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略显压抑的录制大棚，午后的阳光带着温度洒在影视城的青石板路上。
林远志和蒋沁芸并肩而行，周围是仿古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经常有穿着戏服的群演匆匆走过。
两人信步闲逛，在一个大型宫殿场景外驻足。里面正有一个仙侠剧剧组在拍摄，绿幕前，演员们穿着飘逸的古装，手持道具剑，比划着各种招式，嘴里念着拗口的咒语口诀，周围是忙碌的工作人员和冰冷的摄像机。
“噗——”蒋沁芸看着没有特效加持的现场，忍不住笑出声，“看起来好尴尬啊，那些法术场面，全靠演员信念感在撑。”
林远志倒是看得挺认真，闻言淡淡道：“自行脑补一下飞天遁地、光华万丈的效果，画面就会好看很多。医学上很多微观世界的变化，不也靠想象和理论模型来构建吗？”
蒋沁芸侧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问：“志哥，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林远志目光从拍摄现场收回，“刚开业时确实千头万绪，现在流程都理顺了，已经稳定很多。对了，你那个日本学妹爱子，她吃药后怎么样了？后来怎么没来复诊？症状有改善吗？”
“听她说出血是少了很多，口干也好转了，”蒋沁芸回忆道，“但腰还是会酸，没办法长时间练琴。她说准备等过几天忙完手头的事，就自己去复诊。”
她说着，促狭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远志，眨着眼问：“怎么这么关心她？难不成……对她一见钟情了？爱子那种娇小可爱型的，是你的菜？”
林远志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哪有这种事！”
“那你问那么仔细干嘛？”
“我是医生，跟进病人情况不是天经地义吗？”林远志语气理所当然，“倒是你，当初介绍她来，是真的想给我介绍病人，还是别有用心想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蒋沁芸立刻撇嘴，斩钉截铁地说：“我才不会干那种拉皮条的事！就是单纯觉得她病得有点奇怪，可能你能治而已。”
两人正说着，林远志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来电显示是“邢磊”，那位军区领导，便对蒋沁芸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走到一旁安静些的角落接听。
“林医生，没打扰你上班吧？”邢磊浑厚的声音传来。
“没有，邢先生。今天刚好休息，我在外地参加一个节目。”林远志如实相告。
“哦，那不打扰你录节目吧？”
“不打扰，有事请说。”
“是这样，”邢磊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欣慰和感激，“我女儿小秋，服了你开的药刚好一周，今天……今天已经清醒过来了！真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快！太感谢你了林医生！”
电话那头传来些许杂音，接着换成了段鸿雁急切又激动的声音：“林医生！是我！小秋她真的醒了！神志清楚，能认人，也能简单说几句话了！就是还说身上没力气，有点累，胃口也不太好。林医生，那个药方……现在需要怎么调整一下吗？”
林远志心中也为一周内取得如此效果感到满意，他沉稳地回答：“邢夫人，清醒了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乏力、纳差这些都是大病初愈、正气未复的正常表现，是小问题。原方清热泻火的力道可以稍微减轻一点，增加一些健脾益气、开胃的药物就行。我马上把调整后的药方发短信给您。”
“那……我们需要带小秋去你那边复诊吗？”段鸿雁不放心地问，“还是当面检查一下比较稳妥吧？”
“暂时不用。”林远志果断地说，“人刚清醒，需要静养，不宜奔波。先按新方子服用，观察后续变化，我们再随时电话联系。”
他深知，对于邢家这样的家庭，减少不必要的移动和外界接触，有时比药物更重要。
“好的好的！太谢谢你了林医生！真是……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段鸿雁连连道谢。
结束通话后，林远志走回蒋沁芸身边。
蒋沁芸歪着头看他：“啧啧，都‘出差’来录节目了，业务还这么繁忙？”
林远志收起手机，无奈地笑了笑：“病人家属可不管这个。”
蒋沁芸表示理解，随即兴致勃勃地提议：“志哥，晚上我们出去吃吧！别吃节目组那千篇一律的工作餐了，虽然能吃饱，但一点特色都没有。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我请！”
林远志想了想，点头同意：“也好。我也不太想和那么多不熟的人一起吃饭，而且他们总把我当免费医疗咨询台。”
蒋沁芸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很烦人对吧？不过这也说明志哥你现在知名度真的很高了。连很多以前对中医将信将疑的人，现在都开始转变看法了。”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人。”
林远志看了她一眼，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接话。
傍晚，两人离开影视城，在附近的商业圈找到了一家装修雅致、档次不错的餐厅。
落座点完餐后，蒋沁芸不像饿的样子，反而有点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
“你在等人？”林远志问。
“没有啊。”蒋沁芸收回目光，狡黠一笑，“我是看看有没有你的粉丝跑过来要合影签名。”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林远志失笑。
“那可不好说。”蒋沁芸一本正经地反驳，“你现在比很多二三线明星热度都高好不好？你都有粉丝后援会了，你自己不知道？”
林远志心中一动，看着她：“你知道粉丝团的事？”
蒋沁芸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含糊道：“偶然……在网上搜到的。”
林远志盯着她，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志高团’的团长吧？”
“噗——咳咳！”蒋沁芸差点被水呛到，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慌，连忙摆手，“怎么会啊！志哥你不要乱猜！我……我哪有那个闲工夫！”
林远志将信将疑：“可能真是我想多了。那种组织粉丝、追行程的事情，感觉像是小女生才会做的。”
蒋沁芸讪讪地笑了一下，语气有些微妙地反问：“难道我现在……在你眼里已经是大女生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客人进来，是一家老小。
其中一位中年妇女走过他们桌旁时，突然停下脚步，仔细盯着林远志看，然后惊喜地低呼：“啊！这不是林远志，林神医吗？”
这一声引来其他家人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
“林医生！您怎么来我们西陇市了？是打算在这边开分店吗？那太好了！”
“林医生，我母亲肺癌晚期，医院说没什么治疗价值了……中医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吗？求求您给看看……”
林远志微微蹙眉，抬手制止了对方急切的话语，语气平和但坚定：“不好意思，几位。我正在用餐，现在不方便讨论病情。”
那一家人这才意识到唐突，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连忙道歉：“啊，对对对，真是打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中年妇女还是不甘心，掏出手机，试探着问：“林医生，那……那能不能留张您的名片？我们有机会一定去广南找您！”
林远志看着对方殷切甚至带着哀求的眼神，无奈地暗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名片夹，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对方如获至宝，连连道谢后才跟着家人离开。
蒋沁芸看着这一幕，托着腮笑道：“看吧，还说没粉丝，这不都是？”
“他们只是凑巧认出我，更多的是想求医问药。”林远志纠正道。
“想找你看病、相信你、佩服你的，怎么不算粉丝了？”蒋沁芸反驳，“又不是非要又哭又喊要签名合照的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