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事想劳烦侯爷。”
“您先下来再说?”
白夜行身形一晃,已稳稳落地,淡淡道:“烦请帮我查探一番,任在野近来是否遭遇了什么麻烦。”
“不良帅?”秦渊微怔。
“正是。”白夜行颔首,“昨夜见他神色郁郁,似有心事却未曾言说,故而想请侯爷代为查探。”
秦渊略一沉吟:“他既不愿提及,我们这般主动查问,会不会唐突了?”
白夜行摇头道:“此人脾性合我心意,若真有难处,我想帮他一把。”
秦渊沉吟片刻,抬手揉了揉纪翎的发顶,沉声道:“去把离戈叫来,跑步去。”
“喏!”纪翎脆生生应了一声,转身便像只轻快的小鹿,撒腿往后山奔去。
秦渊收回目光,看向白夜行,语气凝重了几分:“任在野身为长安不良帅,背景盘根错节,手段更是深不可测,极有可能在黑白两道间游走自如。依我之见,你该离这样的人远些才是。更何况,若真是他都摆不平的麻烦,那事情恐怕棘手到了极点。”
白夜行神色未变,只淡淡开口:“我看人向来不会错,他绝非奸邪之辈,。”
秦渊望着他笃定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妥协道:“罢了,你既这般信他,便按你的意思来。”
离戈的消息很快传回来。
“侯爷,白先生,查清楚了。半月前城西漕运走私案,是不良帅率部熬夜蹲守三月,硬生生揪出了背后勾结鲜卑的官商网络,连人带赃一并拿下,在当下,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秦渊眉峰微蹙:“既然是喜事,又何必神情郁郁,不会是功劳被抢了吧?”
“侯爷明鉴,问题就出在新上任的京兆尹李嵩身上。”离戈声音压得更低,“李嵩剥夺了任在野的不良人辖制权,并连夜让人篡改卷宗,将不良帅的查案经过尽数归到自己名下,只字未提不良人半点功劳。更甚者,他还在朝堂上声称是自己运筹帷幄,才破了这桩关乎边境安危的大案,圣人龙颜大悦,已赏了他黄金百两,敕封开国县男。”
白夜行眸色一沉,冷笑一声,这种事情听了太多,几近麻木,大华的官员就是如此。
秦渊无奈一笑道:“又是个不知所谓的蠢货,既为不良人,岂会被一般人所辖制?”
“不良帅得知后,曾去与京兆尹理论,却被李嵩以以下犯上为由赶了出来。李嵩放话,说不良人本就是腌臜的游侠之辈,办案是本分,全凭朝廷恩德,所以才赏一口饭吃。不良帅手下的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想闹一场,都被他压了下去。”
“普通的一个京兆尹,大概还没有这么嚣张跋扈,直接说他和哪位贵人亲厚,哪位王爷,又或者两位相爷?”
“侯爷料事如神,上一任京兆尹因为石脂案被贬,这个李嵩是从工部调任而来,走的是右相的门路,上一次的石脂案,侯爷虽亲自表功,但最后的功劳却被京兆尹府的长史得了去,也是右相在朝堂上煽的偏风。”
“又是这个右相。”秦渊皱了皱眉,无奈的叹口气,若是哪位勋贵还好办了,他还能卖一下世外高人的脸面,结果偏偏是这个右相。
“既然牵扯到了右相,此事你就不必管了。”白夜行抬眼望向长安方向,冷笑道:“如此无良官绅,必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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