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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夜半请柬(1 / 2)

赵丽萍和杨大鹏的卡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终于在日落时分驶入了那个隐藏在群山褶皱里的小村庄——黑水村。

“操他娘的破路,老子的腰都快颠断了!”杨大鹏骂骂咧咧地踩下刹车,卡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停在了村口。

赵丽萍揉了揉酸痛的脖颈,透过车窗打量这个他们即将扎根的地方。黑水村比想象中还要偏僻荒凉,几十座灰瓦泥墙的老屋散落在山坳里,像被随手丢弃的积木。远处山林墨绿得发黑,在暮色中显得阴森森的。

“这鬼地方能有什么油水可捞?”赵丽萍啐了一口,“你那死鬼表哥留的破房子,白送都没人要!”

杨大鹏嘿嘿一笑,粗糙的手掌不规矩地摸上妻子的大腿:“怕啥?房子破,炕不破就行。等天黑透了,老子让你叫得全村都听见!”

“去你娘的!”赵丽萍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嘴角却带着浪笑,“你那软趴趴玩意儿,还能捅出什么花样来?”

夫妻俩嘴上互相糟践着,动作却利索地卸下行李。他们从城里来到这个偏僻山村,是因为杨大鹏的一个远房表哥三个月前暴毙,留下了一座老屋和一点微薄遗产。对于在城里欠了一屁股赌债的杨大鹏来说,这无疑是根救命稻草。他老婆也是跟着他遭罪,到处躲债,用肉偿的方式帮他还债也有几十次了。

“你说那短命鬼怎么死的?”赵丽萍扛着行李边走边问,嘴一如既往的贱。

“说是夜里跌进村口的黑水潭淹死的。”杨大鹏吐了口痰,“管他怎么死的,死了正好,这破屋归咱们了!”

表哥的老屋坐落在村子最西头,孤零零地背靠着一片竹林。那是一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瓦房,墙皮剥落得厉害,木门一推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屋里积了厚厚一层灰,散发着一股霉味。最瘆人的是,堂屋正中的桌子上,竟整齐地摆着一副白瓷碗筷,碗里还有半碗已经干硬发霉的米饭,仿佛主人刚刚吃了一半突然消失了一般。

“死得真他娘的不干净!”赵丽萍嫌恶地一把将碗扫到地上,白瓷碗啪嗒一声摔得粉碎。

杨大鹏却盯着墙角一个老旧木柜两眼放光:“快找找值钱的东西在哪!”

夫妻俩翻箱倒柜,终于在床底找到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一些旧邮票、几枚铜钱和一本泛黄的家谱。最底下是一张地契和几百块钱。

“穷鬼一个!”杨大鹏失望地数着那点钞票,“还不够老子一晚牌局!”

赵丽萍却仔细端详着那张地契:“这上面写的面积比实际大啊...后面那片竹林也是咱家的?”

杨大鹏抢过地契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妈的!这么大一片林子,砍了卖木头也能赚一笔!”

夜里,夫妻俩简单收拾了炕席,草草吃了点干粮就躺下了。黑暗中,杨大鹏的手不安分地在赵丽萍身上摸索。

“累得跟死狗似的,你还有这心思?”赵丽萍骂道,却也没真拒绝。

就在杨大鹏喘着粗气压上来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不紧不慢,很有规律。

“谁他娘的大半夜敲门?”杨大鹏恼火地吼道。

门外无人应答,敲门声却依然持续着。

赵丽萍心里发毛,推了丈夫一把:“去看看。”

杨大鹏骂咧咧地披上衣服,抄起手电筒走到院门口:“谁啊?”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妈的,耍老子玩呢?”杨大鹏朝黑暗中啐了一口,转身回屋。

就在他准备再次上床时,敲门声又响了。

这次更加急促有力。

杨大鹏火冒三丈,猛地拉开门:“哪个王八蛋活腻了?”

门外依然空空如也。但门槛上,放着一个鲜红的信封。

杨大鹏疑惑地捡起信封,回到屋里。赵丽萍凑过来:“啥东西?”

信封里是一张请柬,上面用毛笔工整地写着:

“谨订于七月十五,恭请杨大鹏先生及夫人光临寒舍赴宴。——黑水村全体敬上”

赵丽萍皱眉:“七月十五?那不是鬼节吗?谁家这时候请客?”

杨大鹏却盯着请柬末尾的一个小图案——那是一个金元宝的标记,眼睛一亮:“说不定是村里人想巴结咱们这新来的?听说乡下人规矩多。”

“大半夜从门缝塞请柬?巴结个屁!”赵丽萍心里发毛,“我看邪门得很!”

杨大鹏不以为然:“管他邪不邪,有吃有喝就行。说不定还能打听打听谁家有钱...”说着,他的手又摸向赵丽萍的胸脯,“别瞎想了,让老子先痛快痛快...”

这一次,敲门声没再响起。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决定去村里转转。黑水村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闭塞,村民们看见两个生面孔,都躲躲闪闪的,问话也支支吾吾不愿多答。

“听说王老五家请我们吃饭?”杨大鹏试探着一个蹲在门口抽旱烟的老头。

老头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烟杆差点掉地上:“请、请吃饭?谁请?”

“就这个。”杨大鹏掏出那封红请柬。

老头一看那请柬,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连连摆手:“不晓得,不晓得!”说完竟慌慌张张躲进屋里,砰地关上了门。

一连问了几个人,反应都差不多。村民们一见那红请柬就像见了鬼,避之不及。

“真他娘的邪门!”赵丽萍心里发毛,“今晚咱们锁好门,哪都不去!”

杨大鹏却盯着村中唯一一座青砖大宅,眼睛发亮:“那家肯定有钱,去打听打听。”

那大宅门前坐着个穿绸衫的胖男人,正是村长。杨大鹏凑上去递烟套近乎,赵丽萍则四下打量。忽然,她注意到大宅门楣上刻着一个熟悉的图案——一个金元宝,和请柬上的一模一样。

“杨哥...”赵丽萍悄悄拽丈夫衣角。

杨大鹏也注意到了那个标记,顿时眉开眼笑,以为找到了正主:“村长,您太客气了,还专门下请柬...”

村长一愣:“什么请柬?”

杨大鹏掏出那红信封。村长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比那些村民还要惊恐,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猛地后退:“这、这不是我的!我们村从不用红请柬!”

“那是谁的?”赵丽萍追问。

村长嘴唇哆嗦着:“是、是那些‘老住户’的...他们只在鬼节请客...”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躲进宅子,重重关上了大门。

夫妻俩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发毛。回到老屋,赵丽萍越想越怕:“我看这地方不对劲,咱们明天就走吧!”

杨大鹏却骂她胆小:“走?往哪走?城里那帮讨债的等着卸老子腿呢!再说,”他晃了晃地契,“这么大一片林子,值不少钱!”

傍晚时分,一个干瘦的老太婆悄悄来到他们院外,神秘兮兮地塞给赵丽萍一道黄符:“贴在门上,今晚千万别出门...那些请柬,接了就得罪不起啊!”

赵丽萍正要细问,老太婆却像怕被人看见似的,匆匆溜走了。

夜里,夫妻俩吵了一架。赵丽坚持要贴符咒锁门睡觉,杨大鹏却骂她迷信:“几张破纸就把你吓尿了?老子倒要看看什么鬼敢来惹我!”

说完,他竟一把抢过符咒撕个粉碎,摔门而出:“老子去村长家打听打听,非弄明白怎么回事!”

赵丽萍又气又怕,独自躲在屋里。天色渐暗,外面起雾了,浓白的雾气从门缝窗隙丝丝缕缕渗进来,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杨大鹏一直没回来。

到了半夜,赵丽萍正迷迷糊糊打着盹,忽然又被敲门声惊醒。

咚、咚、咚。

和昨晚一模一样。

她吓得缩在被窝里不敢动弹。

敲门声持续着,忽然,杨大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丽萍,开门!我打听明白了,好事儿!”

赵丽萍一听是丈夫,顿时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地去开门:“你个杀千刀的,还知道回来?老娘以为你死外头了!”

门一开,外面站着的确是杨大鹏,但样子有些奇怪——浑身湿漉漉的,脸色青白,眼睛直勾勾的。

“你咋这副德行?”赵丽萍皱眉。

杨大鹏也不答话,径直往屋里走,脚步有些僵硬。他身上带着一股水腥味,走过的地方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村长说了,”杨大鹏的声音平板无调,“后山那片林子,底下有煤矿,值大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