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秋天开花时的香气,就觉得你们好像都在身边。”
刘昌默默地将手搭上孙知言的肩膀,用力地按了按,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土也瓮声瓮气地说:
“这树有灵性哩,知道你想我们,所以就拼命活得好好的,陪着你。”
孙知言闻言心中暖流涌动,随后连忙招呼着两人:
“外面冷,快进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三人进了孙知言的书房。
屋内暖意融融,炭盆里的银炭烧得正旺,驱散了三人身上的寒气。
一个小厮手脚麻利地奉上刚沏好的香茗和几样精致的京城点心,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三人,气氛变得更加放松。
孙知言这才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叶,将他当初未能下场参考的真正缘由娓娓道来。
“此事说来话长,并非我真的染病。”
孙知言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当初春闱前,祖父通过一些渠道,得到了某位上官的暗示,知晓圣上意在借此次科考,整顿吏治,目标直指当时的吏部尚书。”
“那是一个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我们孙家若贸然卷入,无论立场如何,都可能成为棋子,甚至引火烧身。所以……”
他顿了顿,看向两位好友:
“我便‘适时’地生了一场‘病’,未能参考。”
听到这里,阿土和刘昌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不是真的生病就好。
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绕他们虽不甚明了,但只要孙知言身体无恙,其他的都是次要。
但刘昌心思更为缜密,他沉吟片刻,问道:
“你说圣上设局?那位吏部尚书,他本身是清白的吗?”
孙知言摇了摇头:
“不清白。正因为他手脚不干净,心中有鬼,才会一头撞进了圣上布下的网中。说到底,不过是咎由自取。”
他顿了顿,补充道:
“圣上此举既肃清了蠹虫,也顺势敲打了朝中其他心怀不轨之人。”
阿土这回听明白了,大手一拍膝盖,恍然道:
“哦!我懂了!就像咱们在山里下套子抓狐狸,那狐狸要是规规矩矩不走那歪路,套子再精巧也套不住它!是它自己心里有贪念,走了邪路!”
他这个生动的比喻,让孙知言和刘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孙知言接话道:
“正是这个理儿!”
放下心中大石,阿土的好奇心又活泛起来,他凑近些,眼睛亮晶晶地问:
“知言,那你现在可是状元郎了!将来要做什么大官?”
“是不是像戏文里说的那样,要当个很大的官,穿着红袍子,很多人给你磕头?”
孙知言被他逗得忍俊不禁,解释道:
“才入官场,哪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如今不过是在翰林院任职,做个从六品的编修罢了。”
阿土一听“从六品”,挠了挠头,他对官阶品级毫无概念,只觉得听起来似乎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