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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长安忆·尺素传情(2 / 2)

江景行怕她吃亏,陪着她一起去;柳文轩则在翰林院翻找旧例,找出了前朝“以工代赈”的成功案例,抄录下来附在文稿后;傅云舟把家乡学堂的孩童们写的“盼安稳”的纸条也带来,贴在文稿末尾,字歪歪扭扭,却满是真心。

月底朝会那天,周显达果然站出来,拿着傅清妍之前被驳回的文稿,向皇帝参奏:“陛下,傅清妍身为女子,不安分编书,反倒私闯流民棚,收集些‘鸡毛蒜皮’的事,还提些‘异想天开’的对策,实乃越权妄为,请陛下罢免其职位,以正纲纪!”

傅清妍从容出列,双手捧着修改后的《民间疾苦录》和流民摁印的佐证,躬身道:“陛下,臣所提‘以工代赈’,非凭空臆想——此乃京郊流民的手印,他们愿靠力气换温饱;此乃前朝旧例,证明此法可行;此乃孩童字条,他们盼的不过是安稳日子。周大人说这是‘市井琐事’,可臣以为,百姓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

皇帝接过文稿,翻到流民手印那一页,又看了看孩童的字条,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周显达,你身居侍郎之位,不去体察民情,反倒苛责办实事的官员,这才是‘有失官体’!傅编修的文稿,朕看甚好,即刻发往各部,照此推行‘以工代赈’!”

周显达脸色煞白,忙跪地请罪。傅清妍站在殿中,看着皇帝认可的眼神,又想起流民棚里百姓的笑脸,忽然觉得之前的委屈都值了。

散朝时,周显达经过傅清妍身侧,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赢了?流民不过是蝼蚁,他们的‘实情’撼不动真正的规矩。”傅清妍抬眼,见他官袍袖口内衬绣着精致的金线螭纹——那是江南贡织局的标记,而贡织局正归户部侍郎管辖,与粮案千丝万缕。她忽然明白,他打压的何止是女子为官,更是她即将触及的利益深渊。

散朝后,江景行、柳文轩、傅云舟和张砚辞早已在宫门外等着,手里还提着个食盒——里面是老秀才特意煮的姜汤,怕她在朝堂上冻着。

“清妍姐,你赢了!”张砚辞兴奋地递过姜汤,“我就知道,靠真本事肯定能赢过那老顽固!”

傅清妍接过姜汤,暖意从手心传到心里:“不是我赢了,是百姓的实情赢了,是咱们一起坚持的初心赢了。”

寒风依旧吹着,可翰林院的炭火,仿佛在那一天,提前烧得暖了起来。琉璃巷三号的暖意

傅清妍的住处,在京城南城的琉璃巷三号——一处带着小跨院的青瓦房,是她中榜后用朝廷给的俸禄租下的。院门不大,挂着块她亲手写的“兰居”木牌,门廊下种着几盆兰草,是老秀才从秀才巷移栽过来的,冬日里也能冒出几株青芽,透着些生机。

跨院的东厢房是她的书房,靠窗摆着张梨花木书桌,上面堆着《民间疾苦录》的文稿,砚台里总剩着半池未干的墨,桌角的铜炉里常燃着安神的艾草,烟气袅袅,混着纸墨香,成了这屋子最特别的味道。西厢房则堆着她从民间收集的物件:流民孩子画的“家”、农妇织的粗布帕、匠人打的小木勺,每一件都贴着纸条,记着背后的故事——这些都是她被周显达打压时,最能撑住她的“底气”。

每日散朝后,傅清妍总爱先绕去巷口的豆腐坊,买块热乎的嫩豆腐。坊主王大娘知道她是“女翰林”,总多给她舀一勺黄豆:“傅大人,这豆子熬粥养身子,你天天写文书,可得顾好自己。”有时王大娘还会把刚蒸好的窝头塞给她,说“孩子在外不容易,热乎的吃着暖心”。

江景行他们常来这里聚。冬日里炭价贵,江景行每次来,总会扛着半袋上好的无烟炭,说“翰林院的炭不够暖,你这屋子小,烧这个更热乎”;张砚辞总揣着从家乡带来的花生糖,往她书桌上一放,就去帮她劈柴,边劈边说“清妍姐,你别总对着文稿,偶尔也歇歇,我劈完柴给你烧壶热茶”;傅云舟来的时候,会带些家乡的新茶,坐在书房里,听她讲民间的故事,偶尔帮她整理文稿,说“这些细节最珍贵,可别被周显达的话磨没了”;柳文轩则爱和她在跨院的石凳上讨论文书,有时争得面红耳赤,末了却笑着说“跟你争论,我才觉得自己没偷懒”。

有次傅清妍被周显达当众刁难,回到“兰居”时,眼眶通红,连晚饭都没心思做。刚坐下,院门就被轻轻推开,王大娘端着碗热汤进来:“听张小子说你受了委屈,我炖了点鸡汤,你喝了暖暖身子——咱身子骨硬,不怕那些歪心思。”没过多久,江景行几人也来了,手里提着老秀才做的桂花糕,围着她坐在书房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帮她想对策,铜炉里的艾草香,把委屈都揉得软了。

后来傅清妍的《民间疾苦录》终于通过陛下审核,要刊印发行那天,她特意在“兰居”摆了桌小宴。王大娘送了盘自己腌的咸菜,老秀才带来了珍藏的好酒,江景行他们笑着闹着,跨院的兰草似乎也开得更旺了。傅清妍看着满院的人,忽然觉得,琉璃巷三号不只是一个住处,更是她在京城的“根”——有邻里的暖,有朋友的情,哪怕再遇风雨,只要回到这里,就总有重新出发的勇气。

紫宸殿的对谈

早春的紫宸殿还带着料峭寒气,殿内烛火明灭,映着御案上摊开的《民间疾苦录》,封皮上“傅清妍”三字的墨迹已被皇帝李治反复摩挲得有些发亮。

“传大理寺卿裴景明、翰林院编修傅清妍觐见——”太监的唱喏声落,裴景明身着绯色官袍,手持朝笏,步履沉稳地进殿;傅清妍紧随其后,怀里揣着那册记满流民冤案的纸笺,指尖轻轻攥着边角。

李治抬眼看向二人,指了指御案上的文稿:“裴卿,傅编修的《民间疾苦录》里,记了件京郊流民张老栓被诬盗粮的案子,你可曾听闻?”

裴景明躬身回话:“臣略知一二,此案原由京兆府审理,定了‘盗官粮二石’的罪名,已判流放三千里。只是臣近来查卷宗时,发现证物与供词有出入,正待复核。”

“出入?”李治眉头微蹙,看向傅清妍,“傅编修,你说说你查到的实情。”

傅清妍上前一步,展开怀中纸笺,声音清晰:“回陛下,臣上月走访京郊流民棚时,遇见张老栓的妻儿。他们说,张老栓是去粮库外捡掉落的谷粒,并非盗粮;且京兆府审理时,证人从未出庭,供词是严刑逼供所得。臣还查到,粮库管事李三曾与京兆府推官有私交,此案定谳后,李三家中多了五十两白银——这些细节,臣都记在纸笺后,附了流民的签字画押。”

她话音刚落,裴景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陛下,傅编修所言与臣复核的线索吻合!臣已派人去查李三的银钱往来,只是京兆府推官一口咬定‘案情无误’,还说‘流民之言不可信’,倒让复核之事卡了壳。”

李治将御案拍得轻响,烛火都晃了晃:“荒唐!流民也是朕的子民,怎就‘之言不可信’?裴卿,朕命你三日之内彻查此案,提审李三与京兆府推官,若查实有徇私枉法,定要严惩不贷!”

“臣遵旨!”裴景明躬身领命,又看向傅清妍,“傅编修,你手中的流民证词至关重要,后续复核还需你协助佐证。”

傅清妍点头:“裴卿放心,臣随时可配合大理寺查案。”

李治看着二人,语气稍缓:“傅编修,你能顶着压力,把民间的冤屈记下来、呈上来,这份心,比多少‘朝堂体统’都金贵;裴卿,你刚正不阿,不避权贵,正是大理寺该有的样子。”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民间疾苦录》上,“往后,傅编修若再查到此类冤案,可直接递大理寺,不必再经礼部中转——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压着百姓的声音!”

出殿时,晨光已透过宫墙的缝隙照进来。裴景明看向傅清妍,语气带着几分赞许:“傅编修,你收集的证词细致入微,若不是你,这案子怕是真要沉了。”

傅清妍握着纸笺,心里松了口气:“裴卿过誉了,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若不是陛下信任,裴卿愿彻查,这冤屈也难昭雪。”

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傅清妍知道,这不仅是张老栓一案的转机,更是她往后做《民间疾苦录》的底气——有皇帝的支持,有裴景明这样刚正的同僚,哪怕周显达再想打压,也拦不住她为百姓发声的路。

暗巷里的流云手

其实傅清妍从未刻意隐瞒家世。父亲傅远山曾是江南名镖师,晚年弃武从文考取秀才,却因伤病早逝。他临终前将祖传的“青锋匕”交给她,叹道:“清妍,傅家以武立身,以文传世。这匕首护过三代人平安,如今交给你——若遇危难,不必拘泥闺训,护己护人方是正道。”入京后,她怕“武门之女”的身份被质疑科举资格,才缄口不言。此刻袖中冰冷的匕鞘贴着手腕,仿佛父亲沉稳的叮咛。

查张老栓冤案的第二日,傅清妍跟着裴景明的下属去城郊找关键证人——粮库的老杂役刘老爹。刚拐进粮库后的暗巷,就见三个蒙面人握着短刀冲出来,刀光在暮色里闪着冷光,直逼刘老爹。

“小心!”傅清妍一把将刘老爹拉到身后,左手飞快拂过腰间——那里藏着柄父亲留给她的短匕,是傅家祖传的“青锋匕”,柄上刻着小小的“傅”字。她幼时跟着父亲学武,傅家虽是武术世家,却从不在江湖张扬,父亲教她“流云手”时总说:“习武不是为争强,是为护己、护想护的人。”

蒙面人见她拦路,挥刀就砍。傅清妍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刀锋,右手使出“流云手”的巧劲,扣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拧,短刀“当啷”落地;另一个蒙面人从侧面袭来,她脚尖点地,身形像柳絮般飘开,同时从袖中摸出枚铜钱,指尖一弹,正打在对方膝盖弯,那人“扑通”跪倒在地。第三个蒙面人见状,转身想跑,傅清妍早追上前,手肘顶住他后背,借力一推,那人重重撞在墙上,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裴景明的下属还没来得及拔刀,蒙面人已全被制住。刘老爹看得目瞪口呆,颤声问:“傅、傅大人,您……您还会武功?”

傅清妍收起短匕,拍了拍袖口的灰,语气平静:“家传的一些粗浅功夫,用来自保罢了。”

这时,裴景明带着人赶到,见地上绑着的蒙面人,又看了看傅清妍,眼中满是惊讶:“傅编修,这是……”

“是李三派来灭口的。”傅清妍蹲下身,解开其中一个蒙面人的面罩,果然是粮库的打手,“我家原是江南武术世家,父亲是当地武师,教我武功是怕我一个女子在外受欺。后来父亲去世,我带着他的匕首来京赶考,没敢说这事,怕人说我‘武夫无文’,误了做文书的事。”

裴景明恍然大悟,想起之前傅清妍走访流民棚,总敢孤身去偏僻地方,遇到地痞也能从容应对,原来都是有底气的:“傅编修深藏不露!若不是你,今日刘老爹怕是要遭毒手,这案子也断了线索。”

后来审蒙面人时,果然供出是李三怕刘老爹揭发他私吞官粮、嫁祸张老栓,才派他们来灭口。傅清妍的武功,成了破局的关键——不仅护住了证人,还从蒙面人身上搜出了李三私吞粮款的账本碎片,成了定罪的铁证。

江景行几人知道后,张砚辞最先拍着大腿笑:“难怪清妍姐之前敢一个人去流民棚!原来还有这本事,我之前还想护着你,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傅清妍笑着拿出那柄青锋匕,给他们看柄上的“傅”字:“我爹总说,文能提笔写民生,武能抬手护弱小,才是真本事。以前我总觉得武功是累赘,怕人说我‘不似女子’,现在才懂,这是我能走下去的底气。”

老秀才也笑着点头:“好!文武双全,既敢为百姓写冤屈,又能护百姓周全,你爹若泉下有知,定会骄傲。”

往后查案时,傅清妍依旧带着短匕,却不再刻意隐瞒。遇到偏僻难行的山路,她能扶着同僚稳步走;遇到刁民闹事,她也能从容应对,却从不用武功伤人,只凭巧劲制住。旁人再不敢因她是女子而轻视,连周显达见了她,也多了几分忌惮——他原以为能靠刁难逼她退缩,却没料到,这女子不仅有文才,还有一身能护己护人的硬功夫,比许多只会耍嘴皮子的官员,强了百倍。

傅清妍知道,父亲教她的不仅是武功,更是“不怯、不馁”的劲——文能安天下,武能定风波,这才是她傅家的传承,也是她能在朝堂上为百姓发声的最大底气。

大理寺外的玄衣影

李三的账本碎片刚送到大理寺,衙门外就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玄镜司的人到了。为首的玄镜司统领沈砚,一身玄色劲装,腰佩绣春刀,面无表情地推开围上来的衙役,径直走到裴景明面前,递上一份鎏金令牌:“裴寺卿,奉陛下密令,李三案涉及官粮走私,恐牵出朝中勾结,交由玄镜司彻查,大理寺即刻移交所有卷宗与证人。”

裴景明接过令牌,指尖微凉——玄镜司直归皇帝管辖,专查“涉密大案”,寻常案件从不过问,如今突然插手李三这桩“小案”,分明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他刚要开口,沈砚的目光已扫向站在一旁的傅清妍,眼神锐利如刀:“傅编修,听闻此案的关键证词与证物,多由你收集?一并交来吧。”

傅清妍敏锐捕捉到沈砚腰间令牌的鎏金纹路——那是玄镜司“特敕查案”的标记,非谋逆大案不可启用。她心头一凛:李三区区粮库管事,怎会惊动玄镜司?除非……此案背后牵扯之人,位高至此!她不由攥紧证词,纸页边缘被指节压出深痕。

傅清妍握紧了袖中的青锋匕,面上却丝毫不慌:“沈统领,李三案是京兆府枉判的流民冤案,涉及的不过是两石官粮与五十两白银,何来‘官粮走私’与‘朝中勾结’?玄镜司若要接手,总得给大理寺、给百姓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

“说法?”沈砚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压迫感扑面而来,“玄镜司查案,无需向旁人解释。傅编修若是识趣,便交出证物;若是不识趣,休怪本统领以‘妨碍查案’论处。”

“你敢!”张砚辞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挡在傅清妍身前,“清妍姐是奉旨编修《民间疾苦录》,收集证词是分内之事,你凭什么抓她?”

沈砚刚要抬手,傅清妍已侧身避开张砚辞,挡在他前面,同时从怀中掏出那份流民签字画押的证词,摊在沈砚面前:“沈统领请看,这上面有三十七个流民的手印,他们都是张老栓冤案的目击者。玄镜司若真为‘查案’,便该让真相大白;若只是为了掩盖某些人的罪行,傅清妍便是拼着‘妨碍查案’的罪名,也绝不会交出游击队。”

她话音刚落,江景行与柳文轩也赶到了——江景行手里拿着翰林院的文书,柳文轩则捧着刚从京兆府调出来的旧卷宗。“沈统领,”江景行将文书递过去,“陛下曾下旨,《民间疾苦录》所涉案件,翰林院可参与复核。李三案既在录中,翰林院有权监督,玄镜司若强行接手,怕是不合规矩。”

沈砚看着眼前的几人,眉头微蹙——傅清妍有武功傍身,眼神里没有半分惧意;江景行持着翰林院文书,占着“奉旨”的理;裴景明虽未多言,却挡在刘老爹身前,显然不愿交出证人。他心里清楚,这案子背后牵扯着周显达——周显达的兄长是玄镜司的副统领,此次让玄镜司插手,就是为了护住李三,不让案子牵扯出更多人。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马蹄声,老秀才拄着拐杖,身后跟着几个秀才巷的邻居,手里举着写有“还流民公道”的木牌,慢慢走过来:“沈统领,老身虽不懂朝堂规矩,却知道‘民为根本’。张老栓是个老实人,若玄镜司真要查案,便该当着百姓的面查,别让大伙觉得,这京城的天,只护着当官的。”

沈砚看着围上来的百姓,又看了看傅清妍手中的证词,终于松了口气——他虽受命于副统领,却也不愿做那“欺民”之事。“好,”他收起令牌,语气稍缓,“卷宗与证人暂留大理寺,但玄镜司会派专人监督查案,若有任何隐瞒,休怪本统领不客气。”

说罢,他带着玄镜司的人转身离开,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傅清妍看着手中的证词,轻轻舒了口气——她知道,玄镜司的介入只是开始,周显达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有裴景明的刚正,有江景行几人的支持,还有百姓的信任,她便不怕。

裴景明拍了拍她的肩:“傅编修,接下来的查案,咱们得更谨慎些。”

傅清妍点头,指尖抚过袖中的青锋匕——父亲教她的“流云手”,不仅能护人,更能护这世间的公道。她定要让张老栓沉冤得雪,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蛀虫,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