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修,此等场合,休得胡言!”
宋越修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臣,句句属实!”
“谋害先兄,并意图嫁祸于南疆蛮族的幕后真凶……正是,忠肃侯!”
“以及,七皇子萧衍!”
声音,沉痛而铿锵,响彻整个陵园。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忠肃侯和七皇子的身上。
七皇子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忠肃侯的脸色,却依旧平静。
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错愕和悲愤。
他颤颤巍巍地走出队列,对着皇帝跪下。
“陛下明察,老臣冤枉啊!”
“定远侯府骤失爱子,心情悲痛,老臣感同身受。”
“可他们也不能因为悲伤过度,就血口喷人,污蔑朝廷重臣啊!”
“宋家二公子说老臣是凶手,可有证据?”
这老狐狸,果然滴水不漏。
宋越修冷笑一声。
“证据?自然是有的!”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沓厚厚的文书。
“陛下,这是忠肃侯与死士的来往信件副本,还请陛下明鉴!”
太监总管立刻上前,将副本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皱眉接过来,瞥了忠肃侯一眼。
然后才垂眸看了起来。
忠肃侯面不改色。
“一派胡言!”
“定远侯府为脱欺君之罪,竟不惜伪造证据,构陷同僚,其心可诛!”
“请陛下降罪!”
他倒打一耙,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一时间,前来参加祭奠的百官议论纷纷,不知该信谁。
眼看局势就要陷入僵持。
一直沉默的时清瑶,忽然缓步而出。
她对着皇帝,盈盈一拜。
“陛下,民女时清瑶,有话要说。”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女子,最近在京城,可是声名鹊起。
“准。”
时清瑶谢恩起身。
她没有去看忠肃侯,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所谓的证据。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直视着龙椅上的帝王。
“陛下,民女不善言辞,也不懂朝堂争辩之术。”
“民女只想请问陛下,也请问在场的各位大人,几个简单的问题。”
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其一,若无深仇大恨,忠肃侯府为何要豢养一个名为‘暗刃’的顶尖死士组织?”
“其二,截杀世子爷的死士,为何恰好就出自这个组织?”
“其三,为何我们能从忠肃侯府的密室中,找到与这些死士相关的名册与信件?”
“其四,我们还有一位幸存的人证,他亲口指证,下达截杀命令的,正是忠肃侯。”
“请问忠肃侯爷。”
她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忠肃侯,眼神犀利如冰。
“您要如何解释,这世上,会有如此之多的巧合?”
一连串的发问,逻辑清晰,层层递进。
没有一句废话,却刀刀见血,将忠肃侯所有的辩解,都堵得严严实实。
忠肃侯的额头,终于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言辞竟如此锋利。
他正要开口狡辩。
旁边,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却抢先响了起来。
是七皇子萧衍。
他看着皇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看着周围百官怀疑的眼神,彻底慌了。
他感觉,忠肃侯这艘船,马上就要沉了。
他必须在沉船之前,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