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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烟雨扇影,唐韵情牵(1 / 2)

盛唐永徽年间,长安平康坊烟雨巷的“凝香阁”,是京华文人墨客趋之若鹜的雅地。暮春时节,细雨如丝,阁内琵琶声穿帘而出,伴着檐下铜铃轻响,漫过青石板路。顾盼儿斜倚窗前,一身烟霞色罗襦,外披月白披帛,乌发梳成高髻,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流苏随指尖拨弦轻轻晃动。她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虽身在教坊,却因通诗词、善书法,被人称作“平康第一笔”,指尖划过琵琶弦身,一曲《霓裳羽衣》残段弹得清越婉转,眼底却藏着难掩的忧色——三日前,常来听曲的玄镜司副统领陈默,竟被指认勾结吐蕃,关入京兆府大牢,而她,是最后见过陈默的人。

“盼儿姑娘,京兆府法曹任大人到访,说要查陈公子的案子!”小丫鬟绿萼掀帘而入,身后跟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顾盼儿抬眼望去,来人年约弱冠,眉目清朗,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腰间佩着银鱼符,手里攥着半张被撕碎的诗笺,周身透着盛唐官员特有的清正磊落。

“在下任景珩,忝为京兆府法曹,奉命查陈默通敌一案。”男子躬身行礼,声音温和却有力,“听闻姑娘与陈兄相交甚笃,特来请教一二。”

顾盼儿敛了琵琶,指尖拢了拢鬓边碎发,语气带着几分教坊女子的警惕与疏离:“任大人说笑了,凝香阁不过是歌舞之地,我与陈公子不过诗酒之交,谈何相交甚笃?怕是要让大人失望了。”她深知长安水深,陈默一案牵连甚广,教坊女子卷入官案,轻则被逐,重则殒命,更何况近日坊中常有吐蕃商人出入,她不敢贸然多言。

“姑娘不必讳言。”任景珩不慌不忙,将诗笺递上前,“这是从陈兄住所暗格找到的,上面‘清风拂柳,明月照人’八字,与姑娘去年在阁中粉壁上的题诗笔迹分毫不差。”

顾盼儿心头一震,指尖微微发颤。陈默是长安有名的温文书生,素爱她的书法,去年暮春曾特意求她题一扇面,说要当作随身信物。她转身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柄檀香折扇,扇面上正是那八字题诗,墨色浓淡相宜,透着几分二王风骨;扇骨是罕见的阴沉木,打磨得光滑温润,末端还刻着个极小的“默”字。“这是陈公子去年托我题的扇,他说扇骨藏着心事,让我好生保管,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任景珩接过折扇,指尖摩挲着细腻的扇骨,忽然察觉靠近扇柄处的刻痕异样——不似天然纹理,倒像是人为雕琢的机关。他轻轻旋动扇骨,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竟从中取出一张卷得极细的绢纸,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写着一串暗号:“永安仓,戌时三刻,盐铁。”

“这定是陈兄留下的线索!”任景珩眼中一亮,“他被诬陷前,正在追查漕运走私案,据说走私团伙与转运判官勾结,私运盐铁与丝绸往吐蕃,这暗号想必是走私据点与接头时间。”

顾盼儿看着绢纸,忽然想起陈默最后一次来凝香阁的模样——那天他面色凝重,喝了不少酒,曾拉着她的手低声说:“盼儿,漕运水太深,我摸到了转运判官王怀安的把柄,他们要我性命。”还反复叮嘱,“若我出事,你务必将这折扇交给可信之人,它能还我清白。”想到这里,她抬眼看向任景珩,眼底满是笃定:“任大人,陈公子绝非叛国之人!他心怀家国,连坊外乞丐都会接济,断不会做通敌卖国的勾当!”

任景珩见她真情流露,不似作伪,心中更信陈默清白:“姑娘放心,某虽不敢说断案如神,但绝不冤枉一个好人。只是这线索需亲自核实,永安仓鱼龙混杂,走私头目李三心狠手辣,姑娘若愿同去,或许能认出与陈兄接触的人。”

顾盼儿犹豫片刻,目光落在手中的折扇上——这扇不仅是陈默的遗物,此刻更成了揭开真相的关键。她咬了咬唇,终是点头:“好,我与你同去。只是我一个教坊女子,抛头露面恐惹非议,还需换身装扮。”

半个时辰后,顾盼儿换了身素色半臂襦裙,梳了个简单的双丫髻,脸上略施薄粉,掩去了几分艳丽,多了几分质朴。她将折扇揣入怀中,跟着任景珩出了平康坊,往城东永安仓而去。

仓外雾气弥漫,腥咸的水汽混着粮草的霉味扑面而来。任景珩按绢纸暗号找到一处废弃粮仓,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粗嘎的谈话声:“那陈默真是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李爷我下手快,咱们的买卖早被他捅到御史台去了!”说话的正是走私团伙头目李三,满脸横肉,左脸一道刀疤,腰间挎着柄弯刀,看着凶神恶煞。

“王判官说了,只要过了今夜,这批盐铁运出潼关,咱们就发财了!”另一个声音附和道,顾盼儿一听便认出,是常来凝香阁寻欢的转运判官王怀安。

她心头一紧,不小心碰掉了脚边的石子。“谁在外面?”李三警惕地大喝一声,粮仓门猛地被推开,几名黑衣人持刀冲出。任景珩立刻将顾盼儿护在身后,拔出腰间横刀,寒光一闪,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顾盼儿虽不懂武艺,却急中生智,取出怀中折扇对着黑衣人挥舞——她早料到可能有危险,特意在扇面上涂了平日里用来驱虫的藿香精油,檀香混着藿香的气味四散开来,几名黑衣人吸入后顿时咳嗽不止,视线模糊。

“好机会!”任景珩趁机一刀刺穿为首黑衣人的肩膀,反手将另一人踢倒在地。粮仓内的王怀安见势不妙,想要从后门逃跑,却被顾盼儿死死拦住:“王判官,你勾结奸人,私运禁物,就不怕朝廷问罪吗?”

王怀安面露凶光,抬手就要打她:“臭娘们,也敢拦我!”顾盼儿侧身避开,手中折扇狠狠砸在他膝盖弯上,王怀安吃痛倒地,被随后赶来的京兆府捕快制服。

人赃并获,走私团伙悉数落网,陈默的冤屈终于得以洗清。出狱那日,陈默特意换上一身干净的青衫,来到凝香阁向顾盼儿与任景珩道谢。顾盼儿将折扇递还给他,却见陈默笑着推回:“这扇如今是顾姑娘与任兄的信物,我怎好收回?当日我便看出,任兄对姑娘有意,姑娘也对他另眼相看,这扇,就当是我送你们的贺礼。”

任景珩看着顾盼儿,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盼儿姑娘,你的才情风骨,远非教坊二字所能定义。若你愿离开凝香阁,我愿在城南寻一处清净宅院,与你相伴,再不问官场是非。”

顾盼儿握着手中的檀香折扇,扇面上的“清风拂柳,明月照人”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指尖摩挲着熟悉的刻痕,心中百感交集。她抬眼望向任景珩,眼波流转间,羞涩与坚定交织:“任大人若不嫌弃盼儿出身教坊,盼儿愿以扇为约,候君归期,从此洗尽铅华,相伴余生。”

细雨渐停,朱雀大街的石板路映着两人并肩的身影。那柄檀香折扇,曾藏着沉冤的线索,见证过生死的交锋,如今终成了情牵彼此的信物,在盛唐的烟霞间,诉说着一段跨越身份、始于信任的情愫,渐渐生根发芽,开出最纯粹的花。

清晏居暖,扇定余生

三日后,任景珩便差人将城南一处宅院收拾妥当。宅院不大,却雅致清幽,院内种着几株垂柳、一丛牡丹,廊下挂着竹编灯笼,门楣上题着“清晏居”三字,是任景珩亲笔所书,笔锋俊朗,恰如他的人。

顾盼儿离开凝香阁那日,阁里的姐妹都来相送。老鸨李妈妈红着眼眶,塞给她一匣子首饰:“盼儿,你是个有福气的,往后好好过日子,别再回来了。”绿萼抱着她的琵琶,哽咽道:“姑娘,这琵琶你带着,想弹了就弹弹,就当是姐妹们陪着你。”顾盼儿一一谢过,最后看了眼这座待了五年的地方,转身接过任景珩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随他往清晏居而去。

入了宅院,顾盼儿便褪去了教坊的华服,换上素色襦裙,挽起衣袖打理家事。她心灵手巧,将小院收拾得井井有条,窗台上摆着她亲手种的藿香与薄荷,廊下晾着刚浆洗好的衣物,空气中弥漫着皂角的清香与饭菜的暖意。任景珩每日在京兆府断案,归来时总能看见院内亮着的灯笼,闻到喷香的饭菜——顾盼儿学着做他爱吃的胡麻饼、醋芹,虽不及御厨精巧,却满是烟火温情。

闲暇时,顾盼儿便在窗前练字,仍是那“清风拂柳,明月照人”八字,写满了一张又一张宣纸。任景珩便坐在一旁,研墨陪她,偶尔指点一二,或是讲起朝堂的趣事、断案的细节。一次,任景珩说起一桩邻里争地案,双方各执一词,难以决断。顾盼儿听后,笑着道:“大人何不效仿古人,让双方各述自家难处,再寻中间之路?邻里之间,以和为贵,比起输赢,安稳更重要。”任景珩茅塞顿开,次日依计而行,果然化解了纠纷。

转眼到了中秋,陈默带着妻子登门拜访,还带来了一坛陈年桂花酒。院内摆上圆桌,四人围坐赏月,桌上是顾盼儿做的月饼、螃蟹,香气扑鼻。陈默举起酒杯,笑道:“今日一醉方休,祝任兄与盼儿姑娘永结同心,岁岁安康!”任景珩与顾盼儿对视一笑,举杯回应,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柔如水。

顾盼儿取出那柄檀香折扇,递给陈默:“陈公子,多谢你当年的成全。如今这扇,我想请你再题一字。”陈默接过折扇,略一思索,提笔在扇背添了个“安”字,墨色与原迹相融,恰如锦上添花。“愿你们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就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京兆府的捕快张彪:“任大人,不好了!王怀安的余党李四带着人,在城外劫了官银,还放话要报复您!”

任景珩脸色一沉,起身就要拔刀。顾盼儿拉住他,轻声道:“大人莫急,李四勇猛却鲁莽,定会往人少的地方逃。城南的黑松林是必经之路,我们可以在那里设伏。”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几包粉末,“这是我用藿香、薄荷与硫磺混合的药粉,遇火即燃,能迷人性命,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任景珩点头,立刻召集捕快,带着药粉赶往黑松林。顾盼儿与陈默则留在院内,点亮所有灯笼,备好热茶与伤药,等候消息。三更时分,院外传来马蹄声,任景珩带着捕快归来,虽衣衫染血,却面带笑意:“幸得盼儿妙计,李四等人已尽数擒获,官银也追回来了!”

顾盼儿连忙上前,为他擦拭伤口,眼眶微红:“大人下次要多加小心。”任景珩握住她的手,指尖温热:“有你在,我便无所畏惧。”

此后,长安城内再无波澜。任景珩依旧是那个清正的法曹,断案如神,深得百姓爱戴;顾盼儿则在清晏居内,养花种草、练字抚琴,偶尔也会帮邻里女子写字、裁衣,赢得了街坊的赞誉。

春日里,两人携手去曲江踏青,顾盼儿将折扇插在腰间,风吹过,扇面上的字迹猎猎作响。任景珩指着远处的繁花:“盼儿,你看,这长安的春,竟不及你半分好看。”顾盼儿脸颊微红,低头把玩着扇柄,那小小的“默”字与“安”字相映,恰如他们的爱情——始于一场冤案,因一扇结缘,终在岁月里沉淀成最安稳的幸福。

清晏居的柳丝年年抽新,牡丹岁岁盛开,那柄檀香折扇始终被妥善收藏在妆奁中。每当提及过往,顾盼儿总会取出折扇,指尖拂过上面的字迹,眼中满是温柔。任景珩便从身后搂住她,轻声道:“扇在,我在,余生皆安。”

盛唐的风,吹过清晏居的庭院,带着花的清香与扇的檀香,见证着一段跨越身份、始于信任的爱情,在烟火人间里,岁岁年年,温暖绵长。

清禾归雁,满院春和

永徽七年的春日,清晏居的柳枝刚抽新绿,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清脆的笑语声。“兄长!我来长安看你啦!”

任景珩正陪着顾盼儿在窗前练字,闻声抬头,眼中泛起笑意。顾盼儿放下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穿鹅黄襦裙的少女快步走来,梳着双丫髻,发梢系着浅绿绒球,眉眼间与任景珩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灵动俏皮——正是任景珩的妹妹,任清禾,从老家蒲州赶来长安探亲。

“妹妹一路辛苦。”任景珩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囊。任清禾却一眼瞥见了顾盼儿,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她面前,细细打量:“这位便是盼儿姐姐吧?兄长在信里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今日一见,果然比诗里写的还好看!”

顾盼儿脸颊微红,起身行礼:“妹妹过奖了,快进屋坐。”她转身去沏茶,指尖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发颤——自离开凝香阁,她虽有任景珩的呵护,却总因出身有些拘谨,任清禾的热情,像春日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她心底的一丝不安。

任清禾性子活泼,刚坐下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姐姐,兄长说你书法极好,能不能教我?我在家练了好久《灵飞经》,总写不好捺笔。”“清晏居这名字真雅致,是兄长题的吗?”“院外的牡丹开了吗?我听说长安的牡丹最是好看!”

任景珩笑着摇头:“你这丫头,刚到就吵着要练字、看牡丹,也不歇歇。”任清禾吐了吐舌头:“兄长不懂,我早就想见盼儿姐姐,想逛长安的西市,还想尝尝姐姐做的胡麻饼——兄长信里说,比咱们家厨娘做的还香!”

顾盼儿闻言,笑着起身:“那我这就去做,再给你做份酪樱桃,长安城里最时兴的点心。”

往后几日,清晏居愈发热闹。任清禾跟着顾盼儿练字,顾盼儿耐心指点她的捺笔,教她如何运腕发力;闲暇时,三人一同去西市逛街,任清禾被胡商摊上的琉璃珠、绢花吸引,顾盼儿便帮她挑选,任景珩则跟在身后,提着她们买的各色物件;傍晚归来,顾盼儿下厨做些家常小菜,任清禾在一旁打下手,偶尔偷偷往菜里加些糖,被任景珩撞见,便吐着舌头求饶。

这日,三人去曲江踏青,刚走到岸边,就见几个纨绔子弟围着一个卖花女调戏。任清禾性子刚直,当即就要上前理论,被顾盼儿拉住。“妹妹莫急,”顾盼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取出怀中的檀香折扇,对着那几个纨绔轻轻晃动,“看我的。”

扇面上的藿香与薄荷香气四散,那几个纨绔本就喝了酒,吸入香气后顿时头晕眼花,脚步踉跄。顾盼儿趁机拉着卖花女躲到任景珩身后,任景珩上前一步,亮出腰间的银鱼符:“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可知王法?”

纨绔们见是官府中人,顿时酒醒了大半,灰溜溜地跑了。卖花女连忙道谢,送给顾盼儿一束刚摘的蔷薇。任清禾满眼崇拜:“姐姐你太厉害了!这扇子不仅好看,还能当‘武器’!”顾盼儿笑着将扇子递给她:“这是我和你兄长的信物,往后你若遇到麻烦,也可拿着它防身。”

任清禾接过扇子,指尖摩挲着扇面上“清风拂柳,明月照人”的字迹,又看到扇背陈默题的“安”字,忽然凑近顾盼儿耳边,小声道:“姐姐,我看兄长看你的眼神,满是欢喜。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呀?我想喝你们的喜酒呢!”

顾盼儿脸颊爆红,正要开口,却见任景珩走了过来,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盼儿,清禾说得对,我已托人去蒲州告知父母,待他们回信,便与你成婚。”

暮春时节,蒲州的家书终于送到。任景珩择了个良辰吉日,在清晏居举办了简单却温馨的婚礼。陈默夫妇前来道贺,任清禾作为伴娘,亲手将那柄檀香折扇递给顾盼儿,笑着道:“姐姐,愿你与兄长,如这扇上的字一般,清风明月,岁岁平安。”

婚礼当晚,红烛高照,顾盼儿坐在妆台前,任景珩从身后轻轻搂住她,手中拿着一柄新制的折扇——扇面上是他亲手画的并蒂莲,扇骨刻着两人的名字。“盼儿,”他轻声道,“往后余生,有你、有妹妹、有这清晏居,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圆满。”

顾盼儿握着两柄折扇,眼中满是泪水,却笑着点头。窗外,春风拂过柳枝,带来牡丹的清香;屋内,红烛摇曳,映着两人相握的手。任清禾在隔壁房间,抱着枕头笑得眉眼弯弯,她知道,兄长与盼儿姐姐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长安的岁月悠长,清晏居的庭院里,柳枝年年抽新,牡丹岁岁盛开。任景珩依旧是那个清正的法曹,顾盼儿成了温婉的任夫人,任清禾则在长安求学,偶尔还会跟着顾盼儿学书法、做点心。那两柄折扇,被妥善收藏在妆奁中,见证着一家三人的温情岁月,也见证着盛唐长安里,一段跨越身份、始于信任、终于圆满的爱情。

荷风送香,岁月绵长

夏日本就闷热,长安的暑气更是浸得人浑身发懒。清晏居的庭院里,顾盼儿种的几缸荷花却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顶着露珠,映着廊下的竹帘,添了几分清凉。任清禾捧着刚抄完的《论语》,蹲在荷花缸边,对着荷叶上的青蛙发呆,眉头皱成一团。

“妹妹怎么了?”顾盼儿端着冰镇的酸梅汤走来,将瓷碗递到她手中。任清禾喝了一大口,才嘟囔道:“先生让我们写一篇《论友道》,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写。同窗们都说我写的文章太直白,没有文采。”

顾盼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写文章不必刻意追求辞藻,真情实感最是难得。你想想,你与同窗相处时,哪些事让你觉得是‘友道’?比如有人帮你补笔记,有人替你解围,这些都是可以写的。”

任景珩恰好从外面回来,卸下官袍,接过顾盼儿递来的酸梅汤:“妹妹若是想练文采,不如让你嫂子教你填词。你嫂子的词,当年在平康坊可是人人传唱。”

任清禾眼睛一亮:“真的吗?姐姐快教我!”

往后几日,顾盼儿便在晚饭后教任清禾填词。她从简单的《如梦令》教起,教她如何押韵、如何炼字。任清禾悟性颇高,几日下来,便填出了第一首词:“荷风送香满院,蛙鸣蝉噪人倦。提笔欲填词,却把纸笺涂遍。消遣,消遣,酸梅汤凉心暖。”

顾盼儿读罢,笑着点头:“虽显稚嫩,却真切可爱。妹妹这是把咱们清晏居的夏日写活了。”任景珩也凑过来,提笔在词后添了一句评语:“清灵质朴,情真意切,胜过雕琢万千。”

没过几日,任清禾的《论友道》在学堂得了先生的夸赞,还被贴在学堂的粉壁上。她兴冲冲地跑回家,拉着顾盼儿和任景珩的手,叽叽喳喳地说:“先生说我的文章有温度,还问我是不是得了名师指点!我说是我嫂子教我的,先生还说想见识一下嫂子的文采呢!”

顾盼儿闻言,脸颊微红:“不过是随口指点,不值一提。”

秋日来临,长安城外的终南山层林尽染,陈默夫妇邀他们一同登高。任清禾跑得最快,爬到半山腰就停下来等他们,手里摘了一大束野菊。顾盼儿穿着素色披风,与任景珩并肩而行,沿途赏着红叶,说着家常。陈默笑着道:“任兄,如今你家庭美满,事业顺遂,真是人生赢家。”任景珩看向身边的顾盼儿,眼中满是温柔:“都是盼儿的功劳,有她在,清晏居才是真正的家。”

雪落长安,扇暖岁寒

长安的冬来得猝不及防,一夜风雪过后,清晏居的柳枝裹上银霜,院外的牡丹丛覆着厚雪,唯有廊下的竹编灯笼,在风雪中透出暖黄的光。顾盼儿正坐在窗前,指尖捻着晒干的藿香叶,将其与薄荷、陈皮混合碾碎,装入细绢袋中——这是她为任景珩特制的香囊,冬日伏案断案易困,嗅着清香能提神醒脑。

“嫂子,你看我堆的雪人!”任清禾裹着厚厚的锦袄,顶着一头雪沫冲进屋,身后跟着踏雪而来的任景珩。他官袍上落满雪花,肩头沾着寒气,却眉眼带笑:“盼儿,今日朝堂议了流民安置之事,城外西郊聚集了不少逃荒的百姓,恐有冻饿之虞。”

顾盼儿放下手中的绢袋,起身接过他脱下的官袍掸去积雪:“大人是想设粥棚施济?”她早从坊间听闻,今年关中歉收,不少百姓背井离乡来长安谋生,冬日寒冽,若无人接济,不知要冻饿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