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咔”声,如同冰封万载的巨蛋裂开第一道缝隙,微弱,却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战场上死寂如墓。
冲锋的北辽重甲步兵凝固在城门豁口,脸上狰狞的表情被极致的痛苦和茫然取代,高举的战斧上凝结着幽蓝的冰霜。城头厮杀的士兵如同被施了石化咒,刀刃嵌入彼此的骨骼,血珠悬停在半空,折射着天穹尽头那片疯狂扭曲的光海。血狼卫掷出的弯刀,冰冷的锋刃距离江柔烟的后心仅余三寸,刀尖缭绕的寒气几乎要刺破她单薄的衣衫。
时间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咽喉。
唯有笼罩江柔烟的三色光茧——斩魂散油纸的纯净白芒、凉州都督令牌的温润黄光、兽皮地图路线的暗红血光——在灭世般的意念狂潮中顽强闪烁,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将她残存的意识与行动能力死死护住,尽管动作迟缓如陷泥沼。
她艰难地、一寸寸地转动脖颈,望向北方。
地平线的尽头,葬龙渊寒眼所在的天穹,已沦为诸神混战的画布。赤红的流火如同垂死的巨龙喷吐的龙息,幽绿的毒瘴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冰蓝的极光如同破碎的星河倾泻,暗紫的雷霆如同末日的号角……无数混乱到极致的光色疯狂地扭曲、撕扯、碰撞、湮灭,将整个北境的天幕渲染成一片癫狂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末日图景!
在那片光怪陆离的混乱中心,一道贯通天地的巨大幽蓝光柱巍然矗立,如同支撑世界的巨柱。光柱之内,无数条粗如巨蟒、闪烁着污秽绿芒的符文锁链,正发出濒死的哀鸣,疯狂地扭动、崩断!每一条锁链的断裂,都伴随着一道无声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
寒眼核心,那团搏动到极限的绿焰光茧,此刻膨胀到了令人心悸的规模,如同孕育着灭世魔胎的巨卵!茧壁在幽蓝光柱的冲刷和内部狂暴力量的冲击下,剧烈地凹凸变形!
终于!
在光茧表面那道最先出现的细微裂痕处!
“嗤啦——!!!”
没有声音,却仿佛亿万生灵在灵魂深处听到了那层薄膜被强行撕裂的恐怖声响!
一道凝练到无法形容、带着初生混沌与无尽毁灭气息的暗绿光流,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劫光,从裂痕中激射而出!
光流所过之处,空间无声无息地塌陷、湮灭!留下一条短暂存在的、纯粹的、吞噬一切光与暗的虚无轨迹!它并非直线,而是扭曲着、咆哮着,瞬间跨越了无尽冰原的距离,狠狠轰击在凉州城西侧那片相对薄弱的城墙区域!
轰——!!!
这一次,是惊天动地的物理爆炸!
被暗绿光流直接命中的那段城墙,连同上面凝固的守军士兵,如同烈日下的薄雪,瞬间气化!没有烟尘,没有碎石,只有一圈肉眼可见的、混合着幽蓝与暗绿色的毁灭冲击波,呈完美的球形,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冲击波扫过之处!
被“定身”的北辽士兵、周军守卒、血狼卫、战马……所有血肉之躯,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瞬间融化、扭曲、碳化!又在下一秒被极致的低温冻结成各种诡异姿态的漆黑焦炭!
靠近爆炸中心的鬼域冰爆体战士,那引以为傲的岩石皮肤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内部喷涌出的并非血肉,而是粘稠的、燃烧着幽绿火焰的污秽能量流,随即被冲击波彻底撕碎、湮灭!
江柔烟瞳孔骤缩!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她离爆炸中心尚有数百丈,但那股毁灭性的冲击波已如同无形的亿万钧重锤,狠狠撞在三色光茧之上!
“嗡——!”
光茧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剧烈震荡,三色光芒疯狂闪烁、明灭!纯净白光与暗红血光首当其冲,瞬间黯淡如风中残烛!唯有凉州都督令牌散发的土黄光芒,死死抵住冲击波最狂暴的前锋,与脚下的大地产生着微弱的共鸣,顽强地护住核心!
“噗!”
江柔烟如遭重击,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在光茧内壁,瞬间被低温冻结成刺目的红晶!巨大的力量将她连同残存的光茧狠狠掀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砸向城墙内侧一处燃烧的废墟!
就在她即将撞入火海的瞬间,光茧终于支撑不住,砰然碎裂!
冰冷的空气和灼热的气浪同时涌入肺腑!
“砰!”
身体重重砸进一堆焦黑的、尚有余温的木梁瓦砾中,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她挣扎着抬起头,抹开糊住眼睛的血污和冰碴,望向爆炸的方向。
视野所及,一片末日景象。
西侧城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暗绿色岩浆和幽蓝冰晶的恐怖豁口。豁口内外,是环形扩散的死亡地带,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琉璃状物质,无数焦黑扭曲的碳化物保持着死前的姿态,无声地诉说着瞬间湮灭的恐怖。更远处,未被直接波及的士兵和冰爆体战士,则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揉捏过,肢体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被厚厚的幽蓝坚冰覆盖,如同地狱中冻结的群魔雕像。
寒风卷过死寂的战场,带来刺骨的冰寒和浓烈的焦糊、血腥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污秽能量的恶臭。
城门方向,短暂的死寂被打破。侥幸未被冲击波波及的北辽士兵和冰爆体战士,从极致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踏着同伴的残骸,更加疯狂地涌入城门豁口!城内的喊杀声、惨叫声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更加绝望!
凉州城,破了!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而北方天际,那破茧而出的暗绿光流在撕裂城墙后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扭曲着升腾而起,在高空中凝聚、翻滚,隐约勾勒出一个巨大、模糊、充满痛苦与毁灭欲望的……人形轮廓!
云湛!
城西,一片被冲击波扫平的废墟深处。
断裂的梁柱斜插在焦黑的土地上,冒着缕缕青烟。半堵残墙倔强地矗立着,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烧得发红的砖石。空气灼热,混杂着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战场传来的模糊厮杀。
江柔烟蜷缩在一堆尚有余温的瓦砾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右臂的幽蓝蛛网纹路已蔓延至心口,每一次搏动都像冰锥在搅动心脏,带来窒息般的寒冷。怀中断魂散油纸的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凉州都督令牌也沉寂下去,只有那张兽皮地图紧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微弱的、带着指引意味的暖意。
都督府!必须去都督府!这是地图上红叉标记的核心,也是沈破奴用命换来的最后希望!
她挣扎着撑起身体,左臂摸索着,抓住了那柄崩口的弯刀。刀柄冰冷,给她一丝虚幻的支撑。她撕下破烂的貂裘一角,将散落的三件物品——油纸、令牌、地图——再次牢牢捆在胸前。
刚探出头,一股混杂着血腥和硫磺的恶风扑面而来!
“吼!”
一个皮肤青灰、半边身体覆盖着不规则幽蓝冰晶的冰爆体残骸,正拖着一条断裂的骨刃手臂,在废墟中蹒跚爬行!它空洞的眼眶望向江柔烟的方向,下颌骨开合,发出无声的咆哮,残留的污秽能量驱动着它,如同最执着的亡灵!
更远处,几个被冲击波震伤但未死的北辽士兵也发现了她,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和杀戮的光芒!
“周狗探子!抓住她!”
江柔烟眼中厉色一闪!退无可退!她猛地从瓦砾后跃出,身体因剧痛而微微踉跄,但动作却带着一种被死亡淬炼出的狠绝!她不再试图格挡或闪避那冰爆体残骸迟缓的攻击,而是将全身的力量和仅存的意志,灌注于左手的弯刀!
刀光如残月!
“噗嗤!”
弯刀精准地捅进了冰爆体残骸那只还算完好的眼眶,深深没入!
冰爆体残骸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眶中并未流出鲜血,反而喷涌出一股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幽绿雾气!江柔烟猛地抽刀后退,避开雾气。那残骸摇晃了几下,体表的冰晶迅速蔓延覆盖,轰然倒地,化作一座真正的冰雕。
“嗖!”
一支冷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北辽士兵已近在咫尺!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弯刀!
江柔烟咬紧牙关,转身就向废墟深处亡命奔逃!身后是追兵的怒吼和箭矢破空声!她利用残垣断壁作为掩护,身形如同鬼魅,在浓烟与火光中穿梭。右臂的剧痛和心脏的冰寒几乎让她晕厥,但胸前三件物品沉甸甸的存在,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神智,逼着她向前!
不知奔逃了多久,穿过几条燃烧的街巷,甩掉了大部分追兵。眼前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被更大的绝望笼罩。
一座雄伟的府邸矗立在眼前,高墙深院,门楼巍峨,飞檐斗拱间依稀可见昔日的威严。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的匾额被烟熏得漆黑,但仍能辨认出铁画银钩的三个大字——凉州都督府!
然而此刻,这座象征着凉州最高权力和最后希望的府邸,却正陷入惨烈的围攻!
府邸高大的围墙外,黑压压地围满了北辽士兵和鬼域的皮囊人!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疯狂地冲击着府门和围墙!云梯搭上墙头,悍不畏死的北辽士兵向上攀爬!皮囊人则用异化的骨刃手臂疯狂劈砍着包铁的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哐”巨响!
墙头之上,残余的周军守军浴血奋战!箭矢如雨落下,滚油金汁倾泻,刀光剑影闪烁!不断有士兵或被箭矢射中,或被爬上墙头的敌人砍倒,惨叫着跌落墙下。
大门在持续不断的撞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轴处火星四溅!门后隐约传来士兵用身体顶门的怒吼和木杠断裂的脆响!
府邸,随时可能被攻破!
江柔烟的心沉入谷底。最后的堡垒,也摇摇欲坠!如何进去?
就在她焦急万分,寻找潜入路径时,眼角余光瞥见都督府东侧围墙外,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那里的战斗似乎并不激烈,只有几个皮囊人机械地劈砍着墙壁。墙根下,堆积着不少守军用来御敌的杂物——破损的拒马、烧焦的滚木、甚至还有几具被丢弃的、覆盖着厚厚冰层的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尸体”蜷缩在杂物堆的阴影里,身上覆盖着一层异常纯净、如同水晶般剔透的幽蓝坚冰。冰层极厚,几乎看不清里面人的形貌,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个女子的轮廓。最奇异的是,冰层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天然形成了一朵巨大的、含苞待放的冰晶鸢尾花的纹理!
一股微弱却精纯到不可思议的冰寒气息,正从那朵冰晶鸢尾花中散发出来,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将周围试图靠近的污秽能量(包括那些皮囊人)都逼退开一小段距离。
谢婉如?!
江柔烟心头剧震!那个在庭州被龙醒宸轩亲手冰封的冰凰!她怎么会在这里?是被冲击波掀飞过来的?还是……那冰封的鸢尾花在自行移动?
来不及细想!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那冰晶鸢尾花散发的气息,能短暂逼退皮囊人!
江柔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刺骨的冰寒,猛地从藏身的断墙后冲出!
目标直指那堆杂物和冰封的谢婉如!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附近几个皮囊人的注意!它们空洞的眼珠转向她,异化的骨刃手臂抬起!
“滚开!”
江柔烟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左手弯刀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劈向最近的一个皮囊人!同时,她怀中断魂散油纸似乎感应到皮囊人核心的污秽,再次爆发出微弱的、却带着强烈净化气息的白光!
“滋啦!”
弯刀劈在皮囊人肩头,发出烙铁般的声音!油纸的白光扫过,那皮囊人动作猛地一滞,覆盖面罩的脸部腾起一股黑烟,发出无声的嘶吼,踉跄后退!
借着这一瞬间的空隙,江柔烟如同矫健的猎豹,猛地扑入杂物堆,翻滚着靠近了那朵巨大的冰晶鸢尾花!
精纯的寒气瞬间包裹了她,冻得她牙齿打颤,右臂的幽蓝纹路却似乎受到了某种同源力量的牵引,搏动得更加剧烈!但更让她心惊的是,那冰层深处,谢婉如紧闭的眼睫,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来不及细看!追兵和更多的皮囊人已经围拢过来!
江柔烟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身体撞向冰封的谢婉如!
“砰!”
身体撞在坚硬的冰层上,骨头差点散架!但她的目的达到了!借着撞击的力量和冰层表面的光滑,她抱着这巨大的“冰坨”,顺着一个斜坡,狠狠撞向了都督府东侧围墙下,一处被杂物半掩着的、不起眼的……狗洞!
“哗啦!”
腐朽的木栅栏和堆积的杂物被撞开!江柔烟抱着冰冷的“冰坨”,连同破碎的木屑一起,滚入了都督府的高墙之内!
冰冷的石板地面硌得骨头生疼。江柔烟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着冰碴的血沫。怀中的冰坨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让她半边身体几乎麻木。
入眼是青石板铺就的庭院,假山倾倒,花木摧折,一片狼藉。远处正门方向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大门被撞击的轰鸣声,以及士兵们绝望的怒吼!
“顶住!死也要顶住!”
“金汁!火油!快!”
“门杠要断了!”
府邸,危在旦夕!
江柔烟挣扎着爬起,看向怀中。巨大的冰晶鸢尾花依旧包裹着谢婉如,纹丝不动,只是那精纯的寒气似乎因刚才的撞击而波动了一下。她尝试推动冰坨,发现其沉重无比,根本无法快速移动。
不能把她丢在这里!这冰坨是最后的护身符,也是……或许唤醒谢婉如的希望?
她咬咬牙,将弯刀插回靴筒,用还能活动的左手和肩膀,抵住冰坨光滑的边缘,使出吃奶的力气,艰难地、一点点地向着庭院深处、喊杀声稍弱的正厅方向挪动。每一次推动,都耗尽她残存的体力,右臂心口的幽蓝纹路如同毒蛇噬咬,带来阵阵眩晕。
“什么人?!”
一声厉喝从侧廊传来!两名浑身浴血、甲胄残破的周军士兵持刀冲了过来,脸上充满了疲惫和警惕。当他们看到江柔烟和她推着的巨大冰晶鸢尾花时,明显愣了一下。
“我……奉谢云湛世子之命!有……紧急军情呈送都督!”江柔烟喘息着,艰难地抬起左手,露出紧紧绑在小臂内侧的凉州都督令牌!令牌上的“凉”字,在战火映照下,散发着温润而威严的光芒!
“都督令?!”两名士兵瞳孔骤缩,脸上的警惕瞬间化为震惊和一丝敬畏!
“快!带我去见都督!凉州存亡,在此一举!”江柔烟嘶声道,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士兵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一人立刻上前,帮江柔烟推动沉重的冰坨。另一人则警惕地护卫在侧,目光扫过江柔烟布满污血和冰霜的脸,尤其是她眼尾那颗鲜红的泪痣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三人推着冰坨,艰难地穿过混乱的庭院,冲向正厅。
正厅大门洞开,里面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氛。十几名将领和幕僚模样的人聚集在巨大的沙盘前,人人带伤,面色惨白。沙盘上,象征凉州城的模型已被象征北辽联军的黑色小旗团团包围,象征都督府的位置,更是插满了代表陷落的红色三角!
主位之上,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身披厚重玄甲的大汉,正拄着一柄门板般的巨剑,如同受伤的雄狮般喘着粗气。他左肩插着一支折断的狼牙箭,鲜血浸透了半边甲胄,正是凉州都督——岳横江!
“报——!”
护卫士兵冲入厅内,单膝跪地:“禀都督!有人持都督令求见!言奉谢世子之命,有紧急军情!”
“谢世子?!”岳横江虎目猛地瞪圆,如同黑暗中看到一丝微光,“人在何处?速速请进!”
江柔烟在另一名士兵的搀扶下,几乎是跌撞着冲入正厅。她浑身浴血,气息奄奄,怀中紧紧抱着那三件物品,身后是士兵艰难推入的巨大冰晶鸢尾花冰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充满惊疑。
“令牌!”岳横江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柔烟颤抖着,用尽最后力气,将绑在手臂上的凉州都督令牌解下,递了过去。
岳横江一把抓过令牌,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上面“凉”字的刻痕,又翻到背面,看着那座孤城残旗的浮雕,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江柔烟:“谢世子何在?有何军情?!”
“世子……殿下身陷鬼域,冰封之前……命我送来此物!”江柔烟喘息着,从怀中掏出那张泛黄的斩魂散配方油纸和那张坚韧的兽皮地图!她将油纸高高举起,微弱却纯净的白光在血腥弥漫的大厅中显得格外醒目:
“此乃克制皮囊人、冰爆体之邪术的斩魂散配方!地图所标,乃炼制核心‘斩魂木心’所在!”
“斩魂散?!”
“克制皮囊人?!”
厅内瞬间炸开了锅!绝望的将领们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快!拿与本督!”岳横江一步上前,劈手夺过油纸和地图!他目光如炬,迅速扫过油纸上密密麻麻的药材和炼制方法,又看向兽皮地图上标注的“斩魂谷”和那条隐秘路线,虬髯因激动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