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城内一处隐秘的楼阁之中,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斑驳跳跃。陈默神色凝重,对面坐着的正是玄镜司的沈沧溟。沈沧溟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束着墨玉腰带,面容冷峻,目光如炬,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陈默,我知你身手不凡,且心怀正义。如今玄镜司‘暗部’正需你这样的人才。”沈沧溟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有力。
陈默微微皱眉,心中思索着其中利弊。他本就一心追查长公主失踪以及黑风寨与北狄勾结之事,若能加入玄镜司“暗部”,或许能获取更多线索。“沈大人,不知加入‘暗部’,我需担任何种职责?”陈默直视沈沧溟的双眼,问道。
沈沧溟微微点头,似乎对陈默的谨慎颇为赞赏。“近来,观测者势力在长安城中蠢蠢欲动,且有迹象表明他们与突厥暗中往来。我希望你以‘青雀’为代号,潜入其中,查清他们与突厥的联系。”沈沧溟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递向陈默。
“这是易容膏,只要涂抹于面部,便可随意变换容貌,助你顺利完成任务。”沈沧溟解释道。
陈默接过玉盒,打开一看,只见膏体细腻,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然而,作为曾在现代世界浸淫编程领域的他,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和谨慎。他不动声色地运转自己独有的“系统”(这系统在穿越后竟意外保留,且能对一些事物进行简单扫描分析),对易容膏进行扫描。
须臾,系统反馈的信息让陈默心中一凛,这易容膏中竟含有追踪成分。陈默心中暗忖,沈沧溟此举是何用意?是对自己不信任,还是另有隐情?但此刻,他并未表露分毫,只是将玉盒收好,拱手道:“多谢沈大人信任,陈默定当全力以赴。”
沈沧溟看着陈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似乎在考量着什么。“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暗部’的‘青雀’。切记,任务重大,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有进展,可通过‘暗部’密道与我联系。”沈沧溟叮嘱道。
陈默点头,深知自己已踏入一个更为复杂的棋局之中,而这易容膏中的追踪成分,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变数,他不得而知。但为了查明真相,救回长公主,他已下定决心,哪怕前路荆棘密布,也绝不退缩。
陈默捏着玉盒步出玄镜司暗巷时,檐角铜铃正被夜风扯出碎响。朱雀坊东首的听雨轩是观测者新据点,二楼临窗位置总坐着个穿靛蓝襕衫的书生,案头《算经十书》压着半阙突厥文密信——这是三日前暗桩传来的情报。
子时三刻,陈默将易容膏抹上左颊,青灰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眨眼间化作个虬髯胡商。他贴着坊墙转入听雨轩后门,门环叩出三长两短的节奏。开门的小厮刚要查验令牌,陈默突然扣住他腕脉,指尖的青铜指套抵住咽喉:唐枫在吗?突厥人送来的火油配方有误。
西厢传来茶盏碎裂声,三枚透骨钉破空而至。陈默旋身避开,袖中银梭镖精准钉在窗棂上,镖尾红绸系着的狼牙令牌晃出冷光。门帘掀起时,唐枫的紫袍扫过满地碎瓷,他腰间玉鱼符却指向陈默左襟——那里绣着观测者的暗纹,针脚细密如突厥狼头图腾。
阿史那云要的是连环火油罐车设计图。唐枫捻着佛珠冷笑,身后八个刀手已封住去路,你送来的图纸连万向轮都没标,当我们是草原蛮子?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系统扫描显示唐枫袖中有微型弩机,而窗外三十步处的槐树上,分明藏着玄镜司的追踪信鸽——看来沈沧溟的追踪成分已生效。他忽然仰头大笑,从怀中掏出羊皮卷掷在地上:图纸确实有误,但这是我亲自改良的。展开的图纸上,原本的火油罐车竟多了机关暗格,可藏十斤火药。
唐枫的目光被图纸吸引的瞬间,陈默已欺身近前。左手扣住唐枫咽喉,右手短刀抵住其腰间玉鱼符:带我去见阿史那云,否则这刀会先割开你的喉管。刀身映出唐枫扭曲的脸,陈默余光瞥见信鸽振翅飞起,嘴角勾起冷笑——既然沈沧溟要追踪,不如让他看看更有趣的戏码。
他们押着唐枫从密道出城时,灞桥的晨雾正浓。陈默将突厥联络人引至鬼哭峡,那里的岩石缝隙里藏着他昨夜埋下的震天雷。当阿史那云带着二十名突厥武士现身时,陈默猛地推开唐枫,震天雷的引线在风中明灭如鬼火。
爆炸的火光中,陈默扯掉易容面皮,露出原本容貌。他掷出淬毒银针逼退追兵,怀中的追踪信鸽突然冲天而起——这正是他要传递的信号。果不其然,半炷香后,玄镜司的骑兵从峡谷两侧杀出,沈沧溟的玄色披风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青雀,干得漂亮。沈沧溟策马而来,却见陈默突然反手扣住他手腕。寒光闪过,陈默手中已多了支淬毒玉簪,正是唐枫方才暗藏的杀招。系统扫描显示簪头毒液与突厥可汗卫队用毒完全一致。
沈大人,这玉簪该怎么解释?陈默冷笑,簪尖抵住沈沧溟咽喉。峡谷的风卷着硝烟掠过,陈默的灰布长衫下,暗藏的机关弩已瞄准沈沧溟心口——这个位置,正是方才唐枫要刺的地方。
沈沧溟的瞳孔在晨光中骤然收缩,喉间溢出低笑:陈默,你果然多疑得可爱。他抬手轻轻推开玉簪,指尖划过陈默掌心那道三日前救长公主时留下的刀伤,你可知这毒簪,原是要刺向谁的心脏?
峡谷深处传来马蹄声,一队玄甲骑兵疾驰而至。为首的将领掀开面甲,竟是陈默素未谋面的舅父李崇晦——长安有名的鸿胪寺少卿。他翻身下马时,腰间鱼符晃出突厥金狼图腾的暗纹:青雀侄儿,你舅妈让我带句话。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中,舅妈李英是晋阳李氏旁支,三年前病逝于陇右道。此刻李崇晦掏出的鎏金银盒里,却躺着半片雕着曼陀罗花的翡翠耳坠,正是李英的陪嫁之物。系统扫描显示耳坠夹层藏着突厥文密语:突厥王庭已布下天罗,青雀小心玄镜司。
你舅妈根本没死。沈沧溟突然开口,指尖叩在陈默腰间的狼牙令牌上,她就是观测者的曼陀罗,而这块令牌,正是当年长公主失踪时从突厥可汗卫队夺来的。
李崇晦将银盒按进陈默掌心:昨夜你舅母托人送来此物,说三日后酉时,太极宫承天门的飞檐会有突厥刺客。他忽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十字伤疤,这是四年前替你舅妈挡下的突厥弯刀。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系统扫描显示银盒内侧刻着细微的璇玑图,破译后竟是长公主笔迹:青雀速来陇右道玉门关,火油配方藏在莫高窟第321窟飞天壁画第三根飘带。
灞河的晨雾忽然被马蹄声撕碎,一队轻骑兵从北岸杀来。当先之人戴着青铜鬼面,手中弯刀却耍出少林达摩院的招式——正是消失多日的萧寒江。他甩出九节鞭缠住陈默手腕,将他拽上马背:先跟我走!你舅母在崇仁坊药庐等你,她中了突厥的七日断肠散
沈沧溟的玄甲军与萧寒江的骑兵在峡谷中混战。陈默被带着冲出重围时,瞥见李崇晦将半片耳坠吞入口中,突然口吐黑血倒在马下。萧寒江甩出三枚透骨钉逼退追兵,压低声音道:李英根本不是你舅妈,她是长公主的影卫,当年为救你被突厥人换了容貌!
崇仁坊济世堂药庐内,檀香混着血腥气。榻上妇人蒙着纱巾,露出的眼尾有突厥刺青。她颤抖着抓住陈默的手,指尖塞给他半块虎符:这是开启陇右道军械库的...咳...突然喷出黑血,纱巾滑落,赫然是崔砚青的容貌!
系统疯狂闪烁红光,扫描结果让陈默如坠冰窟——这具身体的dNA与长公主李静姝匹配度达98%。窗外传来密集的羽箭破空声,萧寒江踢开药柜,露出密道入口:突厥狼卫追来了!先去玉门关,长公主的秘密都在那里!
陈默抱着冲进密道时,身后传来沈沧溟的呼喊:青雀,别忘了你真正的名字是李守敬!密道尽头,月光映着玉门关的城楼,而陈默怀中的,正在他臂弯中渐渐失去体温,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意。
玉门关的月光在马背上碎成银鳞。萧寒江的青骓马踏碎晨雾,陈默怀中的渐渐冷透,虎符硌着肋骨生疼。三里外传来突厥狼卫的号角,惊起城头宿鸦。
把尸体给我!萧寒江突然勒马,将陈默拽向另一匹枣红马。系统扫描显示枣红马后臀烙着玄镜司暗纹,马鞍下藏着十二支淬毒弩箭。陈默刚将尸体递过去,萧寒江已割开马缰,两匹马分头狂奔。
往烽燧台跑!萧寒江的声音裹着风沙,陈默这才发现他的九节鞭尾端系着莫高窟飞天壁画的拓片。系统自动解析出拓片背面的突厥文:火油配方藏在鸣沙山月牙泉底。
突厥狼卫的马蹄声近在耳畔。陈默摸到马鞍下的机关,扣动机括的瞬间,十二支弩箭破空而出。当先的突厥武士咽喉中箭栽落马下,后面的骑手被绊倒,人仰马翻堵住隘口。
用这个!萧寒江抛来个青铜罗盘,中心指针直指玉门关西南角。陈默催动枣红马冲下陡坡,却见前方沙地上突然隆起无数黑色藤蔓——是突厥的噬骨藤,专吸人血。系统扫描显示藤蔓弱点在根须处,陈默甩出短刀割断最近的主根,藤蔓瞬间枯萎成灰。
玉门关城楼在望时,陈默突然发现萧寒江的青骓马速度变慢。月光下,那匹马的侧腹插着支淬毒弩箭,正是方才突厥人射出的。别管我!萧寒江咬碎口中解毒丸,将怀中尸体推向陈默,带着虎符去月牙泉,长公主在等你!
陈默接住尸体的刹那,系统突然弹出长公主影像。那是段模糊的记忆碎片:年幼的自己被长公主抱在怀中,她颈间的玉佩与虎符纹路吻合。守敬,你要记住...影像戛然而止,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突厥狼卫的包围圈正在缩小。陈默催马冲上一处沙丘,却见沙丘后是深不见底的雅丹峡谷。他勒住缰绳,虎符突然发出蜂鸣,峡谷深处亮起幽蓝光芒——是长公主布置的星轨机关。系统自动生成破解方案,陈默依序踩踏沙地上的星图纹路,机关轰然开启,露出直通月牙泉的密道。
快下去!萧寒江从后赶来,将陈默推入密道。陈默在坠落瞬间抓住岩壁藤蔓,回头看见萧寒江被突厥狼卫围住。他扯下青铜鬼面,露出左颊的突厥刺青——竟是当年被黑风寨杀害的周彪!
我是长公主的暗桩。萧寒江甩出九节鞭缠住陈默手腕,将他拽向更深的洞窟,四年前张十甫劫杀商队,是我救了长公主!洞窟石壁上突然浮现出突厥文血书,系统扫描显示是长公主笔迹:守敬,当你看到这些字时,我已启动天枢计划。玉门关下藏着能改变天下格局的秘密...
话音未落,洞窟顶部突然坍塌。陈默抱着虎符滚入月牙泉,冰凉的泉水没过头顶。他在下沉时看见泉底的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内射出的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前朝兵器与正在运转的星象仪。而在巨门中央,端坐着具身着凤袍的骸骨,颈间玉佩与虎符严丝合缝——正是失踪的长公主李静姝。
柳府西跨院的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陈默垂首扫着阶前积雪,袖口暗袋里的微型扫描仪正无声运转。穿过垂花门时,他瞥见廊柱上的缠枝莲纹——这与裴九溟黑袍下摆的星轨暗纹竟有七分相似。
青雀,书房在东厢第三间。耳麦里传来玄镜司暗桩的低语。陈默应了声,将扫帚靠在墙角,从怀中掏出柳府管家的腰牌。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铜锁发出细微的声,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柳彤政的尸体俯卧在紫檀木案前,右手五指张开,血手印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痕迹。陈默蹲下身,扫描仪蓝光扫过指缝间的朱砂残留——这是北镇抚司审讯专用的赤焰砂。地面血渍边缘有星芒状裂痕,系统自动比对数据库,显示与裴九溟黑袍上的紫微斗数纹路完全吻合。
你是谁?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陈默转身,见柳若薇倚在门框上,素白襦裙下摆沾着泥点,发间插着半支碎玉簪。她的目光扫过陈默腰间的鎏金荷包,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柳府管家的信物。
回二小姐,老奴是新来的管事。陈默垂眸作揖,袖中短刀抵住掌心。扫描仪显示柳若薇耳后有新鲜针孔,系统推测她可能被下了牵机散。
柳若薇踉跄着逼近,指尖划过书案上的《千金方》。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褪色的梅花瓣:父亲最讨厌梅花,这簪子是林婉秋姨娘所赠...她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指甲缝里渗出黑血,昨夜子时,我听见父亲在喊裴九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