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京中情报,李珩的思绪又重新回到山陕战局。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目光落在了代表唐赛儿活动的太行山区。根据最新情报,唐赛儿部最近袭击了几处晋王关联的豪强庄园,获取了不少粮草,但并未与官军发生大规模冲突。
“唐赛儿……唐颂……”。李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一个清晰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要快速平定山陕,硬碰硬固然可以,但伤亡必大,且难以根除后患。若能招抚沈云英、唐赛儿这等熟悉地形、战力不弱的义军,不仅能削弱叛军力量,更能借此机会,将晋王李景岳构陷忠良的罪行公之于众,沉重打击其在军中和朝野的声望,这对自己未来的布局也大有裨益。
“贾环。”李珩唤道。
“姐夫,我在。”贾环一直恭敬地站在不远处,闻言立刻上前。
“你去寻甄安抚使一趟,将他近日整理的,有关已故并州参将唐颂一案的卷宗取来,我要仔细看看。”
“是!”贾环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领命而去。
“绾绾,通知白无咎、韩擎苍,率部过来归营吧,另外,让韩擎苍派出人手,查探支持李景岳的那些世家豪门!要尽量摸清他们的家底儿,本座要一份详细名单。另外,当年涉及诬陷沈云英父亲,和唐赛儿兄长一案的所有人物名单,也要查清楚。”
李珩看着沙盘上错综复杂的敌我态势,眼神愈发深邃。收服沈云英和唐赛儿,是下一步的关键。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博弈,更是一场心理和政治上的较量。他必须把握好分寸,既要展示朝廷的威严与力量,也要让对方看到诚意与希望。
与此同时,远在晋阳的晋王府密室中,李景岳看着手中关于李珩动静的密报,脸色阴沉。李珩按兵不动,先派遣先锋击张献忠,这让他有些摸不清对方的真实意图。
“王爷,李珩不动,是在观望,也是在积蓄力量。”番僧摩可多罗声音沙哑,“他对太子的位置是个巨大威胁,但对王爷您,何尝不是?若能将他拉拢过来……”
李景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本王已亲自去信示好,他却含糊其辞!说什么陛下有立长之意。还说今日本王能复宠,明日太子未必不能复位,我看他分明就是有意推脱!”
“火鹰”库里德操着生硬的汉语道:“王爷,既然他不肯主动靠拢,那就逼他做出选择。太子……是个不错的筹码。”
摩可多罗阴恻恻地接口:“不错。若废太子‘意外’身故,而楚王又一向不受陛下待见,陛下别无选择,李珩也别无选择。届时,王爷您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意外身故?”李景岳还不算太蠢,自然明白这“意外”两字的意思。
“殿下,废太子不除,终究对殿下您是个后患。”库里德的嘴,不见得比刀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