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双眼关切,盯着胤禄,脸色稍缓,问着“四哥如何?太子二哥、八哥他们怎样?”。
胤禄与胤祥举杯相碰,也是止了泪流,沉声说道:
“四哥还是老样子,冷面冷心,一心只为办他的差。太子二哥······”
胤禄低头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将毓庆宫之事又简略地说了一遍:
“已是听不进人言了,我也是被骂了出来的。至于八哥嘛,面上依旧是贤王做派,前日引着九哥来我府中,隐隐含着对江南之事的担忧,也有着拉拢之意。”
“十三哥,你安心在此,外面的事,有弟弟我!”
胤禄眼光灼灼地看着胤祥:
“皇阿玛让我署理内务府,这位置紧要。广储司那笔糊涂账,弟弟正在查!那惹你圈禁的标识,根本就是有人栽赃陷害,这原是你知晓的!十三哥你放心,弟弟定会找到实据,到时拼着这顶戴贝勒不要,也要在皇阿玛面前,为你讨回公道!”
胤祥闻言,虎目含泪,重重拍了拍胤禄的肩膀:
“好兄弟!十三哥没白疼你!只是此事凶险,你千万要小心!他们既能害我,未必不会对你下手!”
“弟弟晓得!”
胤禄点头应着:
“十三哥,你在此处,也要保重身子,缺什么短什么,尽管让看守递话出来,弟弟如今掌着内务府,这点方便还是能行的。这院子里,还有嫂子她们呢不是,冷了热了,都差错不得!”
胤祥又是自顾地抹了一把泪眼,轻叹一声道:
“十六弟,你十三哥如今这身份,这地位已无法再帮你一二。外面朝局纷繁复杂,在这高墙府邸之内,也正好落个清净,只是四哥那边没了帮手。”
说到此处,胤祥也是拿眼窥着胤禄。
“哥哥我也不强求于你,江南一行,十六弟也略知四哥的心性,你自斟酌思量,内务府也是鱼龙混杂,夹杂着各路的门人眼线,你也多多留心,谨慎行事!”
胤禄见十三哥胤祥似要自己帮四哥胤禛办差,心中知日后之事,脸上并无太多显现:
“十三哥,你不必多言,与四哥江南之行,十六弟我业已心明自知,四哥那边我斟酌行事,也防着旁人说我结党营私的话头,免得落了口舌。”
此话一出,胤祥也心中知胤禄心意,虽有心帮衬四哥胤禛,可牵着身份,胤禄话说的机巧。
兄弟二人就着冷菜,喝着烈酒,互诉别情,谈论朝局,时而愤慨,时而唏嘘。
直至暮色渐起,胤禄方起身告辞。
“十三哥,保重!等着弟弟的消息!”
“十六弟,一切小心!”
胤禄起身出屋,走入院落中,胤祥非要亲自送至侧门处,恰此时听得十三福晋兆佳氏的声音传来:
“十六弟几时来的?今早头昏,我自在厢房躲了会清净,便不知十六弟来了。”
兆佳氏话音未落,人却是端着药碗从厢房出来,裙摆补着暗青补丁:
“十六弟瞧这院子可好?”
胤禄阴怯怯地低着头,听出十三嫂的话外音,却带着气吐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