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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小镇怪谈:血影(1 / 2)

罗云飞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

父亲的猝然离世像一记闷棍,把他从都市忙碌的生活中打醒。律师的电话简短而冷静:老房子留给了他,需要尽快处理遗产事宜。他请了三天假,开着那辆二手轿车,沿着记忆中的路线驶向那个他刻意遗忘的小镇。

小镇比他记忆中更加衰败。主干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着门,玻璃橱窗蒙着厚厚的灰尘。偶尔有几个老人坐在街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稀少的过往车辆。罗云飞摇上车窗,将外界隔绝,按照导航指引拐进一条窄路。

老房子立在街尾,与周围几栋新建的二层小楼格格不入。灰扑扑的墙面爬满了裂纹,木质窗框已经腐朽变形。罗云飞停好车,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门开了,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堆满了杂物,家具上都盖着发黄的白布。罗云飞简单巡视了一圈,父亲显然晚年过得潦草,屋子里到处都是随手放置的物品和未清洗的餐具。他叹了口气,从车里拿来行李箱和清洁工具,开始收拾这个即将被出售的房子。

黄昏时分,罗云飞清理到了父亲的书房。书架上的书大多受潮发霉,他一本本地翻检,决定哪些该留哪些该扔。在书架最底层,他发现了一个锁着的铁盒。

盒子不大,却异常沉重。锁已经锈迹斑斑,罗云飞找了把锤子轻轻一敲就开了。里面是一些旧照片、几封信件,还有一本棕皮日记本。他随手翻开日记,父亲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

日记记录的是父亲退休后的日常生活,琐碎而平淡。直到罗云飞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凝固了。

“它又来了,站在窗外,全身是血。我不敢开灯,只能躲在被子底下发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那件事不是我的错...”

日期是父亲去世前三天。

罗云飞皱起眉头。父亲从未提起过任何异常现象,他记忆中父亲是个理性到近乎冷漠的人,怎么会写下这种话?他继续往前翻,发现近几个月的日记里断续续提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夜半的脚步声、门窗无故打开、还有数次提到“血影”。

天色渐暗,罗云飞打开屋里的灯,继续翻阅日记。父亲的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几页几乎难以辨认,反复写着“它来了”“不要靠近窗户”“血”等字眼。

一阵冷风突然吹进书房,罗云飞打了个寒颤。他明明关好了所有门窗。起身检查时,他无意间瞥向窗外——院子的围栏边,似乎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罗云飞心跳漏了一拍。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那影子又不见了。大概是旅途劳累产生的错觉,他自我安慰道,决定先休息明天再继续整理。

深夜,罗云飞在父亲的卧室床上辗转难眠。老房子的每一处声响都被寂静放大:木地板偶尔的吱呀声,管道中水流的嗡嗡声,窗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入睡时,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湿漉漉的脚掌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缓慢而粘稠。

罗云飞瞬间清醒,屏息倾听。

声音停止了。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在鼓膜中回荡。

他轻轻坐起身,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在黑暗中扫过,卧室门虚掩着,门外是一片漆黑。他下床走向门口,手电光在走廊里来回晃动,空无一人。

可能是老房子的老鼠,罗云飞告诉自己,尽管那声音一点也不像啮齿动物能发出的。

他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时,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就在他准备转身回房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走廊上一闪而过。

罗云飞猛地回头,手电光迅速照向走廊尽头。

什么也没有。

回到床上,他再也无法入睡。父亲的日记内容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全身是血”“站在窗外”“不是我的错”...父亲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件事指的是什么?

凌晨三点,罗云飞终于陷入浅眠。梦中,他看见父亲蜷缩在房间角落,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窗外站着一个暗红色的影子,不断用手掌拍打着玻璃,留下血色的手印。

第二天一早,罗云飞决定调查父亲生前最后几个月的经历。他拜访了邻舍,但大多数老人对他避而不谈,只是含糊地说父亲晚年“变得古怪”。最后,一位住在街对面的老妇人告诉他,父亲退休后曾在镇上的历史档案馆做志愿者,整理旧资料。

档案馆位于小镇中心的旧市政厅内,只有一位中年管理员。当罗云飞表明身份和来意后,管理员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你父亲确实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管理员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他负责整理一批旧报纸和档案,特别是关于二十多年前的一些...事件。”

“什么样的事件?”罗云飞追问。

管理员犹豫了一下:“主要是关于当时镇上发生的一些意外事故。你父亲似乎对其中一件事特别感兴趣,反复调阅相关材料。”

在罗云飞的坚持下,管理员最终同意让他查看父亲当时查阅的文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罗云飞找到了标记着父亲名字的档案盒。

里面是剪报和复印文件的集合,全都关于同一件事:二十二年前,一名建筑工人在小镇附近的施工事故中丧生。报道称,这名工人在夜间施工时不慎跌落正在浇筑的水泥地基中,被发现时已经死亡多时。

罗云飞仔细阅读每份文件,发现父亲在某些细节处做了标记和注释。最令他在意的是,父亲在一处报道边缘用红笔写着:“不是意外。”

当他翻到档案最后,发现了一张现场照片的复印件。虽然模糊,但仍能看出事故现场的一些情况:建筑工地的大型机械,围观的工人,以及一块被警方隔离的区域。照片右下角,围观人群的边缘,有一个年轻男子的侧脸——罗云飞认出那是他父亲,那时大约四十出头。

为什么父亲会在事故现场?报道中从未提及这一点。

带着新的疑问,罗云飞回到老房子继续整理遗物。在书房抽屉的最深处,他发现了一张折叠的报纸,里面夹着一封信。信是写给父亲的,落款是一个名叫“李国强”的人,日期是事故发生后一周。

信中写道:“老罗,我们必须守住这个秘密。没有人会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为了我们的家庭,永远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罗云飞感到脊背发凉。父亲和李国强隐瞒了什么?那起事故真的不是意外吗?

夜幕再次降临,罗云飞感到老房子比前一天更加阴森。他检查了所有门窗,确保全部锁好,甚至搬来椅子抵住大门。父亲的日记就放在床头柜上,他时不时瞥一眼,仿佛那本日记能提供某种保护。

午夜时分,罗云飞被一种清晰的滴答声惊醒。

像是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缓慢而有规律。

他抓起手机打开手电,光束在房间里扫视。声音似乎来自门外。他轻轻下床,走到门边倾听。滴答声更加清晰了,还伴随着那种湿漉漉的脚步声。

罗云飞的手有些发抖,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了卧室门。

手电光照射下,走廊地板上有一串暗红色的污迹,像是某种粘稠液体滴落形成的痕迹。痕迹从客厅方向延伸过来,一直到他的门前。

他顺着痕迹慢慢向前,心脏狂跳。客厅里一片漆黑,手电光照过去时,家具投下扭曲变形的阴影。痕迹延伸到客厅中央就消失了,仿佛那个留下痕迹的东西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