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李煦每逢进京,必送你府些许的土仪,为何不据实造册,是否可还有其他的私利!?”
康熙阴沉着斥问胤祥。
“李煦进京送儿臣的土仪不少,可儿臣以为那些土仪并不值几个银钱,就未挂在心上······皇阿玛!李煦、曹寅这般奴才,每逢进京,各宫各府,太子二哥、三哥、八哥每每都有土仪送达,可偏问着儿臣,儿臣不解!”
“你是要跟朕打擂台······”
康熙被胤祥一句话气的剧烈的咳嗽起来,李德全在旁边慌忙伸手轻柔康熙后背,嘴上倒也没闲着:
“主子,注意身体!”
胤禛爬着向前,以头触地:
“十三弟,别说了!”
“皇阿玛不公,为何不能说!我的命是皇阿玛给的,若皇阿玛想要了去,儿臣现在就剜出这颗心给皇阿玛验看!”
胤祥突然仰头大笑,脸上亦是狂悖之色:
“二哥第一次被废时,儿臣跪在这乾清宫外三天三夜,却换不来一碗参汤。自此后,我双腿每每深夜,自是疼痛难忍,便成了废人一般!”
“若广储司账册上一个苏缎就是罪证,可我府里还是八哥送来的貂裘还在府库里生了虫,老十四塞给我的田庄地契早被儿臣烧成了灰······”
“左右我是爱新觉罗的子孙,皇阿玛不如现在就赐死儿臣,好歹留个全尸······”
胤禛跪在旁边,眼见胤祥越说越混账,倒反天罡之语脱口而出,恐场面愈发不能收拾,急着向前断喝道:
“十三弟,住口!你要陷皇阿玛于不仁不义?!”
“十三弟,你别说了······都是二哥害了你······”
太子胤礽痛哭着转向胤祥,也是一番劝诫。
康熙整个身子陷入龙椅之内,抬手指着胤祥,开口欲说话,却是又是咳嗽不止。
李德全在旁边替康熙揉搓着后背,急忙说道:
“十三爷,您就住了口吧······”
康熙抬手制止住李德全,满脸怒容,气的浑身发抖,强压着喉咙里腥甜的液体说道:
“······十三阿哥胤祥,狂悖不堪,侮辱君父,扰乱朝纲,交与宗人府,永远圈禁······”
“皇阿玛!皇阿玛明鉴,十三弟性情刚直,一时气话,并无太大过错,请皇阿玛······”
“皇阿玛!我老九胤禟素来与老十三不合,可十三弟我也是了解的,实为性情所发,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老四、老八、老九、老十六等一众皇子都向前为十三阿哥胤祥求情,可康熙只是闭目不语,紧咬牙关。
身穿黄马褂的侍卫来到十三阿哥身旁,胤祥自起身狂笑着道:
“我自己会走!······最是无情帝王家······”
跪伏在地的众人,眼看着胤祥转身离去。
康熙疲惫地挥了挥手,强咽回喉咙里那股腥甜,声音已是沙哑无力:
“都散了吧······保成,你留下。”
跪伏在地的众皇子与后宫妃嫔,一众人等纷纷起身告退。
胤禄随着众人退出乾清宫,冬夜的寒风扑面而来,让胤禄精神一振。
胤禄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灯火通明的大殿,心中明白,今夜之后,这京城的局势,恐怕要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