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轻蔑一笑,自他身侧径直走过,衣袂带起的风卷着轻蔑,重重扫过沈七紧绷的面颊。
“你……”沈七手指打着哆嗦。
秦渊回过身来,冷笑道:“怎么,狗奴才,还想朝我动手?”
沈三一把扯住暴起青筋的沈七,利落地撑身站起,挑眉嗤笑。
“好个威风的姑爷!沈役首近几日便回府销差,您把沈七打成这副模样,等他老人家问话,可得备好周全说辞,否则,这梁子可就结死了。”
秦渊闻言,缓步逼近。四目相撞时,沈三仍挂着轻蔑冷笑,分毫不让。
“啪!”
一记脆响惊破凝滞的空气,秦渊收回发麻的手掌,在沈三衣襟上虚擦两下,仿佛嫌脏了自己的手。
沈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先是怔愣,继而双目猩红如野兽,狠狠揪住秦渊衣领:“你这野狗攮的!敢动手?”
“啪!”又是一记耳光甩在他另一侧脸上,因角度刁钻,使不上什么力道,却将羞辱之意碾进了骨子里。
“我又动手了,你能怎么样?”秦渊神色淡然。
“我要宰了你!”沈三彻底癫狂,原地暴跳如雷,疯了般在地上搜寻棍棒石块。
秦渊却神色自若,垂眸扫过被攥皱的衣领,慢悠悠开口:“我这身子骨弱,大病才好全,你但凡碰我分毫,即刻瘫在地上,到时候,奴杀主,乱纲常的罪名扣下来,凌迟之刑……你可想好了?”
沈三顿时愣住,正在跃跃欲试的沈七也停住脚步。
“岳丈虽是商贾,但向来憧憬诗礼之家,治家甚严,要是他知道家里多了你们几个不知纲常的狗奴才,你觉得他会不会羞惭,这奴可欺主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你觉得他会不会像你现在这么愤怒,你们…届时又有怎么样的下场?”
“你……不算家主人。”沈三仍硬气的说道。
秦渊怒斥道:“夯货!不学无术的狗才,来来来。你告诉我,大华律哪一条言明,女婿非主?!带你去衙门问问如何?看看青天大老爷如何判罚你们?”
话音方落,秦渊倏然扣住二人手腕,拖着瘸腿便往府外踉跄而行,活脱脱要将他们扭送官府。
沈三被拽得跌跌撞撞,后颈冷汗浸透衣领,他哪懂什么《大华律》,只晓得杀人偿命的粗浅道理。
草民尚且畏官如虎,更何况他这贱籍之身,见他一脸肃然,不像是开玩笑,顿时慌乱起来,此刻双腿直打颤:“姑、姑爷!先松手,方才都是玩笑话……”
沈七更是肝胆俱裂,猛地挣开钳制,慌不择路地朝侧门狂奔。
沈三见状,也如惊弓之鸟,拼命甩脱秦渊的手,跌跌撞撞追着同伴的背影逃去。
秦渊立在原地冷笑,目送两道狼狈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掸了掸衣袖,继续信步前行。
待逃回府中,二人瘫坐在廊下,胸口剧烈起伏,对视时眼底皆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沈三抹了把额角冷汗,喃喃道:“这窝囊废生了场病,倒像是换了个人!从前任咱们怎么拿捏都不吭声,如今倒会咬人了。”
“三哥,他要是真去报官……咱们真会被凌迟?”沈七声音发颤。
“天晓得!”沈三啐了口唾沫,“就算不判极刑,官老爷哪会向着咱们?别忘了,他顶着读书人身份,随便编排个罪名,咱们拿什么辩驳?”
他猛地一拍大腿,“赶紧传话下去,让弟兄们别再去抢他饭食!别再给这煞星逮着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