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谁在听风说话(1 / 2)

连续七日的无风,不仅让作为天地信使的林玄草彻底蔫了下去,更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往日里孩童们最爱去的传声棚,如今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竹竿,在凝固的空气里沉默矗立。

作为归墟信息中枢的问台,更是死寂得可怕,那块巨大的玄武岩上,连一丝尘埃的流动都看不到。

焦虑如瘟疫般在村中蔓延。

上了年纪的老者拄着拐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与迷茫:“完了……先是天书降下苛律,现在,连风都不肯再跟我们说一句话了。”

恐慌之中,唯有阿芽不为所动。

这个平日里最爱跟在林玄身后的半大女孩,此刻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镇定。

她清脆的声音划破了村落的压抑:“风不说话,不代表它没来过!”她召集起村里所有还能跑动的孩童,让他们带着水桶和炭盆,在夜幕降临时齐聚问台。

“用湿泥把问台的石墙涂满,再把炭粉均匀地撒在地上。”阿芽指挥着,孩子们虽然不解,但对她的信任让他们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风不来,我们就等它的脚印!”

第一夜,无事发生。

第二夜,依旧死寂。

村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嘲笑这是孩童的胡闹。

但阿芽不为所动,只是让孩子们更加细心地维护着泥墙与炭地。

第三夜,子时刚过,一个负责值守的男孩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阿芽立刻凑过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平整的炭粉地面上,竟出现了一道道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极其细微的波痕!

那波痕如水面涟漪,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是地下的暗流!”阿芽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是它们在涌动时,带动了贴近地面的空气!”

孩子们兴奋起来,立刻七手八脚地用细小的树枝,将这些“脚印”的轨迹在另一块石板上绘制出来。

一幅由无数细密波纹组成的“伪风图”渐渐成型。

就在图成的那一刻,一个年长的孩子突然指着图上一处波纹密集交汇的地方,脸色发白:“这里……这里的震动和我阿爹描述的地龙翻身前的预兆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一阵轻微但清晰的摇晃从脚下传来,问台上的石块发出嘎吱的声响。

一场小规模的地颤,竟被这群孩子用最原始的方式提前预警!

恐慌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与震撼。

与此同时,村西的工坊里,铁头正对着一堆哑火的香火雷愁眉不展。

这种依靠风力助燃引信的警示信号,在无风之日彻底成了废物。

但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翻找古籍,寻求旧法。

他召集了一帮对机关器械感兴趣的少年,开始了大胆的试验。

“风不来,我们就自己造风!”铁头赤着上身,肌肉虬结。

他们先是尝试了铁匠铺的巨大鼓风机,但气流太猛,反而会吹熄引信。

接着又制作了踩踏式的皮质气囊,可产生的气流断断续续,极不稳定。

甚至,有人模仿林中蛙鸣时鼓动腮帮的原理,造出了一个怪异的皮袋装置,结果引燃失败,还发出了几声滑稽的“呱呱”声,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屡战屡败,少年们的士气有些低落。

一个孩子烦躁地靠在墙边,无意中一巴掌拍在了悬挂着的风语架上。

那是由长短不一的空心竹管串联而成的旧物,本是用来聆听风语的。

此刻被拍打,整排竹管立刻以一种独特的频率嗡嗡共振起来,一股微弱但极其稳定的气流,竟从最长的那根竹管口中悠悠吹出。

这股气流恰好拂过铁头脚边一枚试验用的香火雷引信。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