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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 都市怪谈:伽椰子(2 / 2)

叩。叩。叩。

敲门声带着一种固执的耐心,继续响着。

陈晖不耐烦了,他拉下我的手,压低声音说:“肯定是哪个醉鬼敲错门了!或者就是恶作剧!我非得去看看不可!”

“不!不要!”我几乎要哭出来,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怕什么?有我在呢!”他挣开我,居然带着一丝想要在我面前证明什么的逞强,猛地坐起身,对着门口吼了一嗓子:“谁啊!敲什么敲!滚蛋!”

敲门声停了。

世界瞬间安静。我的心跳也好像停了。

陈晖得意地躺回来,搂住我:“看,没事了吧?就是欠骂……”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自己慢慢开了一条更大的缝。

门外,客厅的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就在那片黑暗的边缘,站着那个白影。和我在猫眼里看到的一样,浅色衣服,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遮住了一切。她离我们不到五米。

没有风,但我看到她垂落的发丝在轻微地晃动。

陈晖僵住了,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肌肉瞬间绷紧。他显然也看到了。他的理性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那东西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面对着床的方向。

时间仿佛凝固了。恐惧像冰水一样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我连呼吸都忘了。

突然,陈晖像是被某种本能驱使,猛地伸手按亮了床头灯。他似乎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温暖的黄色灯光驱散了床周的黑暗。

也照亮了门口那个存在。

在灯光下,她的轮廓清晰了一点,但依旧看不清脸。那身衣服与其说是白色,更像是一种很浅的、旧旧的灰色,式样普通,像很多年前流行的款式。头发黑得不像话,吸收着所有的光。

最可怕的是,在灯光亮起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很白,手指纤细,但指甲缝里,却嵌着一些暗红色的、凝固了的……东西。

陈晖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卧室的灯,啪嗒一声,灭了。不仅是床头灯,整个屋子的灯都灭了。停电了。

黑暗中,我的视觉暂时失效,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我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包裹住全身。

我听到一种极其细微的、湿漉漉的、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被拖行。

方向是……朝着床而来。

“啊……!”陈晖终于发出了短促而惊恐的叫声。他猛地跳下床,大概是想冲向门口或者窗户。我听到他踉跄的脚步声和碰撞声。

黑暗中,那拖行的声音停了。

紧接着,我听到一种声音。一种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第二次的声音。

像是非常锋利的刀刃,极其快速地切过什么很有韧性的东西。嗤……一声。很轻,但在死寂的黑暗里,清晰得刺耳。

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陈晖?!”我尖叫起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有回应。

黑暗里,死一样的寂静重新降临。那冰冷的寒意更浓了。那个拖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朝着我来了。

我缩在床角,浑身冰冷,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枕头下的刀?我想都不敢想。在那东西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我能感觉到它停在了床边。那股冰冷的寒意包裹着我。它离我非常近。我能听到一种极轻微的、像是头发丝摩擦的窸窣声。

它在看着我。

我会像周明,像那个醉汉,像陈晖一样,被切成碎片吗?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窒息。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它没有动我。

过了一会儿,那冰冷的寒意开始远离。拖行的声音再次响起,慢慢地,移向了卧室门口,穿过客厅,最后,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更久。屋里的灯啪地一声,全亮了。

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卧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不是一个人。

地板上,躺着陈晖。或者说,是陈晖的……一部分。他被分成了整齐的几大块,四肢、躯干、头颅……像是被拆解的模型,摆放在地板上。切口光滑得诡异。真的,一滴血都没有。他的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

而我的身上,床单上,干净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没有叫。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尸块,然后又看向空荡荡的门口。

她没有杀我,这不得不让我怀疑,陈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警察来了,又是一番折腾。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和目击者。我的证词——关于那个白衣女人,关于敲门——在警察听来,更像是因为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

现场依旧没有血迹,没有指纹,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法医也解释不了那种诡异的切割方式和毫无血迹的现象。这案子,最终又成了悬案,和之前的“敲门人”案件并案处理。

我搬离了那栋公寓楼,换了工作,换了城市,试图重新开始生活。但我再也无法真正安心。每个夜晚,我都会检查无数次门锁。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

我没有死,但有一部分的我,已经永远留在了那个停电的夜晚,留在了那间卧室,看着地上爱人被分割的尸块。

我开始偷偷查阅各种资料,古老的传说,都市怪谈。关于那种杀人的方式,我查到了一些零星的信息,指向一个来自东洋的、名为“富江”的诡异存在。而那个白衣女鬼的形象,又让我想起另一个更加怨毒的名字——“伽椰子”。这两个本不应有交集的存在,似乎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融合成了这个新的“敲门人”。

她似乎有着伽椰子那种无处不在的怨念和出现方式,却又带着富江那种引发人心黑暗面并予以残酷惩罚的特性。她挑选目标,像一种冰冷的自然法则,清除着城市阴影里的污秽。但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

几天后,李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和她莫名其妙失踪一样,但警察什么也问不出来。

一年后,我在新闻的角落看到一则简短的消息。又一座遥远的城市里,发生了几起离奇命案。死者皆是些劣迹斑斑之人,死状相同:被完美分割,没有血迹。有零星的目击者提到,案发前,曾听到缓慢的敲门声……

我知道,她离开了我们那里,去了新的地方。

都市的阴影深处,新的怪谈正在蔓延。它没有名字,没有形状,只有敲门声在深夜响起,提醒着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叩。叩。叩。

而我知道,这个故事,永远不会真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