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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凤囚金殿(2 / 2)

不!绝不能!

就在这千钧一发、萧彻即将被毒刃分尸的刹那!

卫铮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玉石俱焚的决绝光芒!那光芒甚至压过了剧毒带来的麻痹和黑暗!

他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如同濒死凶兽般的咆哮!全身仅存的内力,连同燃烧的生命精元,被他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朝着丹田气海最深处,狠狠压榨、引爆!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却仿佛连大地都为之震颤的恐怖轰鸣,骤然在长街中心炸响!

以卫铮的身体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狂暴到难以想象的淡金色气浪,如同失控的火山熔岩般猛地爆发开来!那气浪蕴含着卫铮毕生修为和生命精华的终极释放,带着摧枯拉朽、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呈环形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七八名扑到萧彻近前的灰衣刺客!

他们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惊骇,身体就如同被无形的、万钧巨锤狠狠砸中!骨骼碎裂的“咔嚓”声连成一片令人牙酸的爆响!整个人如同破败的草袋般,以比扑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人在空中,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便已从口鼻中狂喷而出!撞在两侧坚硬的坊墙上,瞬间化作一滩滩模糊的血肉!

狂暴的气浪余势不减,狠狠撞在萧彻身上!萧彻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抛飞出去!他在空中勉力调整身形,落地时依旧踉跄着翻滚出数丈之远,肋下的伤口被牵动,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而气浪的冲击核心,卫铮所站立的位置——

脚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塌陷,形成一个丈许方圆的浅坑!烟尘弥漫!卫铮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片刺目的、被强大能量瞬间灼烧碳化的焦黑痕迹,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和一种……肉体瞬间汽化后的焦糊气味!

“铮哥——!”仅存的两名浑身浴血、摇摇欲坠的亲卫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泪水混合着血水,从他们满是血污的脸上滚滚而下。

萧彻艰难地撑起身体,肋下的剧痛让他每吸一口气都如同刀割。他死死盯着卫铮消失的地方,那片焦黑的痕迹如同一块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那个沉默如山、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汉子……为了给他争取一线生机,竟选择了如此惨烈的方式,尸骨无存!

一股混杂着滔天怒火、刻骨悲痛和无边杀意的冰冷寒流,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情绪。他抬起头,染血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修罗,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被卫铮自爆重创、正挣扎着试图爬起的残余灰衣刺客,以及远处黑暗角落里那个早已吓瘫在地、瑟瑟发抖的“信国公府老仆”。

“一个不留。”萧彻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冻结灵魂的绝对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的冰渣。

“是!”两名仅存的亲卫如同被注入最后的力量,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拖着残破的身躯,举起卷刃的长刀,如同受伤的猛虎,扑向那些残存的敌人。

长街之上,最后绝望的惨嚎与刀锋入骨的闷响,交织成血腥的终曲。

萧彻靠在冰冷的坊墙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翻卷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麻痹感正顺着伤口周围的经络快速蔓延,那幽蓝的毒素如同跗骨之蛆。他撕下王袍下摆,用牙咬着,死死勒紧肋下的伤口,试图延缓毒素扩散和失血。

卫铮以命换来的生机……他必须活下去!

他必须立刻赶到镇北侯府!那里……绝不能有失!

慈宁宫深处,万籁俱寂。

白日里金碧辉煌、宝相庄严的佛堂,此刻被一层粘稠的黑暗和死寂笼罩。佛像低垂的眼睑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冷漠。空气里浓郁的檀香,也压不住一种陈年腐朽的、如同墓穴般的阴冷气息。

佛龛之后,一扇与墙壁完美融为一体的暗门无声地滑开。

太后褪去了白日里那身象征尊荣的明黄凤袍,只穿着一件深紫色、没有任何纹饰的素锦常服。发髻也散开了,长长的白发披散在肩头,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如同流淌的银霜。她的脸,在摇曳的烛火中显得异常苍白,白日里那雍容华贵的假面彻底剥落,只剩下一种刻骨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她手中端着一盏小小的、灯焰如豆的青铜油灯,昏黄的光晕只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她沿着一条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行的石阶,一步步向下走去。石阶冰冷潮湿,布满滑腻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岩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福尔马林混合着陈旧血腥的古怪气味。

石阶的尽头,是一间深藏于地底、不过方丈大小的密室。

密室的墙壁是粗糙开凿的岩石,地面铺着冰冷的青石板。四角点着四盏造型古拙、灯油浑浊的青铜长明灯,跳跃的火焰将室内的一切都投射出巨大而扭曲的阴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密室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巨大的、通体由深青色寒玉雕琢而成的冰棺!

那寒玉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将整个密室的温度都拉低到了冰点。棺盖是半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影。

太后端着油灯,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到冰棺旁。

昏黄的灯光透过半透明的寒玉棺盖,照亮了棺内之人的面容。

那一瞬间,饶是心硬如铁的太后,呼吸也不由得微微一窒。

棺内躺着的是一个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许岁,面容……竟与当今皇帝萧彻的父皇,有着七分惊人的相似!尤其是那眉骨和鼻梁的轮廓,几乎如同一个模子刻出!只是,这张脸更加年轻,皮肤是一种长期不见天日的、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如同上好的白瓷。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神态安详得如同沉睡。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绣着五爪金龙的……太子常服!

这赫然是只有储君才有资格穿戴的服饰!

太后伸出枯瘦、保养得宜却依旧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指,隔着冰冷的寒玉棺盖,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病态迷恋的触感,缓缓抚过棺内男子那年轻而苍白的脸颊轮廓。她的指尖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复杂,交织着痛苦、追忆、刻骨的恨意,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我的儿……” 太后的声音在死寂的密室里响起,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着枯骨,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

她的指尖停留在男子冰冷的唇线上,声音陡然变得怨毒而尖锐,如同夜枭啼哭:“那个贱人生的野种!他占着你的位置!吸着你的气运!用着本该属于你的江山!整整三十年!”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棺中那张酷似皇帝却年轻得多的脸,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他以为他赢了?以为挣脱了魇镇就能坐稳龙椅?做梦!哀家养了他三十年……用他的帝王命格温养你的身体……用大梁的国运滋养你的神魂!”

“如今,” 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狂热和终结的意味,在冰冷的密室里回荡,“时辰快到了!待国师引动天象,炼化那凤凰真血……这具被温养得足够‘成熟’的躯壳,就该彻底醒来!该换真正的天子……归位了!”

她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寒玉棺盖里,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那眼神,如同看着一件即将完成的、最完美的祭品。

“快了……我的儿……就快了……这江山,这龙椅……终究……还是你的!”

帝都之巅,观星台。

这里是整座皇城乃至整个帝都的最高点。巨大的圆形平台由整块的黑色玄武岩砌成,历经岁月风霜,表面光滑而冰冷,刻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星辰轨迹与符文,在惨淡的月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平台边缘,八根擎天巨柱耸立,柱身缠绕着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螭龙浮雕,龙睛镶嵌着鸽卵大小的幽绿宝石,在夜色中闪烁着冰冷而妖异的光芒,如同镇守星空的巨兽之瞳。

夜风在这里变得狂暴而凄厉,如同无数怨魂在耳边尖啸,卷动玄溟宽大的斗篷,猎猎作响,仿佛随时要将他拖入这无尽的虚空深渊。他静静地伫立在平台中央,脚下是繁复到令人目眩神迷的星图石刻,深邃的兜帽依旧低垂,面容隐没在绝对的阴影之下。

他缓缓抬起双臂,宽大的玄黑色袖袍在狂风中如同巨大的蝠翼般展开。

随着他这个动作,平台边缘那八根螭龙巨柱上的幽绿宝石,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光芒骤然变得炽盛!八道凝练如实质的惨绿色光柱猛地从龙睛中激射而出,并非射向夜空,而是如同受到吸引般,诡异地扭曲、折射,最终汇聚在平台中心——玄溟脚下那片最为复杂的星图区域!

嗡——!

一声低沉、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奇异嗡鸣,在平台中心响起。

以玄溟的双脚为中心,他脚下那片繁复的星图石刻,线条骤然亮起!亮起的并非金光,而是一种粘稠、深邃、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暗紫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石刻的凹槽急速流淌、蔓延,瞬间点亮了整个核心区域!

一个巨大、诡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紫色法阵,在观星台的中心被彻底激活!

法阵的线条扭曲盘绕,构成无数难以理解的邪异符文,核心处更是勾勒出一只狰狞的、仿佛由无数怨魂凝聚而成的九首怪鸟图腾!整个法阵散发出的气息阴冷、污秽、充满了令人灵魂都感到冻结的恶念,与这至高至洁的观星台形成了最刺眼的悖逆!

玄溟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他缓缓放下双臂,右手一翻,掌心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柄造型奇特的匕首。匕首通体漆黑,非金非玉,刃身狭长弯曲,如同毒蛇的獠牙,刃尖一点猩红,仿佛凝固的血液。

他左手撩起宽大的袖袍,露出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腕。那手腕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没有丝毫犹豫!

玄溟右手倒握那黑色匕首,锋锐无比、带着邪异猩红的刃尖,对着自己左手手腕内侧最粗大的那根青色血管,狠狠划下!

“嗤——”

皮肉被割开的轻响,在呼啸的风声中微不可闻。

粘稠的、颜色深得近乎发黑的血液,立刻从伤口中涌了出来!那血液……竟隐隐泛着一丝诡异的幽绿光泽,散发出浓郁刺鼻的腥甜气味,与寻常人血截然不同!

玄溟将割破的手腕悬垂于那暗紫色法阵的核心——九首怪鸟图腾的正上方!

滴滴答答……

粘稠、泛着幽绿光泽的血液,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滴,精准地滴落在法阵核心的图腾之上!

滋滋滋——!

血液接触图腾的瞬间,竟如同滚油滴入冷水,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混杂着血腥和腐败气息的黑烟猛地腾起!

随着血液的滴落,整个暗紫色的法阵光芒猛地一盛!那些扭曲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般,在暗紫的光芒中疯狂蠕动、闪烁!法阵散发出的阴冷污秽气息陡然暴涨!平台之上,狂风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变得更加狂暴,卷起的气流中隐隐夹杂着无数细碎、凄厉的哭嚎尖啸!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怨魂被这邪恶的法阵吸引而来,环绕着平台疯狂飞舞!

玄溟的身体在狂风中微微晃动,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消耗,但他悬垂手腕、滴落血液的动作却稳定得如同磐石。兜帽阴影下,两点幽深的目光,穿透了狂暴的阴风与升腾的黑烟,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狂热,投向乾元殿所在的方向!仿佛他的目光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被软禁在偏殿中的女子,看到她体内流淌着的、那令他无比渴望的灼热力量!

一个沙哑低沉、仿佛与脚下法阵共鸣、充满了无尽恶念的声音,缓缓地从他喉间挤出,消散在呼啸的阴风与怨魂的尖啸里:

“子时……将至……阴阳交泰……乾坤倒悬……”

“待吾……以尔凤凰真血为引……”

“……炼化这……真龙……紫气!”

最后几个字,如同恶毒的诅咒,带着一种即将攫取胜利果实的冰冷狂喜,在观星台巅回荡。

乾元殿,偏殿。

绝对的死寂被骤然打破!

“噗——!”

正盘膝调息、试图压制心头那莫名悸动与不安的云瑶,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鲜血!

那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近乎燃烧的金红色泽,星星点点溅落在冰冷粗糙的青砖地面上,瞬间便蒸腾起丝丝缕缕的白气,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

心口那如同被烙铁贯穿的剧痛再次猛烈爆发!比之前感应到萧彻遇险时更加尖锐、更加灼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狠狠攥住她的心脏,要将那滚烫的血液生生挤出!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森寒召唤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那召唤的方向……赫然来自头顶,来自那皇宫的最高处——观星台!

与此同时!

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粘稠、充满了无尽恶念和污秽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黑色天幕,猛地从九天之上倾轧而下!无视了乾元殿厚重的宫墙和屋顶,无视了一切物理的阻隔,瞬间穿透进来,狠狠压在云瑶的头顶、肩背!仿佛要将她的灵魂连同肉体,一起碾碎、拖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

“呃啊——!”云瑶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闷哼,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前扑倒!她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地面,才没有彻底趴下。汗水如同溪流般瞬间浸透了全身的衣衫,紧贴在肌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头顶那片被屋顶遮蔽的虚空,瞳孔因极致的痛苦和惊骇而剧烈收缩!

那威压……那召唤……是玄溟!是那观星台上的巫蛊大阵!他启动了!他的目标……是自己!是这血脉中不受控的力量!他要……炼化?!

就在这灵魂都仿佛要被那邪恶威压撕裂的剧痛中,云瑶染血的右手掌心,那曾经浮现凤凰神影的位置,猛地爆发出难以忍受的灼热!仿佛有岩浆在皮肤下奔涌!一点金红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在她掌心皮肤下亮起!那光芒虽弱,却带着一种不屈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煌煌神性,顽强地抵抗着那铺天盖地的污秽威压!

“轰隆——!”

偏殿那扇紧闭的、厚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以蛮力狠狠撞开!

门外守着的两名太监如同鬼魅般闪身而入!他们脸上惯常的麻木恭敬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毫无感情的锐利和审视!两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了扑倒在地、掌心正透出诡异金红光芒的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