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单一的湮灭打击,秩序之海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李火旺感知到,远方那些规则之眼开始以某种复杂的模式串联起来,它们的能量在汇聚,规则结构在重组,仿佛在编织一张巨大的、针对性的捕网。
同时,那些尚未被感染的、远离肿瘤区域的囚笼,开始被秩序力量强行转移,试图拉远与这癌变灾祸的距离。
但李火旺的“饥饿”并未因吞噬一颗眼睛而缓解,反而被那精纯的秩序滋味彻底激发。
他的意志扫过那片正在编织的捕网,扫过那些正在被拖走的“潜在食物”。
一种暴戾的进食指令,如同瘟疫般在规则肿瘤内部扩散。
肿瘤表面,成千上万的掠夺触须同时爆发!它们不再是针对单一目标,而是如同疯长的海草林,向着四面八方的规则之眼、向着那些尚未远离的囚笼、甚至向着秩序之海本身那些流淌着基础规则能量的“脉络”,无差别地扑去!
一场混乱而疯狂的饕餮盛宴,在冰冷的秩序之海中上演。
触须缠上一颗规则之眼,疯狂吮吸;另一条触须钻入一个囚笼的外壁,开始分解、抽取其中异常存在的本质;还有的触须直接扎入那些晶莹的规则能量流,如同血管般直接汲取秩序的血液。
哀嚎、崩解、吮吸、咀嚼……种种规则层面的噪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首献给腐烂与虚无的狂暴交响曲。
李火旺沉浸在这无限的掠夺快感中。他能感受到肿瘤在飞速膨胀,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复杂,更加……饥饿。每一次吞噬,都只是让下一次的饥饿感更加尖锐。他的意识在这疯狂的进食中,与肿瘤的融合更加彻底,他几乎要忘记自己曾经是“李火旺”,他现在就是“饥饿”本身,是这规则层面永不知饱足的吞噬者。
就在这盛宴的最高潮,那由无数规则之眼编织的捕网,终于完成了。
它并非实体,而是一片巨大的、由绝对“秩序否定”领域构成的规则空洞,如同一个没有厚度的二维阴影,向着规则肿瘤缓缓罩下。它所过之处,一切规则结构,包括那些被肿瘤感染但尚未被完全同化的区域,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直接归于虚无。
这是一种比湮灭更彻底的删除,是针对“存在”本身的否定。
肿瘤伸向四面八方的掠夺触须,在接触到这规则空洞边缘的瞬间,便无声无息地断裂、消失,连一丝残渣都没有留下。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暂时浇熄了那焚烧一切的饥饿火焰。
李火旺操控着规则肿瘤,第一次……退缩了。
所有外放的触须猛地回缩,肿瘤本身开始向内蜷缩,表面的骨甲和鳞片层层闭合,试图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坚硬的、抵御这绝对否定的规则之蛹。
“空洞”缓缓落下,接触到了肿瘤最外围的防御。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那由被吞噬囚笼固化而成的骨甲,那喷吐着腐臭薄雾的鳞片,在接触到“空洞”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积雪,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癌变神只,发出了诞生以来的第一次,带着一丝惊怒与更深刻饥渴的……
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