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便就着趴卧的姿势，艰难又虔诚地举着香，朝着林郎中的画像拜了三拜，心中默念：
“林先生，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玥儿，一辈子对她好。”
然后秦玥接过香将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青烟袅袅，盘旋上升。
刘昌看着秦玥，说起正事：“玥儿，等我这腰伤养好些，我得回弥州一趟。”
秦玥回过头看向他。
刘昌继续道：“家里那边还有些生意和事情需要亲自去安排妥当。等都处理好了，过完年，我就能安心陪你去沧州，护送先生回乡。”
秦玥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客套和推辞。
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那些虚浮的言语。
“好。路上小心。”她简单地说道。
刘昌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心中爱意涌动，很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好好亲昵一番。
但目光触及她身上那件素净的麻衣，想起她仍在为林先生守孝，便硬生生压下了这个念头。
他伸出手，轻轻点了点秦玥的额头，带着点耍赖的口气说道：
“我这一回去，可能要一段时日。你可要记得，每天都给我写信！不许偷懒，知不知道？”
秦玥被他这孩子气的要求弄得有些好笑，挑眉道：
“每天？哪来那么多话要说？真要每天一封信，那送信的驿卒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光为我们俩跑腿就够他忙得脚不沾地了。”
“我不管！”刘昌理直气壮。
“就算只有‘安好’二字，你也得每天写一封给我，不然我在弥州怎么能安心？”
他拉着秦玥的手，不依不饶：“快答应我！”
秦玥看着他故作无赖的样子，心底却泛起丝丝甜意。
最终拗不过他，只得点头应承：“好好好，依你便是。每天一封。”
刘昌这才满意，却还不放心，非要拉着秦玥的手指，像小孩子一样认真地拉了个勾，嘴里念念有词：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做完这幼稚的仪式，刘昌心满意足地笑了。
尽管腰伤还在隐隐作痛，他依旧坚持要起身，送秦玥回秦家小院。
“你就别逞强了……”秦玥蹙眉。
“没事，慢慢走，不碍事。”
刘昌扶着腰，龇牙咧嘴地站直身体，态度却很坚决：
“不亲自送你回去，我今晚也睡不踏实。”
月光如水，洒在街道上。
两人并肩，慢慢地走着，步伐比平日缓慢许多。
刘昌时不时因牵扯到伤处而吸一口冷气，秦玥便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伸手扶着他。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衣袖的摩擦声和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直将秦玥送到秦家院门口，看着她推门进去，院内温暖的灯光映出她的剪影，对他挥了挥手，刘昌才放下心来。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心里盘算着，回去就得赶紧开始处理积压的事务，早点安排妥当，才能早点回到秦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