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部落的权力更迭,在经历了燧人氏点燃圣火、有巢氏筑就安居之基后,已然形成了一种独特而高效的惯例。当有巢氏的身影在功德金光中隐去,将象征责任的木质权杖交到 “缁” 手中时,部落族人虽仍有短暂的不适应,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期待与信任。
“缁”是一位沉静寡言的女子,双手因常年处理兽皮、搓制绳索而显得有些粗糙,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和专注。她接过权杖,没有豪言壮语,只是默默走到部落中央那簇不灭的圣火旁,望着族人们身上那些简陋、粗糙、往往难以完全蔽体御寒的兽皮与草裙,心中已然明确了方向。
“安居已有,然身无华服,体不受暖,礼亦难明。” “缁”轻声自语。圣父讲道时虽未直接传授织造之术,但那种观察自然、利用万物、改善自身的理念已深入其心。燧人氏先祖带来了光与热,有巢氏先祖筑起了安身之所,那么她,便要为人族披上尊严与温暖。
最初的尝试同样充满挫败。简单的将兽皮披挂在身,行动不便且易脱落;用坚韧的草茎胡乱编织,既粗糙不舒适,也难以成型。族人对此虽未抱怨,但“缁”能从他们偶尔拉扯不适衣物的动作中,看到不便。
她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观察桑树上的蚕如何吐丝结茧,形成柔软而坚韧的丝线;观察蜘蛛如何吐丝织网,那网线虽细却极具韧性;观察不同植物的纤维,比较其长短与柔韧度。她发现,某些特定的麻类植物,其茎皮经过捶打、浸泡后,可以分离出细长的纤维。
灵感如同闪电划破迷雾!“若能像蚕吐丝、蛛结网一般,将这些纤维纺成线,再如同编织草席一般将其织成片……”“缁”的心脏怦怦直跳。
她捡来细小的骨骼,在石头上耐心磨制,终于做出了第一枚尖锐的 “骨针” 。她又找到合适的树枝,巧妙地将麻纤维缠绕其上,尝试手动捻转,这便是最原始的 “纺线” 雏形。过程极其枯燥,手指常被粗糙的纤维勒出血痕,纺出的线也粗细不均,但她乐此不疲。
岩磊隐于暗处,看着“缁”日复一日地坐在圣火旁,对着那些麻纤维和骨针较劲,时而蹙眉,时而展颜。他注意到,这位新任首领身上有一种与前两位先贤不同的特质——一种极致的耐心与对“细微之处”的执着。
“缁”并不满足于纺出线。她开始尝试将纺出的麻线用骨针牵引,按照一定的规律穿梭、缝合,试图将零散的、经过简单鞣制的柔软兽皮拼接成更合身的“衣物”。她甚至尝试直接用麻线编织成片,模仿渔网的结构,但更加细密。
失败是常态。缝合的兽皮容易开裂,编织的麻布片疏松易散。族人起初好奇围观,渐渐也失去了兴趣,认为这只是首领的个人癖好,远不如寻找食物、修建房屋来得实在。
“缁首领,这些细碎活计,交给其它女人们慢慢琢磨便是,何须您亲自劳神?”有负责狩猎的壮汉委婉劝道。
“缁”只是摇摇头,目光依旧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骨针与麻线,轻声道:“衣者,身之章,心之护。非细碎活计,乃文明之始。”
她的坚持,在某个寒潮突降的夜晚得到了回报。当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刮过部落,那些穿着“缁”精心缝制的、拼接更合理、包裹更严实的兽皮衣物,或是披挂着最初几块虽然粗糙但足够密实的麻布片的族人,明显比那些依旧随意披挂兽皮的族人更能抵御严寒。
更重要的是,当人们穿上这些“像样”的衣物,不自觉间,行为举止也似乎多了几分收敛与庄重,少了几分原始的粗野。一种模糊的“礼”的意识,开始悄然萌芽。
“骨针缝纫”与“麻纤维纺线织布” 的工艺,以其切实的效用,终于赢得了所有族人的认可与学习。“缁”毫不藏私,耐心教导部落中的女子如何选取材料、如何纺线、如何缝纫编织。华胥部落的族人,率先告别了“衣不蔽体”的时代,穿上了真正意义上由自身智慧创造的衣物。
当部落中超过半数的族人都穿上了整齐、保暖的麻布衣或精心缝制的皮袄,当人们因衣着得体而自然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风貌时,天地再次为之共鸣!
浩瀚无边的金色功德,第三次自虚空垂落,笼罩了整个华胥部落,尤其眷顾着那些穿着新衣的族人,以及为首开创这一切的“缁”!金光如海,将她彻底淹没。
功德入体,推动着她的境界。她对“织造”之道的理解,对“衣以彰礼”的践行,便是她独特的道途。混元金仙的道果,在功德圆满之际,毫无悬念地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