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道一声“有刺客”让屋内的胤禄与左必蕃俱是一惊。
胤禄眉头微蹙,却并未慌乱。
只听到门外王喜急禀:
“主子,有几个不开眼的毛贼想摸进来,已被侍卫拿下!”
这悦来客栈地处僻静,住宿的人本就不多,并未引起骚乱。
一名粘杆处的侍卫推门而入,身上还略带着丝丝的血腥气,拱手道:
“十六爷,擒获三人,皆是府衙家丁打扮!从三人身上搜出了这个!”
说着呈上一枚制钱大小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兽头图案。
左必蕃一见那铜牌,连退数步,失声说道:
“这······这是······”
胤禄眼见左必蕃认识铜牌,遂拿起,入手冰凉,那兽头狰狞,绝非一般家丁所能持有。
胤禄拿眼剜着左必蕃,话语试探道:
“左大人,这就是你请罪的态度?一面跪地求饶,一面派家丁持此物夜探钦差住所?你是想探听什么?还是想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十六爷明鉴!奴才冤枉!”
左必蕃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额上顷刻间渗出血迹。
“这些家丁不是奴才指使!这铜牌······这铜牌奴才认得,是······是京里九爷府上护卫的标识!奴才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他们身上啊!”
“九爷?胤禟?”
胤禄眼中皆是疑惑。
事情应没那么简单!左必蕃背后,站着的是九阿哥胤禟!?
今夜之事,是左必蕃自作主张欲图试探或灭口,还是胤禟借刀杀人,另有所图?
然而左必蕃为其子受辱,不能下此狠毒手段,疑点重重!
那被擒的家丁,是左必蕃撒谎,还是真为胤禟的人?
若是后者,胤禟此刻派人盯上自己,意欲何为?是为了科场案,还是因为曹寅之死?
左必蕃跪伏在地,浑身抖如筛糠,已然是语无伦次了。
胤禄把玩着那枚铜牌,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对侍卫淡淡地说道:
“将人看好,仔细审问。左大人,今夜,你就暂且留在此处吧。”
左必蕃闻言,彻底瘫软在地。
而此刻的吴颜汐,则在隔壁房中,一直凝神倾听着窗外的动静,那老和尚留下的偈语再次浮上心头,冻雷惊笋欲抽芽,难道与这突如其来的刺客有些许的关联?
夜色如墨,悦来客栈小院烛火通明。
左必蕃被两名粘杆处侍卫“请”至厢房暂息,实则是严密地看管了起来。
左必蕃面如死灰,瘫坐在座椅之上,口中兀自喃喃:
“九爷······九爷何故害我······”
胤禄房内的气氛此时多为凝重压抑,那枚兽头铜牌静静躺在桌上,烛光之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十六爷,”
方才那名粘杆处的侍卫首领躬身禀报:
“那三个家伙嘴硬的很,用了些手段,只肯说奉命行事,要探明爷院内虚实,尤其是那位姑娘的来历。”
侍卫首领拿眼轻轻扫了一眼隔壁吴颜汐房间的方向:“至于这铜牌,三人咬定是左府信物,其他一概不知。”
胤禄仰头兀自思索着对策:
“左府信物?左必蕃方才见到此物,如见了鬼魅一般。这分明是九哥府上护卫的标识,他岂会不认得?是这几个奴才撒谎,还是九哥的人,早已渗透进了左府?”
顾思道摇着纨扇,眼露豁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