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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 乡村怪谈:代价(1 / 2)

我嫁到四川这个山坳坳里的第三年,才发现老公张铁柱每晚半夜都会偷偷爬起来,去堂屋那个黑黢黢的神龛前上香。

这事儿邪门儿得紧,因为我们家压根儿不信这些。

那天晚上,我被一泡尿憋醒,摸黑起来,发现旁边枕头是空的。心里头骂了句“龟儿子,又跑哪儿去挺尸了”,趿拉着鞋子往外走。

堂屋没开灯,只有一点猩红的光在黑暗中一明一灭,伴着股子呛人的香火味儿。

我眯缝着眼,借着窗外那点可怜的月光,看见张铁柱那壮得像头牛的背影,正撅着屁股,对着那个落满灰、我嫁过来三年从没见他用过的神龛拜。

神龛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供的是个啥玩意儿,反正不是观音也不是财神,形状怪得很。

“张铁柱!你娃半夜不睡,在这儿搞啥子名堂?偷人嗦?”我压着嗓子吼了一句,主要是怕吓着他。这大半夜的,怪瘆人的。

张铁柱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香差点掉了。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那表情,像是被捉奸在床。“婆娘!你……你咋个起来了?”他慌里慌张地想把手里的香藏到身后,可那烟味儿浓得能熏死蚊子。

“老子起来屙尿!你龟儿子才是在搞啥子鬼?”我走过去,借着那香头的光,看见神龛前面那个破旧的香炉里,居然积了厚厚一层香灰,看样子,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你娃偷偷摸摸搞这个搞好久咯?”

张铁柱那张糙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表情变了几变,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得好久。就是……最近睡求不着,点根香安神。”

“安你妈卖麻批的神!”我指着那香炉,“这灰没得半年也有三个月了!你当老子是哈的嗦?说!到底咋回事?”

我们俩平时说话没个正形,骂骂咧咧是常事,但这次,我感觉到他是真慌了。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婆娘,你莫吼嘛……我说了你不准骂我哈批。”

“有屁快放!”我不耐烦地掐了他胳膊一把。

他吸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点山里夜风的凉气:“是……是保佑咱们生儿子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火冒三丈:“生你妈个锤子的儿子!老子们不是说了顺其自然吗?你娃还信起这些来了?再说,这供的是个啥玩意儿?歪瓜裂枣的,别是请了个邪神回来!”

我踮脚想凑近看清楚那神龛里的东西,张铁柱却猛地挡住我,力气大得惊人:“莫看!不能看!”

“为啥子不能看?”我心里头那股邪火更旺了,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反正……反正就是不能看!”张铁柱梗着脖子,“看了就不灵了!而且……对你不……不好……”

“对你妈不好!”我骂了一句,但看着他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惊恐和坚决,心里头也犯了嘀咕。这龟儿子虽然有时候憨批,但从不这么神叨叨的。

我闻着空气里那股子异乎寻常的香味,又浓又涩,还带着点……像是东西放久了的霉味,心里头突然有点发毛。

“行行行,老子不看。”我甩开他的手,“你娃继续拜你的送子邪神,老子回去睡求了。明天再跟你算账!”

那晚后半夜,我基本没合眼。张铁柱在我旁边躺得直挺挺的,呼吸装得跟睡着了似的,但我晓得他也没睡。堂屋那边,再没动静。

从那天起,我就留了心。我发现张铁柱这香上得极有规律,每晚准时凌晨,雷打不动。

而且,他上香的过程也很怪。不是简单拜拜就完事,他会在那神龛前站很久,嘴里念念有词,但声音含混不清,根本听不清在念叨啥。有时候,他还会从口袋里掏出点什么小东西,飞快地埋进香炉的灰里。

我更觉得不对劲了。生儿子?这借口太蹩脚了。我们俩年纪都不算大,虽然婆婆偶尔会念叨,但张铁柱从来是左耳进右耳出,还反过来安慰我说男女都一样。他突然这么执着于生儿子,本身就很反常。

我试着白天趁他不在家,去堂屋看看那个神龛。

可那神龛平时被一块厚厚的、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布罩着。我想掀开看看,却发现那布像是被钉死在了神龛上,严丝合缝,根本掀不动。

我去搬动那个香炉,想看看他到底埋了啥,那香炉却重得出奇,像是焊在了桌子上一样。要知道,我平时下地干活,力气不比男人小多少。

邪门,太邪门了。

更邪门的还在后头。大概过了个把月,我发现家里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变化。先是家里的老鼠不见了。我们这农村老房子,老鼠是常客,晚上总能听到老鼠活动的声音。可突然之间,就彻底清净了,连老鼠药都没这么利索。

接着,是院子里的那条看家狗黑虎。黑虎是条土狗,凶得很,陌生人靠近院子能吼得地动山摇。可它现在看到张铁柱,居然夹着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咽声,躲得远远的。

有一次张铁柱从它身边过,它甚至吓得尿了出来。

张铁柱自己,变化更大。他原本是个话多乐观的糙汉子,现在变得沉默寡言,眼神经常发直,干活也没以前利索了,总是显得很疲惫,脸色蜡黄蜡黄的。晚上睡觉,他身子凉得像块冰,我挨着他都觉得冷。

关键是,我俩那点夫妻生活,也彻底停了。不是他不行,是他好像完全没了兴趣。我一碰他,他就跟触电似的弹开,眼神躲闪。

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晚上他上完香回来,我摸黑抱住他,手往他没得兴趣了?”

他浑身一僵,猛地推开我,声音又干又涩:“莫闹!累得很!睡觉!”

“累你个先人板板!”我又委屈又火大,“你娃天天半夜去搞那些名堂,精神好得很嘛!是不是把那点劲儿都留给那个木头疙瘩了?”

这话一说出口,我自己先打了个寒颤。张铁柱在黑暗里猛地扭过头看我,眼睛里好像闪过一点光,绿油油的,吓得我后面的话全噎回去了。

“莫乱说……”他声音低沉下去,翻过身,背对着我,“睡求你的觉。”

我躺在那里,浑身发冷。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香火味儿,好像更浓了,丝丝缕缕地往鼻子里钻,带着一股陈腐的气味。

我决定必须搞清楚。不然,这个家就要毁了。

第二天,我趁张铁柱去镇上赶集,找了村里年纪最大、据说懂点这些东西的王老汉。我没敢直接说张铁柱的事,只含糊地说家里好像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晚上老做噩梦,问他认不认识靠谱的师傅看看。

王老汉叼着旱烟袋,眯着眼看了我半天,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最后他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说:“柱娃子媳妇,有些东西,莫要深究。尤其是屋里头自己供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心里咯噔一下:“王叔,您……您是不是晓得啥子?”

王老汉摇摇头:“我晓得个锤子。就是提醒你一句,咱们这山坳坳里头,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多。有些香火,不是随便哪个都能受的。受了,就要拿东西去换。”

“拿啥子换?”我赶紧问。

王老汉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那要看你要的是啥子喽。”说完,就扛起锄头下地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田埂上,手脚冰凉。

我要的是啥子?我啥子都没要!是张铁柱!他到底背着我,向那个鬼东西要了啥子?

那天下午,张铁柱从镇上回来,脸色更差了,走路都有点打飘。他买回来一堆东西,不是家里缺的油盐酱醋,而是更多的香,还有一捆捆厚厚的、土黄色的纸钱,那纸钱的颜色,看着就晦气。

晚上,我假装睡着,竖着耳朵听。果然,凌晨时分,他又悄悄爬起来了。

这一次,我下了决心,一定要看个究竟。

我光着脚,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堂屋里没开灯,只有他手里那三炷香的红点,和他面前神龛方向的一小片模糊的光晕。他果然又开始了那套诡异的仪式:上香,跪拜,低声絮语,然后又从口袋里掏东西。

这一次,借着那香头微弱的光,我看清楚了——他掏出来的,是剪下来的指甲!还有一小缕头发!那是长头发,肯定是我的!

我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龟儿子,在用我的东西搞邪法!

我差点就叫出声,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才忍住。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我的指甲和头发埋进香灰里,然后又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