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伦!
太子胤礽的奶兄弟,现任广储司总管郎中,正是胤禄直属的下官!
竟是他?
胤禄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的账册,可内心却愈发地震惊。
太子逾制耗费,福伦经手账目,却做出指向十三阿哥的标识!
顾思道已查到牵扯着索额图的暗产已归了太子,这边却又通过福伦栽赃陷害十三哥,是否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此事,你还与何人说过?”胤禄并未看向赵安,只是盯着账册,似对此事并无太多的关切。
赵安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道:
“没有!绝对没有!奴才只敢禀告十六爷您一人!奴才······奴才只是念着十六爷往日的恩典,又见十六爷如今执掌内务府,定能明察秋毫,这才······这才冒死禀报!”
赵安脸上的谄笑此时已褪了大半,只剩下惊惧之色。
胤禄知道赵安这种人如墙头草一般,谁得了势便行投机押宝的心思,今儿卖了福伦,明儿可卖了他胤禄,焉知不可!
只能暂时按下,面子上显的对此事无心深究,只缓缓说道:
“此事知道了,你且下去,管好自己的嘴,誊拓账册之事及今日之言,若泄露半分······”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奴才告退!”
赵安如释重负,又似对胤禄的态度捉摸不透,不知哪部分说错了,还是触了胤禄的忌讳,只是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堂内的人已退的干净,再无他人,一直在屏风后静听的顾思道缓步走出,面色上满是狐疑:
“十六爷,若赵安所言属实,此事便可定了太子爷拿的主意。太子逾制,福伦经手,为弥补那么大的窟窿,做出指向十三爷的标识······此中若是福伦作伪,乃轻而易举之事。”
“太子爷是否知晓此事,现不可知。可若奔着十三爷去,也是合乎常理,四爷那边严谨,没人敢去触四爷的账头,八爷、九爷势大,若作了二位爷的假,此事如被发现,以九爷的心性,抓住这把柄不被脱层皮,也得掉半条命。”
“唉!也就十三爷这般,平日惯是豪爽,于小事并无深究,自觉得身正自清,可泼身上的脏水,哪有那般容易洗干净······”
顾思道如若喃喃自语一般,胤禄听得眉头愈锁愈紧,只是盯着那账册出神。
若直接问福伦,势必打草惊蛇,且福伦身为太子亲信,未必肯吐实情。
若不查,这隐患如同毒瘤,随时可能爆发,况且十三哥已被圈禁,查清楚或可使十三哥之事于皇阿玛明鉴,十三哥之事还有转圜之处。
正思忖间,忽见王喜急匆匆自外面进来,脑门上却在这般冷的天还浸着汗珠,打了个千儿道:
“主子,毓庆宫遣人来传话,说太子爷请主子过去,有要事相商。”
胤禄猛瞪视着面前的王喜,怎会如此之巧?!
赵安刚提了福伦一嘴,太子二哥可就算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