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妈好心问他:“小伙子,腿咋啦?打架打的?”
林凡吓得连连摆手:“没没没,自己摔的!”
从此再也不敢跟任何陌生人说话。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林凡那点可怜的嚣张气焰被彻底磨平。
他开始被迫“学习规矩”——自己洗衣服、打扫卫生、甚至学着用电磁炉煮泡面。
往日里挥金如土、前呼后拥的林大少,如今为了省下几块钱买包好点的烟,得跟楼下小卖部老板磨半天嘴皮子。
老板看他瘸着腿、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这种眼神,比直接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他每天晚上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听着隔壁小夫妻的吵架声和楼下野猫的叫春声,回忆着自己曾经的奢华生活——游艇派对、超跑俱乐部、身边环绕的网红嫩模……再对比现在这鬼样子,巨大的落差感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一想到玄狼那句“灭你满门”,他又怂了,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唯一的“娱乐”,就是那台破电视。
他甚至开始被迫看起了本地新闻,偶尔看到关于龙神殿或其关联企业的报道,画面里汤泽天惊鸿一瞥的身影或楚秋儿光鲜亮丽的模样,都会让他心如刀绞,同时又涌起一股扭曲的、不敢言说的怨恨。
他就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关在笼子里的孔雀,曾经的华丽成了最大的讽刺。
龙神不杀他,却用这种缓慢、琐碎、极具羞辱性的方式,磨掉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让他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任人拿捏”,什么叫“活着受罪”。
这,就是他挑衅龙神需要付出的代价。
而这场“人质”生活的真人秀,才刚刚开始第一集。
就在林凡在“牢房”里数着饺子度日时,沈清秋正在真正的底层泥潭中,进行着一场更为残酷的生存挣扎。
王桂兰病情稳定后,就被接回了那个破旧的筒子楼出租屋。
巨额的住院费几乎掏空了楚秋儿“施舍”的那叠钞票,剩下的钱,只够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和购买一些廉价的药物。
坐吃山空显然不行,沈清秋必须出去工作。
然而,“沈清秋”这三个字,在江市几乎成了“晦气”和“龙神禁忌”的代名词。
没有哪家正规公司敢录用她,甚至连端盘子、洗碗这种最底层的工作,她一报出名字,对方都会像躲瘟疫一样连连摆手。
“沈清秋?不行不行!我们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呃,前大神!”
“对不起,我们招满了!”
“你走吧,别给我们惹麻烦。”
一次次碰壁,冷眼、嘲笑、避之不及的态度,将沈清秋残存的骄傲碾得粉碎。
她甚至不敢再用自己的真名,只好用了一个假身份“沈小青”,才勉强在一家位于城乡结合部、环境嘈杂、卫生条件堪忧的川菜馆后厨,找到了一份洗盘子的工作。
工作强度极大。
从早到晚,堆积如山的油腻碗盘仿佛永远洗不完。
消毒池的热水混着洗洁精灼烫着她的双手,很快就变得红肿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