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性德深知大阿哥的妒忌心和小心眼,会给明珠带来多大的麻烦和困扰。
“容若!老夫如今已经被架在了这个位置上,无论是纳兰家族,还是大阿哥,亦或是惠妃娘娘,我们如今都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休想轻易撤出!”
明珠说到这里,挥手示意将房间里的丫鬟们都赶了出去,然后他转过头,看着纳兰性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容若,我明珠若现在退出,必然会被索额图所害,大阿哥也会因此失宠!到那时,我们纳兰家族必定会落魄不堪,大阿哥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明珠的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来,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和无奈。
纳兰性德听了父亲的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讽刺:“父亲,您这又是何苦呢?哎……”
这声叹息中,既有对父亲的无奈,也有对当前局势的忧虑。
“老夫,已经没有退路了!大阿哥不能荣登大宝,我明珠,我明珠便是纳兰家中第一罪人啊!”
纳兰性德闻听此言紧闭双眼,长叹一声: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父亲明珠,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哀求,“父亲,容若最后再劝您一句,收手吧。皇上会给您一生的荣华富贵,会让我们纳兰家族的爵位一直保留下去的……”
然而,明珠却打断了他的话,“容若,你好好休息养病,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
明珠的声音虽然坚定,但他看着纳兰性德那痛苦的表情,心中却像被刀割一般,滴血不止。
纳兰性德紧紧咬着牙关,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说道:“父亲,若您遇到了困难,可以去找孩儿的师傅,他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你是说李光地?”明珠的眉头微微一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十几年前,康熙皇帝在京城的大街上,偶然间救助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这个人便是李光地。
康熙对他的才华十分赏识,不仅赐予他官职,还让他进入明珠的府上,给年仅十岁的纳兰性德当师傅。
纳兰性德跟随李光地学习了半年多,李光地也不负众望,考上了进士。
尽管后来两人的师徒关系因为种种原因而渐渐疏远,但纳兰性德始终对李光地敬重有加,尊称他为师傅。
三藩之乱后,李光地因蜡丸信事件,深得康熙皇帝的信任与器重。
如今的他,已官拜文渊阁大学士,成功进入内阁,可谓是备受恩宠。
然而,朝廷中并非风平浪静。
明珠和索额图这两位权臣,都对李光地虎视眈眈,都想将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但李光地却并非等闲之辈,他为人精明,深知官场的尔虞我诈,因此从不与这二人有私下的往来。
即便是纳兰性德病重,李光地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嫌疑,也从未前去探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