟卫的暗桩,一定已经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侯爷……奴婢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养心殿内,诡异的“合作”谈判仍在继续。

萧煜与魔傀达成了初步的、脆弱的协议:萧煜提供苏文瀚的动向及其掌握的魔主相关情报,并协助魔傀对付苏文瀚及其党羽;而魔傀则暂时保证萧煜父子在宫内的安全,并在对付苏文瀚和后续寻找魔主本源时提供“便利”。

当然,双方都心知肚明,这所谓的协议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随时可能被撕毁。魔傀觊觎帝星血脉,萧煜则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摧毁这怪物并救出璎珞残魂。

“苏文瀚在宫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尤其是他掌控的‘影傀’侍卫和‘蚀灵使’,实力不容小觑。”萧煜一边暗自调息,恢复伤势,一边冷静地分析,“若要动他,需谋定而后动,最好能引蛇出洞,或者……借刀杀人。”

魔傀那漆黑的眼眶“看”着萧煜,沙哑道:“你……有……何……计策?”

萧煜目光闪烁,心中迅速盘算。他需要时间,需要联系外界,需要找到流萤和太后的下落,更需要前往北境莽苍山寻找第三枚镜片!而眼下,利用魔傀对付苏文瀚,制造混乱,正是他浑水摸鱼的最好机会!

“苏文瀚最大的倚仗,无非是掌控宫禁和朝堂。若我们能设法让太后与先帝密诏之事公之于众,引发朝野震动,其党羽必生异心。届时,再由你……以‘陛下’之名,肃清‘奸相’,岂不名正言顺?”萧煜提出了一个方向。

魔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它虽然渴望力量,但也并非全然无智,知道直接与苏文瀚掌控的势力硬拼并非上策。萧煜的提议,确实更符合它目前的需要——既能削弱苏文瀚,又能巩固它这具“龙傀”身份的合法性。

“可……以……”魔傀沙哑道,“但……太后……与……密诏……在……何处?”

“这正是需要查探的。”萧煜道,“我需要离开养心殿,暗中联络旧部,查探太后下落,并设法将密诏内容散布出去。”

“你……想……离开?”魔傀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周身的魔气再次翻涌起来,“不……可……能……除非……你……将……孩子……留下……作为……‘信物’……”

萧煜心中一沉,知道魔傀绝不会轻易放他离开。他看了一眼怀中因疲惫和恐惧已然睡去的孩子,心如刀绞。将孩子单独留在这魔物身边?他绝不放心!

就在双方再次陷入僵持之际——

萧煜怀中,那枚一直紧握的、石化的古镜残片,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这一次,并非是因为外界的魔气刺激,而是源自其内部,那缕与山河社稷图空间融合的、属于璎珞的微弱残魂,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正传递出一种极其强烈、混合着焦急、警示甚至是一丝恐惧的波动!

与此同时,萧煜感到自己与那社稷空间之间那丝微弱的联系,也骤然变得紊乱起来!仿佛那片稳定的空间,正在遭受某种外力的冲击!

“嗯?!”魔傀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那漆黑的眼眶猛地转向某个方向(正是社稷空间入口的大致方位),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那……里……的……力量……在……波动?!”

萧煜脸色一变!难道是苏文瀚发现了社稷空间的入口?还是……魔主夏侯桀那败退的本源,去而复返,在试图冲击那片空间,目标直指与空间融合的璎珞残魂?!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璎珞而言,都是致命的威胁!

他再也顾不得与魔傀的博弈,急声道:“是社稷空间!璎珞的残魂有危险!我必须立刻去查看!”

魔傀那漆黑的眼眶转向萧煜,僵硬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哦?看来……我们的‘合作’……要比预想中……更快……开始了……”

它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缓缓在阴森的殿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