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个大夫,见不得人死在眼前。”
“让我帮你看看,好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真诚。
赵铁柱看着她,眼中的疯狂,渐渐退去,转为了迷茫和犹豫。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了。
自从他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嫌恶。
他像一条野狗,人人喊打。
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时清瑶见他有所松动,便将一个干净的水囊,和用油纸包着的两个白面馒头,轻轻地推了过去。
“你先吃点东西,喝口水。放心,没有毒。”
馒头还带着温热的香气,瞬间钻入了赵铁柱的鼻腔。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吃过这么干净的食物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长久以来的恐惧。
他死死地盯了时清瑶半晌。
终于,他慢慢地,放下了抵在喉咙上的那块瓦片。
他伸出那只长满了污垢和伤痕的手,颤颤巍巍地,拿起了那个馒头。
然后,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
他吃得太急,被噎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时清瑶又将水囊往前推了推。
他一把抓过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
一个馒头下肚,他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时清瑶没有催促他。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等他吃完。
直到他将两个馒头,全都吃得干干净净。
时清瑶才再次开口。
“现在,我可以为你诊脉了吗?”
赵铁柱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女子。
她的眼睛很亮,很干净。
不像他见过的那些人,眼睛里,都藏着刀子。
许久。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半个时辰后。
时清瑶已经为赵铁柱处理好了身上的外伤,又施针稳住了他的内伤。
她的手法,干净利落,熟练得让人心惊。
赵铁柱躺在临时铺好的干净草堆上,身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高烧也渐渐退了。
他看着还在为他收拾东西的时清瑶,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救我?”
时清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着他。
“因为,有人想知道一个真相。”
“一个关于定远侯府世子,宋越瑾的死亡真相。”
赵铁柱听到这句话,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我……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反应,完全在时清瑶的意料之中。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
时清瑶将一包药,放在他的手边。
“这是七天的药量,可以帮你调理内伤。”
“我会派人每天给你送来干净的食物和水。”
“这里不安全,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会带你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在那里,没有人能找到你,更没有人能伤害你。”
说完,她站起身,背起药箱,准备离开。
“等一下!”
赵铁柱忽然叫住了她。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时清瑶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是能为你报仇,还你公道的人。”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