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胤禩点头,语气平静,“你带着几个可靠的人手,在任伯安从扬州去直隶的必经之路——运河畔的清风渡埋伏。到时候,伪装成强盗,把他和随行的人全部斩杀,不留活口。事后,把现场伪装成劫财的样子,别留下任何痕迹。”
他顿了顿,补充道:“任伯安身边有几个护卫,身手不错,你得提前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另外,这事只能你亲自去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本王的意思。事成之后,你立刻回京城复命,本王自有安排。”
隆科多沉默片刻,心里快速权衡着——这事风险极大,一旦败露,就是杀头之罪;可若是办成了,不仅能拿到五万两银子,还能重回官场,甚至攀附上市面上传言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廉亲王,这笔买卖,值得做。
“草民遵令!”隆科多不再犹豫,起身躬身,“请王爷放心,草民定不辱使命,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胤禩满意地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密信,信封上已经封上了蜡。“这是给任伯安的信,你想法子让他的亲信送到他手里,别让人看出破绽。”他将密信递给隆科多,“记住,行事要快,要隐秘。任伯安多疑,若是他迟迟不动身,你可以再派人去‘催’一下,就说‘四爷在直隶查得紧,再晚就来不及了’。”
隆科多接过密信,小心地揣进怀里:“草民明白!草民明日一早就动身去直隶,定在十日之内办妥此事!”
胤禟将桌上的银票推到隆科多面前:“这银子你拿着,路上用得着。若是不够,再让人回京城找我要。”
隆科多收下银票,再次躬身行礼:“谢王爷,谢九爷!草民告辞!”说完,他快步走出内室,脚步轻快,与来时的沉郁判若两人。
看着隆科多的背影消失在院外,胤禟有些担忧地问:“八哥,隆科多靠谱吗?他之前被革职,会不会心怀不满,反过来咬咱们一口?”
“不会。”胤禩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在白玉扳指上,“隆科多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跟着本王,是他唯一的出路。而且,他的把柄在本王手里——早年他在步军统领任上,贪墨了不少银子,本王若是把这事捅出去,他就算不死,也得一辈子蹲大牢。再说,他今日来了这里,听到了这些话,接下来就由不得他了!”
他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任伯安必须死,这是咱们摆脱四哥追查的唯一办法。隆科多是把好刀,用好了,能帮咱们斩掉不少麻烦。至于后续,等他回来,我再慢慢安排。”
说到这里,胤禩话锋一转,看向胤禟:“九弟,你之前总惦记任伯安的钱,往后不用愁了。改良庄田的事,你现在安排得怎么样了?其实除了种棉花、养蚕,咱们还能在庄田里挖沼气池,用秸秆、粪便产沼气,既能烧火做饭,又能当肥料,能省不少柴火钱;另外,还能教佃户种反季节蔬菜,冬天用暖棚捂着,运到京城卖,价钱能翻三倍。这些法子,比靠任伯安做那些风险买卖稳妥多了。”
胤禟听得眼睛一亮,之前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八哥,您这法子好!我这就去让人查沼气池怎么挖,再找老农问暖棚的法子!”
窗外的石榴树被风吹得轻晃,阴影在胤禩脸上掠过,一半落在明处,一半陷在暗处。他清楚,想要一下子摆脱原主胤禩留下的关系网,根本不现实,只能一点点利用、一点点清理——佟国维和马齐的支持在明面上,暂时动不得,他也不想动,这两个人是未来最大的筹码,但他也担心康熙,毕竟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雄主,这点事情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但胤禩在直隶、江南的党羽,必须一个一个解决,这些人大多贪腐成性,没几个忠诚的人,需要一个一个分辨。而隆科多出身军队,早年跟着康熙爷征战,有勇有谋,是个难得的人才,他要把这把“刀”磨得更锋利,像前世雍正用年羹尧那样,让隆科多成为自己手里最得力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