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泼辣的婶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扬声道:
“刘少爷,咱们可都把话放这儿了,秦郎中可是咱们石城妇人的福星。”
“你若是将来敢欺负她,当了那起子负心汉,别的不说,就我们这些受过她恩惠的嫂子婶子们,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给淹死喽!”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之声和善意的哄笑。
刘昌被说得面红耳赤,连忙拱手,连连保证:
“各位婶子、嫂子们放心,我刘昌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玥儿。若有违此誓,叫我……”
“诶!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发什么毒誓!”
旁边立刻有人打断他。
“我们信你!好好过日子就行!”
好不容易将这批热情又八卦的客人都送走,书架上还剩下大半的书籍。
刘昌看着,心中不免又有些替秦玥惋惜,想要出言安慰。
秦玥却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在他开口之前,先转过身,看着他:
“刘昌,别安慰我,我不难过,我只觉得高兴。”
她指着那些书,语气充满了希望:
“你看,卖出去一本,就可能多一个人看到,多一个人了解到女子生育的不易与艰辛,多一个家庭因此而懂得体谅与关怀。”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这书里的内容,会传到更远的地方。”
“让大江南北的人,都知道女子为母之难,之伟。这比赚多少钱,都更重要。”
刘昌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彩,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散去。
他握住秦玥的手,用力点头:
“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这书,定会有它大放异彩的一天!”
两人收拾好书肆,携手往武馆走去,想看看阿土在忙些什么。
刚走到武馆门口,就见阿土手里捏着一封信,正站在院子里,对着信纸出神,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喜悦。
“阿土!怎么了?谁的信?”
刘昌扬声问道。
阿土闻声抬头,见到他们,立刻挥舞着手中的信纸,大步迎了上来,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发颤:
“是知言!是知言的信!他从京城寄来的!”
虽然早已从陆云舟那里得知了孙知言高中状元的消息。
但此刻亲眼见到好友熟悉的笔迹,读到信中那鲜活生动的叙述,三人还是感到无比的激动与高兴。
信中还夹着一份孙知言亲笔所书的,他那篇轰动京城的状元策论的抄录稿。
阿土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一股浓烈的思念忽然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得知喜讯的欢欣。
他想起多年前,与孙知言分别时,自己曾拍着胸脯说,以后要走马帮。
专门去孙知言在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常去看他。
可世事难料,经历了岩噶叔的惨剧,他最终放弃了走马帮的念头,留在了石城开武馆。
昔日少年意气许下的诺言,终究未能实现。
刘昌自然也是极思念孙知言的。
信中,孙知言除了报喜,字里行间更多的,是对石城、对他们这些昔日伙伴的深切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