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师姐，有何指教？”
“中医科春节后要取消的消息，我也听说了。”
“师姐，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当然不是，我安慰你干什么？你现在是我们医院的网红实习生，就算没了中医科，你也可以去别的科室。就算要去其他医院完成实习，也不会有什么困难。你的选择可比我们多了。”
“那师姐，你是提前来和我告别的吧？你认为我会离开广南？”
“算是……广南没了中医科，我相信你也不会继续待下去的。比如，我让你来我们儿科继续实习，你会愿意吗？你肯定不愿意的。”
“师姐你很挺了解我的。”
“春节过完，打算去哪里？想好了吗？”
“还没决定。师姐，你有什么好介绍？”
“我推荐你去第二人民医院中医科，我有个姑丈在那边当副院长。我可以跟他说一声，我相信他会收你的。上次我姥姥生日，家庭聚餐，他特地找我问起你的事情。”
“问了什么？”
“就是那些网上的新闻是不是属实。我说其他的不清楚，但我之间介绍了几个不好治的病人过去中医科，后来都有不错的疗效。他也听说了广南要去掉中医科的事情，所以打算招揽你过去。”
“原来你也是受人之托。”
“我现在也不会要你马上答复，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清楚，想好再联系我。我先走了。”
庄媛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高羽彤紧跟着就坐过来。
“林医生，庄医生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说可以介绍我去第二人民医院的中医科，问我有没有兴趣。”林远志实话实话。
“那你……怎么回答的？”
“她让我想好再联系她。”
“那你想去第二人民医院吗？”
“我还没想好。”
“就没想过……留下？毕竟，你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忽然又换一个新的地方，又要重新适应。”
林远志摇摇头，说道：“随缘吧，我现在的想法还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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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前市长从广南综合医院出院的消息就在网上扩散开来。
隔天早上，中医门诊就引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
五十七岁的市委退休女干部，姓柳，身材肥硕，脸泛红光。
“……看到王市长在你们这里治好多年肠胃病的消息，我就马上挂了号。”
林远志没有多问，昨晚挂的号，怎么今天就排到了。一般都要等半个月。
人家肯定有人家的办法。
这个柳女士，问诊单什么都没写，大概是懒得写吧。
经常遇到这种病人，因为嫌麻烦，问诊单随便乱写或者根本不写。
徐荣忽然瞪大眼睛：“柳局长……你是柳局长吧？”
柳女士笑了笑，道：“这个称呼好多年都没听人叫过。我都退休这么久了。”
林远志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徐荣。
徐荣解释道：“这位柳女士，是我市上一任卫生局正局长……我以前还有柳局长当面谈过几句，不过我估计柳局长不记得我了。”
“不好意思，徐主任，我都退休很多年了，加上年纪大了，以前工作时的事情，我大部分都记不清楚了。”
徐荣说道：“没关系，没关系，记不得很正常的。不知道，柳局长主要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柳女士叹了口气，道：“就是这二型糖尿病嘛，都十几年了，现在吃降糖药打胰岛素也控制不住了。空腹血糖都有十五六，吃饭后能飙升到二十。”
徐荣皱眉：“这糖尿病……可不好治啊。”
“我当然知道不好治，市内市外的医院，我都去过多少处了。”柳女士说道，“最近两个月，我有个症状忽然加重，就是特别口渴，一天下来要喝七八升开水都不解渴，尿也多，体重开始明显下降了。我担心这样会越来越严重。听说王市长的老毛病在这里治好了，我就想过来试试看。”
“柳女士，我先给你诊断看看吧。”
林远志没有学徐荣一样称呼对方为“柳局长”，因为他没见过柳女士当局长的样子，况且，她现在已经退休了。
舌红少苔，中间有裂痕。脉数。
这是典型的阴虚内热。
从病人的描述来看，口渴为上消证，但是尿多说明也有下消症，而体重减轻又说明脾胃吸收不了营养，有中消症。
病人上中下消皆有，典型的消渴证，而且以上消最为明显。
忽然，又有人推门进来。
一个染着橘黄色波浪长发，穿着灰色职业套裙的女子。
柳女士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许青风。”
“妈，你怎么不等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按照路牌指示就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嘛，不用留在医院陪我的。我等一下自己搭车回去就行了。”
“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呢。”
许青风走过来站在柳女士旁边，两手轻轻按着她的肩膀。
“检查报告给医生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