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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葬土异闻(1 / 2)

清明节这天,天还没亮透,李大壮就一脚踹开薄木板钉成的院门,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根,朝屋里吼了一嗓子:“王茹你个懒婆娘,太阳都晒腚了还睡!赶紧给老子滚起来!”

屋里传来女人慵懒的回应:“叫什么叫,你娘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积极上坟。”

李大壮骂骂咧咧地走进低矮的土坯房,看见王茹还蜷在炕上,只穿了件汗衫,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腰。他上前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手感温热柔软。

“村长老张家的事你敢耽误?今天下葬,全村男丁都得去帮忙,女人也得去帮着做饭。”李大壮边说边伸手进被窝摸索,“妈的,这鬼天气,还没出太阳就闷得人一身汗。”

王茹扭着身子躲开他的手,懒洋洋地坐起来,汗衫滑下肩膀:“热就别碰我。老张头死了关我们屁事,他家有钱请不起殡葬队?”

“你懂个球!”李大壮一把将她拉过来,粗糙的手探进汗衫里,“村长说了,谁不去帮忙,明年承包山地就没谁的份。再说了,老张头死得蹊跷,村里都在传闲话,不去瞧瞧热闹?”

王茹被他揉得哼了一声,推开他下炕:“能有多蹊跷?七十多岁的人了,死就死了呗。”

“说是七天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卧床不起。”李大壮压低声音,眼睛瞟向窗外,“浑身长满黑斑,咽气前一直嘟囔‘土里有东西’。”

王茹系腰带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嗤笑:“老糊涂了呗。赶紧的,我要换衣服,你看你那怂样,听个死人的话就吓着了?”

“谁他妈吓着了?”李大壮梗着脖子,“老子就是觉得晦气。赶紧穿衣服,去晚了村长又该啰嗦。”

太阳刚爬上山头,送葬队伍就出发了。

老张头的棺材由八个壮劳力抬着,李大壮也在其中。棺材是上好的松木打的,刷了黑漆,在晨光中泛着油腻的光。

王茹和一群妇女跟在后面,低声交头接耳。

“听说没?老张头咽气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三个大小伙子都没给他合上眼。”胖婶凑到王茹耳边说。

“是吗?”王茹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却瞟向前面李大壮结实的后背。她想起早上他那副怂样,心里暗暗发笑。

“更邪门的是,”胖婶声音压得更低,“给他换寿衣的时候,发现他胸口有一片黑印子,像是什么东西的爪印。”

王茹这才收回目光,皱了皱眉:“爪印?”

“嘘——”胖婶突然噤声,因为走在前面的村长回头瞪了她们一眼。

坟地选在山腰一片平缓的坡地上,是请外地风水先生来看过的“宝地”。据说能福荫后代,升官发财。

挖好的墓穴敞着口,像一张等待喂食的嘴。周围的泥土呈暗红色,与其他地方的黄土明显不同,在方圆几十里独一无二。

“这土颜色真怪。”李大壮放下棺材,对旁边的汉子嘀咕。

“红土呗,说明是福地。”那汉子吐口唾沫在手心,准备下葬。

仪式很简单。村长念了几句悼词,几个亲戚象征性地哭了几声,棺材就被缓缓放入墓穴。

就在棺材落底的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像是树枝折断的“咔嚓”声。

“啥声音?”有人小声问。

“棺材压到石头了吧。”村长脸色不太好看,挥挥手,“继续,填土!”

李大壮和几个汉子拿起铁锹,开始往墓穴里填土。第一锹土落下时,李大壮觉得脚底震了一下,很轻微,像是远处传来的地震波。

“感觉到了吗?”他问旁边的人。

“感觉啥?赶紧干完赶紧回家,这地方凉飕飕的。”那人加快动作。

土一锹一锹地填进去,墓穴渐渐被填平。没人注意到,那些暗红色的泥土似乎比挖出来时更加湿润,在晨光中闪着诡异的光泽。

最后,一座新坟立了起来。坟头插着白幡,在无风的空气中低垂着。

“行了,完事!”村长拍拍手,“都回吧,中午管饭,有酒有肉。”

人群骚动起来,纷纷转身下山。李大壮扔下铁锹,凑到王茹身边,捏了她屁股一把:“走,吃饭去。老张家准备了整猪整羊,还有好酒。”

王茹拍开他的手:“就知道吃。你刚才填土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有啥不对劲?”

“我也说不上来,”王茹回头看了眼新坟,“就觉得那土颜色太红了,红得发黑。”

李大壮不以为意:“红土呗,说明是福地。赶紧走,去晚了肉都让那帮饿鬼抢光了。”

是夜,李大壮被一阵尿意憋醒。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摸黑走到院子里,对着墙角撒尿。夜很静,连虫鸣都没有,只有他尿水冲击地面的声音。

尿完,他打了个寒颤,正准备回屋,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很浓,像是刚下过雨的土地被翻动后的气味。但这已经连续半个月没下雨了。

他吸吸鼻子,循着气味转过头,顿时僵在原地。

院门口,赫然摆着一小堆暗红色的泥土——正是白天他们填坟用的那种红土。

“王茹!王茹!”李大壮冲进屋里,一把将女人从被窝里拽起来。

“发什么神经?”王茹睡眼惺忪地抱怨。

“门口有土!那红土!”李大壮声音发颤,“老张头坟上的土!”

王茹一下子清醒了:“你说啥?”

两人来到院门口,那堆红土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王茹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

“红的,真的像坟山上的土。”她声音也变了调,“谁弄来的?”

“我哪知道!”李大壮四处张望,夜色浓重,四周寂静无声,“是不是哪个王八蛋恶作剧?”

王茹站起身,眉头紧锁:“大半夜的,谁这么无聊?而且这土...”她又看了一眼,“湿乎乎的,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

李大壮一脚把土堆踢散:“妈的,晦气!明天让我知道是谁,非打断他的腿!”

第二天一早,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那堆被李大壮踢散的红土,不知何时又聚拢了起来,而且比昨晚更多了,堆得更高,更整齐。

李大壮站在门口,脸色发白:“这...这他妈怎么回事?”

王茹也慌了:“是不是野狗刨的?或者是小孩子恶作剧?”

“野狗刨的能到这里?小孩子谁敢碰坟土?”李大壮声音发抖,“太像昨天埋老张头时看到的土了。”

两人沉默了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铲走,扔远点。”王茹最终说。

李大壮拿来铁锹和簸箕,小心翼翼地将红土铲起来,走到村外的垃圾堆,使劲甩出去。回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绕路到村长家,支支吾吾地说了这事。

村长听完,皱起眉头:“你说坟土出现在你家门口?”

“是啊,两次了!”李大壮擦擦额头的汗。

村长沉吟片刻:“可能是巧合吧,也不一定是坟山的土。别胡思乱想,今天再去坟上看看,要是没事就过去了。”

然而,当天下午,当李大壮和几个村民一起去老张头坟上查看时,发现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坟堆上,有一个明显的缺口,像是被人挖走了一部分土。而缺口处的泥土,依然是湿漉漉的,仿佛随时会渗出血来。

“这...这怎么回事?”同来的村民结结巴巴地问。

李大壮没回答,他死死盯着那个缺口,突然转身就往山下跑。

回到家,他二话不说,拖出家里最大的麻袋,又找来一块厚木板。

“你干啥?”王茹问。

“堵门!那土邪门!”李大壮声音嘶哑,“今晚不能再让它进来!”

王茹从未见过丈夫如此惊慌,也慌了神,帮着他把木板钉在门框下,又检查了所有窗户。

夜幕降临,夫妻俩早早熄灯上床,却都睁着眼无法入睡。

黑暗中,王茹轻声问:“大壮,你说老张头死前说的‘土里有东西’,是啥意思?”

“我哪知道。”李大壮翻了个身,把她搂进怀里,手习惯性地摸上她的大灯,时不时用两根手指搓着葡萄,却没了往日的兴致,只是机械地揉着。

“别闹,”王茹推开他的手,“我心里发毛。”

寂静中,两人屏息倾听。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连通常的夜虫鸣叫都消失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王茹突然抓紧李大壮的手臂:“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