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东西,好人见了心生欣赏,坏人遇了便起歹念。不过你说的是实情,这是天地初生时,赋予男人最原始的本能,但它当不得衡量善恶的标尺。阴与阳并非天生对立,若得合适前提,亦可和谐共生,这便是天道使然。”
叶楚然思忖片刻,疑惑道:“道理我听明白了,但只是如此,如何克敌制胜?”
“长安石脂案虽已探明,但仍有不少人藏于水面之下,圣人曾言,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眠,你说,不查个清楚明白,他能放心么?”
叶楚然斜睨了秦渊一眼,身姿轻盈地站起身:“侯爷,可否赏我一栋暖和的阁楼?最好精致些。”
秦渊闻言,抬手拍了两掌。不多时,甘棠从月洞门后缓步走来。
“带少司命去挑选山居。”
“喏。”甘棠躬身应下,转身对着叶楚然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请跟我来。”
“多谢侯爷,侯爷安寝。”叶楚然敛衽福身,行过一礼。
……
大华太后姜陈氏,出身寒微,原是宫中职司纺绩的织女。她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龙武皇帝一见倾心,青眼垂怜,盛宠加身。
一路基本上没经过什么波澜,也谈不上什么步步为营,她从一介低位嫔御,一步步登上皇后之位,小门小户,自然没什么见识,但龙武皇帝是个纯粹的人,向来不喜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妃嫔,也讨厌世家往宫里塞的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反而姜陈氏这种像呆瓜一般的性子最得他欢心。
朝臣们暗示过,说此女不宜为后,但龙武皇帝乾纲独断,才懒得理会这些建议。
先皇龙驭上宾后,姜陈氏自忖乃文宣皇帝生母,她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妇人,满朝上下,乃至天子,皆当听她调度。后宫不得干政?她全然抛在脑后,凡涉皇室分毫之事,必细细盘诘,不肯放权。
圣人新登大宝,昭告四海未久,天下藩王已是蠢蠢欲动。偏那雁山王胆大包天,远在千里之外散播流言,直言文宣皇帝得位不正,叫姜昭棠一时陷入被动。
太子府旧属纷纷上表,力请诛杀雁山王以儆效尤,好安抚天下异动之心。
此时太后忽而出面阻拦:“此子素日温良恭顺,断不会行此悖逆之事。诸位不必大惊小怪,更休要撺掇皇帝手足相残。”
这话在众臣听来甚是荒谬,岂容妇人之言坏了国本?左相遂率百官力谏,恳请陛下下旨诛杀雁山王、除其宗籍、没其宅第。太后哪里肯依,当场与群臣争执起来,奈何争辩不过。公输仇领了旨意,携兵卒前往处置,将雁山王满门尽数诛灭。
太后气得浑身发颤,厉声道:“皇帝方登帝位,你们便教唆他不听母言!别以为哀家不知你们心思,不过是为了自家功名利禄,竟不惜教天子背上杀弟之名!”
所以,太后和大臣们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基本上见了面就冷哼的那种。
……
“我的心肝长大了,这是动了心思,要娶媳妇了?”太后眼尾带着几分调侃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