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火鸦回巢,玄门乱了(1 / 2)

玄门,观星台。

夜风凄厉,卷起残存的焦糊气息,吹得台上每个人的衣袍猎猎作响,也吹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三名元婴长老,玄门擎天之柱般的存在,此刻却如三截焦木,瘫软在地。

他们法力耗尽,元神震荡,焦黑的道袍下,皮肉翻卷,隐现白骨。

其中一位长老猛地咳出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黑血,眼中满是疯癫与惊恐,嘶哑地重复着:“火……那座城,它会吃火!我们的焚天阵,成了它的食粮!”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焚天阵,玄门三大杀阵之一,足以焚山煮海,如今竟被一座边陲小城“吃掉”?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废物!”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炸响。

掌门青玄子立于高台中央,脸色铁青,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目光如电,扫过三个狼狈不堪的师弟,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玄门立派千年,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就在这片死寂的压抑中,一道身影越众而出,剑鸣铮然。

来者身着执法殿特有的玄黑劲装,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只是此刻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他正是严世通之子,执法殿少卿,严子昭!

“掌门师伯!”严子昭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拄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此等妖异之事,必是那废徒林玄搞的鬼!他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邪术,污染了镇邪塔的塔心,才会引得法阵反噬!我父帅……我父帅如今定是被他囚于城中,受尽百般折磨!”

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与急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的眼中燃烧着孝顺和愤怒。

“弟子恳请掌门下令,准我率执法殿三百锐士,踏平鸣铁城,清剿邪修,迎父帅归位!”

掌门青玄子眉头紧锁,还未开口,旁边一位老成持重的长老便沉声道:“子昭,不可鲁莽!鸣铁城诡异莫测,连焚天阵都失效了,你带三百人去,与送死何异?此事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严子昭猛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我父亲每时每刻都在受辱,你们却要我从长计议?等你们商议出结果,我父亲恐怕已成一堆白骨!我不管什么禁令,为人子者,父陷囹圄,岂能坐视不管!”

话音未落,他霍然起身,长剑高举,对着身后同样义愤填膺的执法殿亲信怒吼:“父帅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有难,我等岂能袖手旁观!愿随我复仇者,出列!”

“愿随少卿,踏平妖城!”

“愿随少卿,迎回殿主!”

数十名执法使瞬间响应,杀气腾腾。

“放肆!”掌门青玄子终于怒喝,“严子昭,你敢违抗宗门禁令!”

但严子昭此刻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对着掌门重重一拜,眼神却无比决绝:“弟子今日违令,甘受任何责罚!但在此之前,必须救回父亲!”

说罢,他转身便走,带着一群亲信,竟是真的要连夜点兵,私自出征!

观星台的骚乱无人察觉,在高台最深处的阴影里,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缓缓勾起嘴角,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怒火已燃,很好……风,也该起了。”

同一片夜空下,鸣铁城。

林玄立于修葺一新的城楼之上,夜风吹动他的黑发,眼神比夜色更深邃。

他掌心的青铜罗盘表面,星轨流转,微微震颤。

一行唯有他能看见的金色小字浮现在眼前:

【异界共鸣体“魔法师林恩”共鸣值提升至70%】

【解锁高阶技能:火墙术·永燃(A级)。

效果:召唤一道无法被常规方式熄灭的火焰之墙,持续时间30息。

冷却时间:一个时辰。】

永燃之火?持续30息?

林玄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玄门的火雨持续了足足一刻钟,他用一座城池的能量反噬,才将其吞噬。

这30息的火墙,看似强大,却还远不足以对抗一个宗门的底蕴。

他没有急于试验新技能,而是将罗盘收起,对身后的李信沉声下令:“传我的命令,让矿洞所有工匠停下手中的活计,将库中剩余的龙鳞钢,连夜铸成三百面‘导热盾’。”

“导热盾?”李信一愣,这名字闻所未闻。

“盾牌要宽大,能护住全身。关键在于盾牌背面,”林玄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给我刻满最基础的蓄能符文,越多越好,越密越好。我要让下一波火雨,烧得更旺,烧得更久!”

李信闻言大惊,迟疑道:“城主,玄门吃了这么大的亏,下一次……他们还会用火攻吗?万一他们改用风雷玄冰之类的咒法,我们这些盾牌岂不就……”

“他们会的。”林玄打断了他,语气笃定,仿佛看穿了千里之外的人心,“玄门自诩为秩序的守护者,而秩序者的思维里有一个致命的通病——他们不相信变化,只相信碾压。”

他转过身,遥望玄门方向,目光冰冷而嘲讽:“一次火雨失败了,在他们看来,绝不是策略错误,而是火力不够大,火焰不够强。他们只会用更猛烈的火焰来覆盖失败的火焰,这叫‘以火压火’,是他们根深蒂固的傲慢。他们要证明的不是‘能赢’,而是‘我没错’。”

李信听得似懂非懂,但他对林玄的判断已近乎盲从,立刻抱拳领命:“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城主府,地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苏青竹手持一盏孤灯,照亮了被铁链牢牢锁在墙壁上的严世通。

这位曾经威风八面的执法殿主,此刻披头散发,气息萎靡,但眼神依旧如鹰隼般锐利。

他的嘴角,一缕黑血正缓缓渗出。

苏青竹蹲下身,伸出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精准地探上他的脉搏,随即冷哼一声:“舌底藏毒,好手段。看来你宁愿死,也不肯吐露半个字?”

她收回手,从腰间的药囊中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在灯火上烤了烤,声音清冷如冰:“可惜,你求死,也得看我准不准。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或许能让你改变主意。”

严世通闭着眼,不为所动。

“就在半个时辰前,”苏青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的宝贝儿子严子昭,已经率领三百执法殿精锐,离开了玄门山门,正向鸣铁城而来。他打出的旗号是——‘清剿邪修,迎父归位’。”

“你说什么?!”

严世通猛然睁开双眼,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惊怒与不敢置信的光芒,锁住他的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

“昭儿……他……他竟敢违抗掌门禁令,私自出战?!”

“看来你还没老糊涂。”苏青竹淡淡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你用生命去维护的宗门秩序,此刻,正在吞噬你最珍视的儿子。三百人,来攻打一座能吞噬焚天阵的城市,你觉得他有几分胜算?”

严世通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鸣铁城的可怕,更清楚自己儿子的冲动性格。

这不是来救他,这是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