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幽深的宫门之内,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因为一个人的开口而骤然升级!
已为人母、却依旧风姿绝世的警幻仙子,此刻玉面含霜,再非平日那超然物外的模样。她上前一步,清冷的目光扫过受伤的夏守忠和面色铁青的叶文鸾,声音不高,却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夫安国公李珩,在外为国征战,浴血沙场,屡立滔天大功,保的是他李家的江山,护的是这天下黎民!锦衣卫上下,自我夫君执掌以来,何时不是尽忠职守,甘为陛下鹰犬,涤荡奸佞?如今倒好!” 她语气陡然转厉,凤目中寒光迸射,“立下汗马功劳的锦衣卫,竟被禁军无端驱离出宫,剥夺护卫宫禁之责!夏守忠,你更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宫门之前,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妄图伤锦衣卫千户?真当本座……不敢杀你?”
“你……你……萧夫人,老奴也是奉旨……”。夏守忠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警幻的对手。
她冷哼一声,声音如同数九寒天的北风,刮得人肌肤生疼:“哼!本座今日……就要替我夫君,替麾下这些忠心耿耿的儿郎,讨一个公道!”
夏守忠气得浑身发抖,肩窝和腿上的伤口更是剧痛难忍,但他深知警幻的身份特殊,她可是李珩名正言顺纳的妾室!名字是上了他安国公府家谱的。李珩那个煞星护短是出了名的,甚至连皇子都敢抓,驸马、亲王、皇子都说杀就杀了!何况他一个太监?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和滔天的怒火,声音嘶哑地辩驳道:“萧……萧夫人!您虽是安国公府如夫人,身份尊贵,可……可这毕竟是朝廷官家之事,是锦衣卫的公务!您……您何必要插手,趟这浑水?”
“夏守忠!” 警幻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你莫非是老糊涂了?还是眼睛瞎了?本座除了是安国公府如夫人,更是锦衣卫麒麟房主事!身上担着锦衣卫镇抚使官职!你说……本座管不管得锦衣卫之事?该不该插手官家公务?且……我夫君是李珩!是锦衣卫指挥使!”
夏守忠心里猛地一沉,如同被一盆冰水浇头!是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当初锦衣卫下设麒麟房,就是因为这位萧夫人手段莫测,由她挂名主事,虽不常至衙门,但其官职和权柄却是实打实的!她此刻以锦衣卫镇抚使的身份发话,名正言顺!
没等夏守忠再想出狡辩之词,警幻已然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玉手一挥,声音冰冷如同下达最终的审判:“来人!给本座将叶文鸾,夏守忠,及所有持械抗拒的禁军军卒……全部拿下!敢有持械抗拒者……杀无赦!出了事!本座担着!”
“遵令!” 江朝云作为直属麒麟房的千户,闻令毫不犹豫,抱拳领命,声音铿锵!她猛地转身,朝着身后黑压压的锦衣卫力士用力一挥手臂:“麒麟房镇抚使大人有令!拿人!”
“呛啷——!”
一片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千余柄雪亮的绣春刀再次齐齐出鞘,反射着森冷的寒光,如同一片移动的刀林,向前逼近!杀气瞬间凝聚到了顶点!
叶文鸾脸色剧变,下意识地就想拔刀自卫或下令反击,然而他刚有所动作,就觉眼前一花,一道凌厉的剑风已然扑面而来!梅清璇的长剑如同鬼魅般,已然精准无比地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剑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再不敢动弹分毫!
另一旁的夏守忠,在警幻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竟连手指都没敢动一下!他深知自己全盛时期也不是警幻的对手,更何况此刻肩窝被刺穿,右腿被打断,剧痛钻心,更是毫无反抗之力。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