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毒听到大本营被攻打的消息后,就放弃了攻打东武阳的计划,急忙回师救援。曹操趁机在内黄攻打眭固及匈奴于夫罗,将其全部大败。
这时,董卓任命弟弟董旻为左将军,侄子董璜为中军校尉,让他们都掌管兵权,宗族内外之人遍布朝廷。
就连董卓侍妾怀抱中的幼子都被封侯,佩戴金印紫绶。他的车驾服饰僭越天子规格,召见尚书台、御史台、谒者台(三台)官员,尚书以下都需到他府中汇报事务。
他还在郿县修筑坞堡,高厚各七丈,储存的粮食足够三十年用,还自称:“事成则雄据天下,不成则守此坞堡终老。”
董卓杀人不眨眼,诸将要是言语稍有差池,就会被当场处死,整的百姓苦不堪言。
司徒王允与司隶校尉黄琬、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就密谋诛杀董卓。
中郎将吕布擅长骑射,力大过人。董卓因自己待人无礼,每次出行时常让吕布护卫,对他是十分宠信,两人誓为父子。
但董卓性格刚烈偏执,曾因一点小事对吕布不满,便拔手戟掷向吕布,吕布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就避开了,然后又恭顺的上前道歉,董卓的怒意这才有些缓解。吕布因此暗中怨恨上了董卓。
董卓又让吕布守卫中阁,吕布却与董卓的傅婢私通,这把吕布搞得内心就越发不安了。
王允一向对吕布很好,吕布见王允时,就说了他险些被董卓杀死的经过,王允便将诛杀董卓的计划告知了吕布,并让他做内应。
吕布说:“我们是父子,这怎么能下手呢?”王允说:“你本姓吕,又并非他的亲骨肉。如今你担心被杀,还谈什么父子?他掷戟时,可有想过父子情?”吕布于是就答应了。
夏季,四月丁巳日这天,汉献帝疾病初愈,就迫不及待的在未央殿大会群臣。
这时,董卓就身着朝服乘车入宫,沿途陈兵护卫:从军营到皇宫的路上,路左侧是步兵、右侧则是骑兵,层层守卫环绕,还命吕布等将领护卫前后。
此时的王允就让士孙瑞亲自书写诏书,并把诏书交给吕布。随后,吕布就令同郡骑都尉李肃率领勇士秦谊、陈卫等十余人,伪装成卫士,守在北掖门内等候董卓。
董卓入门时,李肃举戟就刺向他,董卓在朝服内穿了铠甲,所以没刺进身体里,只是伤了手臂,董卓坠下车来,回头就大喊:“我儿奉先,你在哪里?”吕布应声喝道:“今日奉诏书讨杀贼臣!”董卓听后怒骂道:“你们这群庸狗!竟敢如此待我!”话音刚落,吕布便持矛刺向董卓,一下就捅了董卓一个透心凉,主簿田仪及董卓的家奴冲上前保护尸体,吕布又将他们杀死,总共斩杀了三人。
吕布随即就从怀中取出诏书宣告:“诏命只讨董卓,余者不问!”官兵们肃立不动,都高呼万岁。百姓在路上歌舞相庆,长安城中士女变卖珠玉衣装换取酒肉庆祝,街市填满了人群。
董卓的弟弟董旻、侄子董璜等宗族老弱在郿坞,全被其部下砍杀射死。董卓尸体被陈于街市示众。当时天气转热,董卓本就肥胖,油脂都流到了地上,守尸吏便将灯芯插入他的肚脐点燃,光亮通宵达旦,如此景象持续了好多天。随后,就有袁氏门生收集董氏尸体,把他们的骨灰扬撒在路上。最后再郿坞中搜出黄金二三万斤、白银八九万斤,锦缎奇珍更是堆积如山。
董卓被杀后,朝廷就任命王允录尚书事,吕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同三司,封温侯,让他与王允共同掌管朝政。
董卓被杀时,左中郎将、高阳侯蔡邕正与王允同坐,听闻消息后不禁惊叹。
王允见状,就勃然大怒呵斥道:“董卓是国之大贼,几乎颠覆汉室!你身为汉臣,本该同仇敌忾,却念及私恩为他伤痛,岂不是与他同谋!”说罢,就命人将蔡邕逮捕下狱。
蔡邕谢罪说:“我虽不忠,却也熟知古今大义,岂会背国向董?愿受黥面刖足之刑,只求完成汉史。”士大夫多次为他求情,却没能改变他的结局。
太尉马日磾对王允说:“伯喈(蔡邕字)是旷世奇才,熟知汉事,应该让他完成汉史,使之成为一代大典;他的罪名其实不大,要是诛杀他恐怕会失人心啊。”
王允说:“昔日汉武帝不杀司马迁,令其作《史记》含谤言流传后世。如今国势衰微,战乱未平,不能让奸佞之臣在幼主身边执笔,这样不仅对皇上的德行没什么好处,还会让我们遭到后人的非议。”
马日磾退下后就对人说:“王公恐怕要断后了!善良的人是国家的纲纪,史书典籍是国家的大典。毁灭纲纪、废弃典籍,这样的统治怎么能长久呢?”蔡邕最终死于狱中。
起初,黄门侍郎荀攸与尚书郑泰、侍中种辑等人谋划说:“董卓骄横残忍,众叛亲离,虽然拥有强大的兵马,实则只是个匹夫,可以直接刺杀。”
然而,就在事情即将成功时却被董卓察觉,荀攸被捕入狱,郑泰逃奔袁术。荀攸在狱中言语饮食和平常一样,恰逢董卓被杀,这才得以免罪。
这时,青州黄巾军前来攻打兖州,兖州刺史刘岱想出城迎战,济北相鲍信劝谏说:“如今贼军人多势众,百姓惶恐不安,士兵也没有斗志,我们根本没有胜算。但贼军没有粮草辎重,只靠抢掠维持日常开销。我们不如养精蓄锐,先固守城池。到那时,他们求战不得,攻城又攻不下,人心势必离散。然后再挑选精锐士兵出城攻击敌人的要害之处,这样就可攻破敌军了。”
可是刘岱不听,出战后果然被杀。曹操部将东郡人陈宫对曹操说:“兖州如今是无主之城,朝廷命令断绝,我请求劝说州中官员,您可前往治理,以此为根基,可平定天下,成就霸王之业。”
陈宫于是就去劝说别驾、治中,他说:“如今天下分裂而兖州无主,曹东郡是命世之才,若迎接他来治理兖州,必能安定州郡百姓。”鲍信等人也认为有理,便与州吏万潜等人到东郡,迎接曹操兼任兖州刺史。
随后,曹操就进兵在寿张东攻打黄巾军,初战不利。贼众精锐强悍,曹操兵少势弱,但他善于安抚激励士兵,明确军中赏罚制度,抓住机会设下奇计,昼夜作战,每战都有俘获,贼军见无利可图,就退走了。
此战,鲍信战死,曹操悬赏寻找他的尸体,结果没找到,便派人依照鲍信的形貌刻了一个木像,然后祭奠痛哭。这时,朝廷任命京兆人金尚为兖州刺史,金尚赴任时,被曹操打了一顿,最后逃往袁术军去了。
五月,朝廷任命征西将军皇甫嵩为车骑将军。
起初,吕布劝王允杀光董卓的部下,王允说:“这些人无罪,不可杀。”吕布想把董卓的财物赏赐给公卿、将校,王允又不同意。
王允向来把吕布当作剑客看待,吕布觉得自己在诛杀董卓时立了功,就经常夸耀自己,因自己的愿望未被满足,渐渐就与王允有了嫌隙。王允性格刚直、疾恶如仇,起初因畏惧董卓而对部下屈身相待。董卓被杀后,他认为朝廷再无患难,就变得骄傲起来了,因此他的部下也渐渐和他有了嫌隙。
王允起初与士孙瑞商议,特地下诏赦免董卓部下,继而又有疑虑:“部下只是追随主人罢了。如今若将他们称为恶逆之人却又赦免,恐怕会更让他们起疑心,这不是安抚的办法。”于是就放弃了赦免的想法。
随后又商议解散董卓军队,有人劝王允说:“凉州人向来畏惧袁氏和关东兵,若是解散军队让他们出关,必定人人自危。可让皇甫嵩为将军,统领他们的军队,留驻陕县进行安抚。”
王允说:“不行。关东举义兵的都是我们的人,如今若是据险屯兵陕县,虽能安抚凉州士兵,却会让关东将领起疑,这实在不可取。”
当时百姓有传言说要杀光凉州人,董卓旧部将校就感到很害怕,于是就互相煽动,都拥兵自守,彼此还说:“蔡邕只因受董公厚待,尚且连坐被杀,如今既不赦免我们,又要解散军队,若是今日解兵,明日就会任人宰割!”
吕布又派李肃到陕县,以诏命诛杀牛辅,牛辅等人迎战李肃,李肃战败逃到弘农,最后被吕布处死。牛辅胆怯失守,恰逢营中无故惊乱,他想逃跑,结果被部下杀死。
李傕等人返回时,牛辅已死,他们无所依靠,便派使者到长安请求赦免。王允说:“一年不可两次大赦。”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得知自己的请求被拒绝,李傕等人就更加害怕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就想解散队伍,然后抄小路回乡。讨虏校尉、武威人贾诩说:“诸位若是弃军单走,一个亭长就能擒住你们。不如率军向西攻打长安,为董公报仇。事情若成,就奉国家以正天下;若不成,再逃也不迟。”
李傕等人认为有理,于是就结盟,率数千士兵日夜西行。王允因为胡文才、杨整修都是凉州有声望的人,就召他们东行去劝解李傕,却不以好脸色相待,还说:“关东鼠辈想干什么?你们去叫他们来!”
二人于是奉命前去,实则是召回了一支军队。李傕沿途收编逃散的士兵,等抵达长安时已经有十余万人,然后就与董卓旧部樊稠、李蒙等人合围长安城。长安城墙高峻难以攻克,围攻了八天都没打下来。
这时,吕布军中的叟兵叛变了。就在六月戊午日这天,打开城门引李傕军入城,入城之后,士兵就四处抢掠。吕布在城中与李傕军交战,但没赢,就率领数百骑兵将董卓头颅系在马鞍上出逃,在青琐门外驻马,招王允同去。
王允说:“要是靠祖宗保佑,能把国家安定下来,那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要是做不到,我就拼上这条命。如今小皇帝只能指望我了,国家有难而我苟且偷生,我可做不出来。你帮我给关东的那些人带个话,让他们多为国家着想!”
太常种拂也说:“我身为朝廷大臣,没能挡住叛军,现在让他们都打到皇宫跟前了,我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去呢?”说完就跟叛军拼命,最后战死了。
随后,李傕、郭汜就带着军队驻扎在南宫掖门,还把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都杀了。当时死的官员和百姓有一万多人,路上到处都是尸体。
王允赶紧带着汉献帝跑到宣平门躲避。李傕他们跑到城门底下,就趴在地上磕头。汉献帝问:“你们纵容士兵到处闹事,到底想干什么?”
李傕他们狡辩说:“董卓一直忠心耿耿地伺候陛下,却被吕布无缘无故的给杀了,我们就是来给董卓报仇的,绝对不敢造反。等事情办完,我们就去廷尉那里认罪。”
接着,李傕他们就围住了宣平门,一起写信要求司徒王允出来,还责问他:“董卓到底犯了什么罪?”王允没办法,只好下楼跟他们见面。
己未那天,朝廷宣布大赦天下,还封李傕当扬武将军,郭汜当扬烈将军,樊稠等人当中郎将。李傕转头就把司隶校尉黄琬抓进了大牢,最后给杀了。
当初,王允让自己的老乡宋翼当左冯翊,王宏当右扶风。李傕他们想杀王允,又怕这两人在外面闹事,就先把他们召进京城。
王宏派人跟宋翼说:“郭汜、李傕就是因为我们俩在外面带兵,才没敢马上对王允下手。要是今天我们应召进京,明天全家都得死,你说该怎么办?”
宋翼却说:“虽然不知道进京是福是祸,但皇帝的命令不能不听啊!”
王宏着急地说:“关东那些义兵势头正猛,他们本来就想收拾董卓,现在董卓死了,他的这些手下就更好对付了。要是我们起兵讨伐李傕他们,再跟关东的义兵联手,这可是反败为胜的好机会啊!”
可宋翼就是不听,王宏一个人也没办法行动,最后两人只好一起进京,事实也正如王宏所料。
甲子那天,李傕就把王允、宋翼、王宏都抓起来杀了,连王允的老婆孩子也没放过。王宏临死前还大骂道:宋翼这个书呆子,根本没法一起商量大事!
李傕把王允的尸体扔在大街上示众,都没人敢去收尸。只有王允以前的下属、平陵令赵戬,直接辞了官,冒着被杀的风险把王允的尸体安葬了。
当初,王允把讨伐董卓的功劳全算在自己头上,而士孙瑞把功劳都归给王允,自己也不要求封侯,就因为这个,他才没在后来的乱局里丢了性命。
对此,司马光评价说:《易经》里说“勤劳又谦逊的君子,最后会有好结果”。士孙瑞有功劳却不炫耀,靠这保全了自己,这难道不算聪明吗!
随后,李傕他们就让贾诩当左冯翊,还想给他封侯。贾诩却说:“我不过是出主意救了大家的命,哪有什么功劳!”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后来李傕又想让他当尚书仆射,贾诩又推辞说:“尚书仆射是百官的榜样,天下人都盯着呢,我贾诩没什么大名气,当这个官服不了众人。”最后,贾诩只当了尚书。
吕布从武关一路逃到南阳,袁术一开始对他特别好。可吕布觉得自己对袁家有恩,就纵容手下的士兵到处抢劫。袁术被折腾得受不了了,吕布自己也心里发毛,就离开了南阳,跑到河内投奔张杨去了。
这时,李傕他们悬赏重金要抓吕布,吕布没办法,只好又跑去投靠袁绍。
丙子这天,朝廷就让前将军赵谦当了司徒。
这年秋天,七月庚子日,朝廷任命太尉马日磾为太傅,让他负责处理朝廷重要政务;八月,又让车骑将军皇甫嵩当了太尉。
此外,朝廷还下诏书,派太傅马日磾和太仆赵岐拿着代表皇帝的符节,去安抚关东地区。
九月,朝廷封李傕为车骑将军,兼任司隶校尉,还给他假节的权力;郭汜当了后将军,樊稠当了右将军,张济当了骠骑将军,他们几个都被封了侯。之后,李傕、郭汜、樊稠就掌握了朝廷大权,张济则带兵驻扎在弘农。
没多久,司徒赵谦就被撤职了。甲申日这天,朝廷任命司空淳于嘉当了司徒,光禄大夫杨彪当了司空,负责处理朝廷重要政务。
当初,董卓进函谷关的时候,就劝韩遂、马腾跟他一起攻打关东军队。韩遂、马腾就带着军队到了长安。没想到,等他们到了,董卓已经被杀了。后来,李傕他们掌权,就封韩遂为镇西将军,让他驻扎在金城;封马腾为征西将军,让他驻扎在郿县。
这年冬天,十月的时候,荆州刺史刘表派人给朝廷进贡。朝廷就封刘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还给他封了个成武侯的爵位。
十二月,太尉皇甫嵩被罢免,随即任命光禄大夫周忠为太尉,参录尚书事。
此时的曹操追着黄巾军一直打到济北,最后黄巾军全都投降了。曹操从这些投降的人里挑出精锐,编成一支部队叫“青州兵” ,一共收了三十多万降兵,还有一百多万老百姓。
曹操把陈留人毛玠召来当治中从事,毛玠就跟曹操说:“现在天下大乱,皇帝四处流亡,老百姓也没办法好好种地,因为没饭吃只能到处跑。官府连一年的粮食储备都没有,老百姓也都不安心,这样下去可不行。打仗要靠正义才能赢,守住根基得靠钱和粮食。咱们应该把天子接到身边,用天子的名义管那些不听话的人;还要重视农业生产,积攒足够多的粮草,这样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曹操觉得毛玠说得在理,就听了他的建议。
随后,曹操就派使者去找河内太守张杨,想借他的地盘往西去长安,可张杨不答应。定陶人董昭就劝张杨说:“袁绍和曹操现在虽然是一伙的,但肯定长久不了。曹操现在看着势力弱,可实际上是个大英雄,您应该主动和他交好。而且现在正好有机会,不如帮他给朝廷送奏章,再向朝廷举荐他。事情要是办成了,你们的交情可就深了。”张杨听了他的话,不仅帮曹操把奏章送到了朝廷,还向朝廷举荐曹操。董昭还帮曹操给李傕、郭汜这些人写信,根据他们地位高低,分别说了不少好话。
李傕、郭汜见到曹操派来的使者,心想关东那些诸侯都想自己立个天子,曹操虽然派使者来,也不一定是真心的,就商量着把使者扣下。黄门侍郎钟繇就劝他们说:“现在各路英雄都冒出来了,一个个打着皇帝的旗号自己掌权,只有曹操还一心向着朝廷。要是咱们拒绝他的好意,以后还怎么服众?”李傕、郭汜这才好吃好喝的招待使者,还写了回信。钟繇,是钟皓的曾孙。
这时,徐州刺史陶谦跟其他州郡的长官一起给朝廷上奏,想推举朱俊当太师。然后他们还给各地的州牧、郡守发公文,打算联合起来讨伐李傕他们,把天子接回来。结果,李傕采用太尉周忠、尚书贾诩的主意,召朱俊进朝廷做官。朱俊就放弃了陶谦的提议,接受朝廷的征召,又去当太仆了。
此时的公孙瓒又派兵去打袁绍,军队开到龙凑这个地方,结果被袁绍打败了。公孙瓒没办法,只好退回幽州,以后就再也不敢主动出兵打仗了。
扬州刺史、汝南人陈温去世后,袁绍派袁遗去兼任扬州刺史,结果袁遗被袁术打得大败。袁遗逃到沛郡的时候,被乱兵杀了。后来,袁术就让下邳人陈瑀当了扬州刺史。
公元193年
春季,正月甲寅朔日,发生了日食。
丁卯日,朝廷大赦天下。
此时的曹操驻军在鄄城。袁术被刘表逼迫,率军驻扎在封丘,黑山军的分支以及匈奴于扶罗都归附他。
这时,曹操打败了袁术的军队,然后包围了封丘。袁术没办法,只能一路逃跑,先逃到襄邑,接着又跑到了宁陵。曹操紧追不舍,每次都把袁术打得大败。袁术最后逃到了九江,结果扬州刺史陈瑀紧闭城门,不让他进去。
袁术只好退守阴陵,在淮北重新召集人马,然后又带兵杀回寿春。陈瑀害怕了,就赶紧逃回了下邳。这样一来,袁术就自己兼任了扬州刺史,还自称“徐州伯” 。
此时的李傕想拉袁术当自己的帮手,就封袁术为左将军,赐他阳翟侯的爵位,还给他假节的权力。
袁绍和公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两人打来打去打了两年。双方的士兵又累又乏,粮食也吃光了,没办法就纵容手下抢老百姓的东西,最后就连野外的青草都被吃光了。后来,袁绍让自己的儿子袁谭当青州刺史,田楷和袁谭打仗也没打赢。正好这时候赵岐来调解关东的纷争,公孙瓒就和袁绍讲和,然后各自带兵回去了。
三月,袁绍把军队驻扎在薄落津。结果魏郡的士兵突然造反,他们和黑山贼于毒等几万人一起攻占了邺城,还把太守杀了。袁绍只好带兵回到斥丘驻扎。
夏天的时候,曹操带着军队回到了定陶。
徐州治中王朗和别驾赵昱都是东海人,他们劝徐州刺史陶谦说:“与其想着争霸,不如多为朝廷出力。现在天子远在长安,咱们应该派使者去给朝廷进贡。”陶谦听了,就派赵昱带着奏章去长安。朝廷收到奏章后,就下诏书封陶谦为徐州牧,加安东将军,还封他为溧阳侯;封赵昱为广陵太守,王朗为会稽太守。
当时徐州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粮食也充足,因此有很多流民都来投奔。但是陶谦却非常信任那些爱说坏话的小人,疏远正直忠诚的人,搞得徐州的政务和刑罚都乱了套,慢慢地就开始不太平了。许劭为了躲避战乱来到了广陵,陶谦一开始对他特别好,许劭却对自己的弟子说:“陶谦表面上喜欢追求好名声,心里其实不是真心待人。他现在对我好,以后肯定会翻脸。”说完就离开了。后来陶谦果然开始抓捕外地来徐州的士人,大家这才佩服许劭有先见之明。
六月,扶风这个地方下了特大的冰雹。华山还发生了山体崩塌。
随后,太尉周忠就被撤职。接着,朝廷就任命太仆朱俊当太尉,让他负责处理朝廷重要政务。
下邳有个叫阙宣的人,召集了几千人,居然敢自称天子,最后被陶谦杀了。
这时,老天爷开始下大雨了,一天一夜不停,足足下了二十多天,很多老百姓的房子都被淹了。
接着,袁绍就带兵进入朝歌鹿肠山,去攻打于毒。打了五天,终于把于毒打败了,还杀了于毒和他的一万多手下。之后,袁绍就沿着山北继续进军,又把左髭丈八等其他贼寇给消灭了。他又去攻打刘石、青牛角这些贼寇,又杀了好几万人,最后把他们的营寨全给端了。
后来,袁绍在常山和黑山贼张燕,还有四营屠各、雁门乌桓的军队打了一仗。张燕手下有几万精兵,几千骑兵。袁绍和吕布一起攻打张燕,双方打了十多天,虽然张燕的军队死伤惨重,但袁绍这边的军队也累得不行了,最后两边都撤兵了。
吕布的将士大多凶暴蛮横,袁绍深以为患,吕布因此请求返回洛阳。
这时,袁绍借着皇帝的名义,让吕布兼任司隶校尉,还派了一批壮汉护送吕布,可实际上是想找机会杀掉他。吕布很机灵,他让人在营帐里弹古筝,假装自己还在,然后偷偷溜走了。到了半夜,那些护送的人就动手了,他们把吕布的营帐和被褥砍得稀烂。第二天早上,袁绍听说吕布还活着,被吓得不轻,就赶紧下令紧闭城门,躲在城里不敢出来。吕布没办法,只好又带着军队去投奔张杨了。
之前,曹操的老爸、前太尉曹嵩在琅邪避难,曹操就叫泰山太守应劭去把老爸接过来。曹嵩带着一百多车的金银财宝和家当就出发了,结果陶谦的手下在阴平驻守的士兵,眼红曹嵩的财物,就在华县和费县之间设伏偷袭,把曹嵩和他小儿子曹德都给杀了。
这年秋天,得知父亲被杀的曹操气坏了,就立刻带兵攻打陶谦,一口气拿下了十多座城池,一直打到彭城,跟陶谦的军队大战一场。陶谦被打得大败,慌忙逃到郯县死守。当初,洛阳被董卓搅得一团糟,很多老百姓都往东边逃,大部分都跑到徐州避难。曹操打过来后,就在泗水边上把几十万男女百姓都给活埋了,尸体把河道都堵住了,泗水都流不动了。曹操接着就去攻打郯县,但是没打下来,就转而去打应县、睢陵、夏丘,所到之处鸡犬不留,把这些地方的人全杀光了,城里连个活人影子都见不到。
冬天十月辛丑这天,京城突然发生了地震,天空还出现了彗星。随后,司空杨彪就被撤职了,丙午那天,朝廷任命太常赵温当了司空,让他负责处理朝廷重要事务。
刘虞和公孙瓒一直合不来,公孙瓒还多次跟袁绍打仗,刘虞怎么拦都拦不住,就慢慢减少了对公孙瓒军队的粮草供应。公孙瓒对此是火冒三丈,不仅不听刘虞指挥,还纵容手下抢老百姓的东西。刘虞管不了,就给朝廷上奏章,说公孙瓒残暴抢劫;公孙瓒也反咬一口,说刘虞不给够粮草。两边的奏章一封接一封送到朝廷,互相指责,朝廷也只能和稀泥。后来,公孙瓒干脆在蓟城东南自己修了个小城住进去了。刘虞好几次想找公孙瓒面谈,公孙瓒每次都装病不见。刘虞担心他真的造反,就带着十万大军去讨伐公孙瓒。
当时公孙瓒的军队分散在外面,仓促间只能在东城挖地道准备逃跑。刘虞的士兵纪律松散,又不怎么会打仗,而且刘虞爱惜百姓房屋,就下令不许放火,还告诉士兵:“只杀公孙瓒一个人,别伤害其他人!”结果打了很久都没打下来。公孙瓒就趁机挑了几百个精兵,借着风势放火烧城,火势直接冲向了刘虞的军队,刘虞的部队一下子就被冲垮了。刘虞带着手下往北逃到居庸县,公孙瓒紧追不舍,三天后攻破城池,把刘虞和他老婆孩子都抓回了蓟城,不过还让刘虞处理幽州的文书。
正巧这时候,朝廷派使者段训来给刘虞增加封地,还让他管理六个州的事务;同时封公孙瓒为前将军,赐他易侯的爵位。公孙瓒倒打一耙,诬陷刘虞之前和袁绍等人密谋称帝,还逼着段训在蓟城的集市上,把刘虞和他老婆孩子全杀了。原常山相孙瑾,还有张逸、张瓒等官员,冲上去痛骂公孙瓒,然后也被杀害了。公孙瓒把刘虞的脑袋砍下来,想送去京城,结果半路上被刘虞以前的下属尾敦截住,带回故乡安葬了。刘虞平时对百姓很好,北方各州郡的百姓和流民听说他死了,都伤心不已。
当初,刘虞想派人送奏章到长安,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大家都说:“右北平有个叫田畴的,才二十二岁,年纪轻轻却很有本事!”刘虞就备了厚礼,请田畴来当自己的属官。等车马都准备好了,田畴却说:“现在到处都是乱兵,路也不通,我要是以官员身份去,肯定会被盯上。我想扮成普通人,悄悄去长安送信。”刘虞同意了。田畴就自己挑了二十个会骑马的门客,从西关出去,穿过边塞,沿着北山往朔方走,最后走小路到了长安,最终把奏章送到了朝廷。朝廷想封田畴为骑都尉,田畴以天子还在流亡,国家不安定为理由,就坚决推辞了。
田畴拿到朝廷的回复后,就快马加鞭地往回赶,等他回到幽州后,发现刘虞已经死了。田畴就跑到刘虞墓前祭拜,还把奏章摆出来念了一遍,然后就哭着离开了。公孙瓒知道后,就很生气,直接悬赏抓田畴,抓到后就质问他:“你为啥不把奏章给我看?”田畴说:“如今汉朝衰落,很多人都有二心,只有刘公一直坚守忠义。奏章里的内容对将军您不利,我怕您听了不高兴,所以就没给您。再说了,将军您杀了没有罪过的上级,又仇视坚守道义的下属,我担心燕、赵两地的豪杰宁愿跳海自杀,也不会再追随您了!”公孙瓒听了,只好把他放了。
田畴回到老家无终县,就带着几百个同宗族人和归附他的人,一起打扫出一块空地,还发誓说:“刘公的仇不报,我就没脸活在世上了!”然后,他们就躲进了徐无山,在山里找了个又隐蔽又平坦的地方扎营定居,田畴亲自种地赡养父母。周围的百姓听说后,就都来投奔他,没几年就聚集了五千多户人家。田畴对乡亲们说:“现在人这么多,跟个小城似的,可没有规矩和管理者,肯定长久不了。我有个办法,想和大家商量着施行,你们觉得怎么样?”大家都同意了。
于是,田畴就制定了一系列规矩:杀人、盗窃、打官司这些事,按照情节轻重处罚,严重的直接判死刑,一共有十多条。他还制定了结婚办喜事的礼仪,办起学校教大家读书识字。这些规矩公布后,大家都觉得方便,甚至路上掉了东西都没人捡。北方边境的乌桓、鲜卑等部落,都听说了他的威望,就纷纷派使者来送礼,田畴都对他们好吃好喝的接待,还和他们搞好关系,让他们不再来侵扰百姓。
十二月辛丑这天,又发生了一次地震。司空赵温被撤职,乙巳这天,朝廷让卫尉张喜当了司空。
历史,不仅是对过去的记录,更是一面映照现实的明镜,让我们得以在审视历史的过程中,汲取为人处世的智慧、感悟王朝的兴衰,探寻社会发展与人性本质的深层奥秘。董卓被杀,群雄逐鹿中原,天下又进入了一个混乱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