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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狼佩昭疑·灵脉劫起(2 / 2)

晚课时分的禅院浸在暖黄的灯影里,二十余盏青灯沿殿柱排列,灯芯跳动的微光映着供桌上的琉璃瓶,瓶中半枯的莲蓬垂着细籽,落在青砖上发出细碎的响。诵经声从僧人们的唇间漫出,裹着檀香的气息绕着梁柱打转,武如烟坐在最后排的蒲团上,指尖捻着串老松木珠——是父亲去年在终南山伐木时亲手削的,珠身上还留着深浅不一的木纹,像刻着山间的风霜。

她的目光却悄悄越过僧人的肩,落在殿外的老槐树上:瞎眼老妪正蹲在树影里捡药草,枯瘦的手指在枯草间摸索,偶尔咳嗽几声,胸口起伏得厉害。前日她就见老妪在山脚下采甘草,说要治孙儿的咳疾,今日竟又爬上山来,想来是山下的药草被采光了。

待“阿弥陀佛”的收尾声落,武如烟攥着袖中裹好的甘草快步走出殿门。甘草是她清晨在药圃摘的,晒了半日,还带着点阳光的暖香。她蹲到老妪身边,将甘草轻轻放在她手里,声音放得极柔:“婆婆,这是禅院后圃晒的甘草,住持说沾了佛前的灯气,煎水给孩子喝,能止咳。”

老妪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枯手紧紧攥着甘草,指节泛出青白:“姑娘又给老身送药?真是菩萨派来的好人啊。”她摸索着要起身,武如烟连忙扶她,广袖扫过老妪膝头的草屑,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冰凉的手——这才发现老妪的袖口破了个洞,露出冻得发红的手腕。

“姑娘心细,连老妪袖口的破洞都留意着。”一道温和的女声从树后传来,柳汀兰提着只素色布包走出来,裙角沾着些槐叶的绿。她是城中“汀兰布庄”的东家,惯常穿一身月白襦裙,袖口绣着细巧的兰草纹,走在禅院里,倒像株沾着露的兰。她手里的布包鼓鼓的,显然是刚给禅院送完布施的布匹。

柳汀兰身旁跟着陈默,他一身玄色劲装衬得身形挺拔,腰间的查案簿用深蓝色绸带系着,封皮上还沾着晨雾的湿痕。他没立刻说话,只从怀中掏出支炭笔,低头在簿子上快速勾画——画的是武如烟扶着老妪的轮廓,笔尖顿了顿,又在旁侧添了行小字:“酉时三刻,禅院外赠药,无异常妖气。”

“陈校尉,”柳汀兰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声音压得低了些,眼尾却带着浅淡的笑意,“你看这位姑娘,帮老妪拢药草时连指腹都透着轻,哪像是传闻中‘祸乱山林’的妖类?许是山下村民看错了。”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陈默的侧脸——灯影落在他的下颌线,将原本冷硬的线条柔化了几分,她的耳尖悄悄泛起红,连忙垂下眼,假装整理布包的系带。

陈默“嗯”了一声,炭笔在簿子上又划了道痕,却没抬头看她,目光仍停留在武如烟的方向:“查案需凭实证,不可凭观感定论。”话虽严谨,指尖却没再添任何“可疑”的标注,炭笔悬在纸页上方,最终轻轻搁回了笔囊。

而不远处的山道旁,林薇正站在一棵老松的阴影里,松针的碎影落在她的青色文书服上,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她方才跟着陈默来禅院,本想一同观察,却见他与柳汀兰并肩站在树后,柳汀兰拉他袖口时,他竟没避开——那是连她这个常年并肩查案的同僚,都少有的亲近。

林薇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刀柄,冰冷的铁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却压不住心口的涩意。她想起前日在山下茶馆,陈默还跟她讨论“柳汀兰是否知情”,此刻却任由那位布庄东家在身旁絮语,连查案簿都放慢了记录的速度。松风吹过,带起她发间的青丝带,丝带缠在指节上,像绕着一团解不开的闷气,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发沉。

武如烟似有察觉,忽然抬头望向松影的方向,目光与林薇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的眼底没有惊讶,只带着点浅淡的温和,像风吹过湖面的涟漪,随即又低下头,帮老妪将药草仔细捆成束,递到她怀里:“婆婆慢走,山下露重,早些回家。”

武如烟送老妪下山时,衣角忽然被风卷得一扬——袖中那片从雀巢旁拾起的黑羽毛,竟顺着风往东边飘去,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最终落在山道旁一块刻着“东五十里·三清观”的残碑上。她指尖微动,那股熟悉的、带着腥气的妖气,正从东边的风里漫过来,比禅院荷塘边的更浓些。

回到禅院时,陈默正与柳汀兰站在山门处商议。炭笔在查案簿上划出清晰的痕,陈默指着簿子上的地图:“山下香客说,近日常有人在东边山林见黑影,方向大概是……”他的指尖落在“向东五十里”的位置,抬头时恰好撞见武如烟,“武姑娘方才去哪了?”

“送婆婆下山,顺便看了看东边的药草。”武如烟晃了晃手中半篮新采的柴胡,目光落在查案簿的地图上,“东边五十里有座废弃的三清观,三年前观里的道士突然失踪,之后就常有人说那里闹邪祟,婆婆的孙儿,就是前几日在那附近采药后开始咳的。”

柳汀兰闻言,脸色微变,下意识攥紧了布包的系带:“我……我前几日给布庄收账,路过那片山林,确实见三清观的方向飘着黑烟,当时还以为是山火,现在想来,怕是跟妖物有关。”她看向陈默,眼底带着几分担忧,“陈校尉若要去查,可得多带些人手,那地方太偏,万一遇到危险……”

“不必,我与林文书去即可。”陈默合上查案簿,转身就往马厩走。林薇不知何时已牵来两匹马,玄色劲装的袖口沾着松针,见陈默过来,她将马缰递过去,语气比往常沉了些:“我已经检查过马匹,带了足够的符纸和干粮,随时能走。”她的目光掠过柳汀兰,没多停留,只对陈默点了点头。

武如烟忽然上前一步,将一小包晒干的甘草塞到陈默手里:“三清观附近的溪水偏寒,煮些甘草水喝能驱寒。另外,观里的窗棂都朽了,入夜后风大,若要过夜,记得堵上窗缝。”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陈默的手背,带着点微凉的暖意——那是常年与药草打交道的温度,却让陈默想起荷塘边她指尖的暖光,心里莫名一动。

两刻钟后,陈默与林薇的马蹄声顺着山道往东去。柳汀兰站在山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从布包里取出一块小巧的青铜镜——镜背刻着的狼头纹,与之前雀巢旁的黑羽毛尖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她轻轻摩挲着镜纹,低声自语:“可别让他们太早发现……”

而山道旁的树林里,武如烟正隐在树影中,望着向东而去的马蹄印。她袖中的黑羽毛再次发烫,指尖泛起极淡的暖光——那股妖气在三清观的方向聚得越来越浓,且不止有妖物的气息,还混着一股熟悉的、属于人的阴邪之气,像三年前“赤瞳妖”作乱时,她在父亲的旧案牍上闻到的味道。

“向东五十里……”武如烟轻声重复着,转身往禅院的药圃走。她得去取些东西——父亲留下的那本《驱邪录》里,记载着三清观道士失踪的秘闻,当时她只当是传说,如今看来,那根本不是闹邪祟,而是有人在那里藏了东西,或者说,藏了“活物”。

陈默与林薇的马行至半途,林薇忽然勒住马缰,指着前方的岔路:“你看,这条路的草有被踩过的痕迹,不是咱们常走的官道,方向正好对着三清观。”她翻身下马,蹲下身仔细查看——草叶上沾着一点黑色的粉末,与之前在禅院发现的黑灰一模一样。

“是崔氏私兵的痕迹。”陈默也下了马,指尖捻起那点黑灰,放在鼻尖轻嗅,“这是他们常用的迷烟配料,看来不止妖物,崔氏的人也去过三清观。”他翻身上马,目光变得锐利:“加快速度,说不定能赶上。”

夕阳西下时,他们终于看到了三清观的轮廓。道观的朱红大门早已朽坏,斜斜地挂在门轴上,门楣上的“三清观”三个字被黑烟熏得发黑。院内的杂草长得比人高,几棵枯树的枝桠伸向天空,像干枯的手指。林薇刚要推门,陈默突然拉住她:“等等,有血腥味。”

顺着血腥味往观内走,绕过残破的三清殿,后院的井边躺着一只死去的山兔——兔身没有伤口,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嘴角还残留着那股熟悉的腥气。井栏上沾着几根黑羽毛,与禅院发现的一模一样,且羽毛上的腥气更重,像是刚落下不久。

“这井有问题。”林薇拔出佩刀,用刀鞘搅动井水——水面泛着一层油光,井底隐约有黑影晃动。陈默从怀中掏出符纸,刚要贴上井栏,突然听到观外传来马蹄声——是柳汀兰!她提着个食盒,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陈校尉,我……我怕你们没带吃的,特意做了些糕点送过来。”

她的目光扫过井边的黑羽毛,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陈默盯着她的裙摆——裙角沾着的草屑,与岔路上被踩过的草叶一模一样,且她的袖口,还残留着一点未擦干净的黑色粉末。

就在这时,井底突然传来“咕咚”一声闷响,黑影猛地往上窜——是一只通体发黑的狐狸,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嘴里叼着一块破碎的布片,布片上绣着的兰草纹,与柳汀兰袖口的一模一样!

黑狐叼着兰草纹布片,红瞳扫过众人,猛地从井栏跃下,竟直扑柳汀兰!林薇拔刀欲拦,却见一道浅灰身影从观外飘来——是位身披粗布僧袍的僧人,手中捻着串菩提念珠,脚步轻得像踏在云絮上,只一扬袖,一股清润的风便裹住黑狐,让它动弹不得。

“惠能法师?”陈默瞳孔微缩。他曾在长安大慈恩寺见过这位法师,传闻他云游四方,专解世间邪祟,却没想到会在此处相遇。惠能法师颔首,念珠在指尖转了一圈,黑狐身上的黑气竟如退潮般消散,露出原本的毛色——是只普通的白狐,只是被妖气染成了黑色。

“此狐无恶念,只是被人用‘腐心香’迷了心智。”惠能法师的声音像山涧清泉,落在三清观的破殿里,竟压下了院外的风声,“观中妖气虽重,却非妖物本源,是人心贪念所化。”他目光扫过柳汀兰,语气温和却带着穿透力:“女施主袖中藏的青铜镜,镜背狼纹引妖,可若不是你心存侥幸,又怎会被人利用?”

柳汀兰浑身一颤,布包“啪”地掉在地上,青铜镜滚了出来。她蹲下身,指尖攥着镜缘,声音发颤:“是崔氏……他们抓了我孙儿,说只要我引你们来三清观,再用这镜子聚妖,就放了孩子。我……我也是没办法。”

林薇的刀松了些,却仍警惕地看着她:“那你为何送糕点来?也是崔氏的吩咐?”

“是,也不是。”柳汀兰抹了把泪,从食盒底层掏出张纸条,“我怕你们出事,偷偷在糕点里放了醒神草,还写了这张纸条,想告诉你们崔氏在观中设了陷阱——他们说,等妖物缠住你们,就放火烧观。”

惠能法师走到井边,弯腰捡起黑狐丢下的兰草纹布片,布片边缘沾着点暗红色的膏状物体。他指尖捻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是‘赤瞳膏’,三年前‘赤瞳妖’作乱时,就用这东西引过山中精怪。看来崔氏不仅勾结外族,还想重召当年的邪祟。”

陈默接过布片,想起武如烟提过的《驱邪录》,心里忽然有了头绪:“法师可知这‘赤瞳膏’的解法?”

“解法在人心,也在‘净心草’。”惠能法师指向观后墙的杂草丛,那里长着几株开着白色小花的草,“此草能驱腐心香的迷障,但若想彻底除妖,还需找到‘赤瞳膏’的炼制地——那地方必聚满怨气,寻常人靠近,会被心魔所扰。”他将菩提念珠取下一颗,递给陈默:“这颗念珠浸过十年佛灯油,可护你们心神不被怨气侵噬。只是切记,见妖易,见心难,莫要被眼前的邪祟乱了道心。”

话音刚落,观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还夹杂着崔氏私兵的呼喝:“里面的人听着,乖乖出来受缚,不然我们就放火了!”

惠能法师抬手将黑狐放归草丛,狐身的黑气已散得干净,它回头望了众人一眼,钻进了树林。“老衲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从观后小路走。”他整理了下僧袍,拿起靠在殿柱旁的禅杖,“小路尽头有座土地庙,武姑娘应该已在那里等你们——她心有善念,道心初显,是能助你们破局的人。”

陈默握紧念珠,对惠能法师拱手:“多谢法师相助!”

惠能法师笑了笑,转身走向观门,禅杖在破砖上敲出笃笃的声响,竟让私兵的呼喝声都顿了顿。“阿弥陀佛,施主们手持利刃,围堵一座废观,是想向三清道祖请罪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私兵耳中,几人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陈默趁机带着林薇和柳汀兰往后门走,柳汀兰边走边擦泪:“我孙儿还在崔氏手里,我该怎么办?”

“你先跟我们去土地庙,”林薇放缓了语气,“武姑娘懂药理,或许能帮你想办法,而且陈校尉定会帮你救回孙儿——他从不会见死不救。”

观后的小路布满荆棘,夕阳的余晖透过树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陈默走在最前,手中的念珠微微发烫,他想起惠能法师说的“见妖易,见心难”,又想起武如烟在禅院救雀、赠甘草的模样,忽然明白,所谓道心,或许不是斩尽杀绝,而是在邪祟面前,仍能守住心底的善念——就像武如烟,就像此刻愿意回头的柳汀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果然出现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庙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陈默推开门,只见武如烟正坐在庙内的石凳上,面前摆着个药钵,里面捣着的,正是惠能法师提到的净心草。

“你们来了。”武如烟抬头,眼底带着点浅淡的笑意,“惠能法师托山雀传信,说你们会来这里,我特意采了净心草,煮了些水,能解腐心香的毒。”她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草药水递到柳汀兰手中,“女施主先喝了吧,你孙儿的事,我们慢慢想办法。”

柳汀兰接过碗,泪水又忍不住落下来,这一次,却是感激的泪。庙外的风声依旧,可庙内的灯光与草药香,却让众人的心都安定了几分——有惠能法师的指引,有武如烟的相助,还有彼此间渐渐生出的信任,即便前路仍有妖祟与阴谋,他们也不再是孤军奋战。

土地庙的油灯燃到半夜,灯芯结了层灯花,昏黄的光裹着草药香,落在众人紧绷的脸上。柳汀兰刚喝完第二碗净心草水,庙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不是私兵的马蹄声,是带着粗粝气息的脚步声,还混着猎犬低低的呜咽。

陈默瞬间按住腰间佩刀,林薇已吹灭油灯,贴着庙门往外看:月光下,五个背着猎弓、腰挂兽皮袋的人影正慢慢靠近,领头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猎人,手里握着柄磨得雪亮的猎刀,身后的年轻猎手们都端着弓箭,箭尖对准庙门,却没立刻动手。

“里面的是玄镜司的大人?”老猎人的声音沙哑,像被山风磨过,“俺们是山下黑松村的猎人队,这几日山林不太平,见着庙有灯,怕是什么邪祟,才过来看看。”

武如烟轻声对陈默点头:“是黑松村的赵伯,去年我在山采药,遇着熊瞎子,还是他救的我。”她推开庙门,月光落在她的红衣上,“赵伯,是我,武如烟。”

赵伯眯眼看清她,立刻挥手让猎手们放下弓箭:“武姑娘?你咋在这儿?这几日山林里邪门得很,俺们队里的二柱,前儿去黑风口找猎物,到现在还没回来,只留下半张沾着黑灰的猎网——跟你们前几日在禅院找的那灰一模一样。”

陈默走出庙门,亮了亮玄镜司的令牌:“赵伯,我们在查崔氏私兵和妖物的事,你说的黑风口,具体在哪个方向?”

“往东再走二十里,那地方风大,常年刮着黑风,崔氏的人半个月前就去了,还不许俺们靠近。”赵伯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溅起来,照亮他手里的猎网残片,“二柱留下的这网,上面除了黑灰,还有股腥气,跟俺们前儿见着的‘疯狼’一个味——那狼眼睛是红的,见着活物就扑,俺们射了三箭才弄死,剥皮时发现它肚子里,竟有块绣着狼头的布片。”

武如烟突然攥紧袖中的木珠:“是赤瞳膏!被这膏气染过的野兽,都会变得疯癫,跟之前的黑狐一样。”她看向赵伯,“你们有没有见着崔氏的人运过陶罐?赤瞳膏需要用陶罐炼制,还得掺着活人或精怪的怨气。”

“陶罐?”旁边的年轻猎手小五突然开口,声音发颤,“俺前儿躲在黑风口的石缝里,见他们抬着十几个陶罐,往山洞里运,还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哭声——像……像柳东家布庄里的丫鬟!”

柳汀兰猛地站起来,手指攥得发白:“是小翠!她是我孙儿的奶娘,崔氏说她‘不听话’,把她带走了!孙儿……孙儿肯定也在那山洞里!”

赵伯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沉下来:“柳东家别急,俺们猎人队最熟黑风口的路,那山洞有两个出口,一个通着崔氏的营地,一个藏在瀑布后面,俺们能带你从瀑布那边绕进去。”他转头对陈默道,“崔氏的人有刀有箭,俺们虽比不过玄镜司的功夫,但山里的陷阱、追踪的本事,俺们还是有的——就当是为了找二柱,也为了这山林的太平,俺们跟你们一起去!”

陈默看着猎人队成员们坚定的眼神——老赵伯的猎刀上还沾着兽血,小五的箭囊里只剩半袋箭,另一个年轻猎手的裤腿破了个洞,露出被树枝刮伤的血痕,却没一个人往后退。他想起惠能法师说的“道心在善念”,这些靠山林吃饭的猎人,护的是家园,守的也是最朴素的道心。

“好!”陈默点头,从怀中掏出惠能法师给的菩提念珠,掰成五份,分给赵伯和猎手们,“这念珠能防怨气侵体,你们拿着。”他又看向武如烟,“武姑娘,你带的草药够不够?万一遇到疯癫的野兽,可能需要应急。”

武如烟打开药囊,里面除了净心草,还有晒干的紫苏、薄荷,甚至有一小包父亲留下的驱邪粉:“够,我再教你们用草药做些驱虫的药绳,黑风口的毒虫多,沾了妖气更凶。”

林薇已在地上铺开查案簿,借着月光勾画路线:“赵伯,你们说的瀑布出口,离山洞的陶罐存放处有多远?崔氏的营地大概有多少人?”

“瀑布离陶罐洞也就半里路,崔氏的人大概有二十来个,都带着刀,还有两个会用迷烟的。”赵伯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这里有个陷阱,是俺们去年挖的,能困住野猪,正好能用来挡私兵。”

众人正商议着,庙外的猎犬突然狂吠起来,耳朵贴在地上,对着黑风口的方向呜咽不止。赵伯脸色一变:“不好,是黑风!这风一刮,崔氏的人可能要动陶罐了!”

陈默立刻起身,将查案簿收好:“现在就走!林薇,你跟我走前面;赵伯,你们带着柳东家走中间,注意陷阱;武姑娘,你断后,用草药绳做标记,方便后续找人。”

月光被乌云遮住,山林里瞬间暗下来,只有猎手们点燃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武如烟走在最后,指尖捏着一小撮驱邪粉,时不时往路边的石头上撒——粉遇着妖气会变成红色,像条无声的指引。她望着前面众人的背影,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道心”:不是独自一人斩妖除魔,是有人愿意为了陌生人的安危,举着猎刀走进黑风;是有人明知前路有险,还愿意把后背交给彼此。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黑风口的风果然刮了起来,带着股刺鼻的腥气,吹得火把火星乱溅。小五突然指着前方:“看!那就是瀑布!”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月光下,一道白练似的瀑布从崖上落下,水雾里隐约能看见个黑黢黢的洞口——正是崔氏藏陶罐的地方。

赵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兽皮袋里掏出个竹哨,轻轻吹了声——哨音尖锐却短促,是猎人队召唤猎犬的信号。很快,躲在暗处的猎犬跑了过来,蹭了蹭赵伯的手,对着洞口低吠。

“里面有动静。”陈默压低声音,拔出佩刀,“武姑娘,你准备好净心草,若见着疯癫的野兽或人,立刻用药;柳东家,你跟紧小五,别出声;赵伯,麻烦你们用弓箭盯着洞口两侧,防止私兵偷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火把的光映着每个人紧绷的脸。洞口的腥气越来越重,隐约能听见陶罐碰撞的“哐当”声,还有崔氏私兵粗声的喝骂——他们,终于找到赤瞳膏的炼制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