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胤禄扭头再看了看，但见明日朗朗，树影映壁，并无一人，回身说道：
“二哥做了这么多事，兀是寒了兄弟的心。十三哥的话倒也在理，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太子越发不得意了，这也难怪了二哥，叫他监国，又毫无权柄；他批奏折，皇上跟上还有个马齐、张廷玉等人可指使，二哥他自己也不争气。”
“有人就是瞧准了这一条，处处堵路，叫人寸步难行。如今十三哥你是背了黑锅，四哥这几日瞧着也是伤透了心，自是窝在府里不见客。”
胤祥听着胤禄说起了四哥，突地猛喝一杯烈酒，霍地站起了身，躁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十六弟，老九在外说我是四哥的一条狗，我也懒得与老九去争辩。我比不了你们，自幼孤苦，自小没了额娘，为这事受了九哥十哥多少气，就是有点身份的太监都敢糟践我。”
胤祥两眼泪涌，声带哽咽：
“······那时兄弟们在一起读书，一样的不会背书，别人告病就没了事，可我要告病，就得关空房子败火，哭的死去活来也没个人理。”
“那年冬天比今岁的雪更厚，谙达一句散课，大阿哥、太子领着人，揪着我衣领就往外面雪堆里面按，那雪浸入内衣，冻的我浑身没了知觉，还是四哥飞似得禀了皇阿玛，才把我从雪堆里拉了出来，在床上昏了三天三夜，差点见了阎王。”
说到此处，胤祥已是满脸泪水，铁打的男儿却哭的如孩子一般，胤禄也自是满眼的红润，强忍着压了回去。
“冬日里太子爷背书遭了罚，皇阿玛却让我代跪在毓庆宫前的冰天雪地里，大哥领着老九、老十在一旁抚掌笑我，我又恨又气又无可奈何，双腿跪的如没了似得，还是四哥上前抱我起来，给我背去太医院······”
胤祥泪光满面，咽了一口唾沫，两眼直瞪瞪地盯着胤禄：
“······自那时起，每逢阴寒湿冷的天，我都蜷缩着，整夜整夜痛得睡不着。记得那时四哥每逢我受了欺负和委屈，都替我担着，陪我哭，陪我笑。过了这么多年，犹自细想，不是四哥，我也难活到今日！”
“不管四哥现在如何，冷面王也好，薄情寡义、刻薄阴狠也罢，我都依着、靠着四哥，我做不得对不起四哥的事，我也不会怪四哥。”
胤禄静静地听着，兀自陪着胤祥，让泪水在脸上淌着，酒杯里的酒散了一半，举起仰头又饮了一杯。
“十三哥说这些往事做什么，叫人心里刀剜似的！我额娘也在宫中担惊受怕至今，前日问了一番在辛者库的事，却又不愿说，只是泪眼盯着我，我知定是伤心的事。”
胤祥眼见引得胤禄也是泪流不止，突地失声笑了一下，伸手拿起酒杯说道：
“今儿不说这些，怪哥哥几日不见了知心的兄弟，说了多了些旧话，我自罚一杯！”
放下酒杯，胤祥悲切的脸色也稍缓了些，看着胤禄，眼中满是关切：
“老十六，你如今······怎么样？四哥他？还有二哥、八哥他们······”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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