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阿土就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
他把自己从头到脚仔细捯饬了一番,换上新买的一套衣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然后精神抖擞地骑上马,朝着心心念念的牡寨飞奔而去。
他对去牡寨的路熟得不能再熟,尤其是通往银花住处的那条小径。
到了寨子外,他轻车熟路地将马拴在水潭边,然后像只敏捷的山猴,悄无声息地爬上了银花居住的那栋吊脚楼,熟练地翻窗进了她的房间。
银花正背对着窗户,坐在梳妆镜前,拿着一把牛角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那头乌黑顺滑的长发。
听见身后熟悉的落地声,她动作一顿,抬起头,铜镜里清晰地映出了阿土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脸庞。
银花很惊喜,赶紧放下梳子,转过身。
还没等她完全转过来,阿土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将她拥了个满怀。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阿土满足地喟叹一声,低下头,迫不及待地寻到那日思夜想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上去,将所有思念和热情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许久未见的有情人紧紧相拥,交换着炽热的亲吻,直到都有些气息不稳,阿土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银花。
但手臂依然环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独特芬芳。
银花脸颊微红,眼波流转,她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容易被其他人撞见。
她拉起阿土的手,两人默契地从窗户翻出,来到了水潭边,爬上了树屋。
这里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天地,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人打扰。
一进树屋,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两人又情不自禁地搂抱在一起,唇齿相依,缠绵悱恻,仿佛要将分别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亲昵了好一会儿,直到呼吸都变得急促,阿土才稍稍放开银花,但依旧将她圈在怀里,低头看着她水润的眼睛,哑声问:
“想不想我?”
银花抬起头,主动在他眼皮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这是真心话。
阿土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我也是,每天都想。”
随后,他拉着银花在树屋里坐下,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她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
岩噶叔遭遇山体滑坡不幸离世的悲痛,自己因此对走马帮产生恐惧,决定放弃的心路历程,以及和屠老三,刘昌两人合伙开武馆的新计划。
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闪闪发光,握着银花的手,认真地规划着未来:
“等武馆稳稳当当地盖起来,生意走上正轨,我就正式来向你阿爸提亲。”
“你放心,石城离牡寨不远,骑马半天就能到。你嫁过去,要是想家了,我随时都可以陪你回来小住,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滔滔不绝地描绘着婚后生活的美好未来,在哪里安家,生几个孩子,日子会过得多么红火甜蜜。
银花静静地听着,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腔因为激动而传来的有力心跳,心中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复杂难言。
她看着阿土脸上对未来的憧憬和幸福,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对她,对共同生活的期待,她几乎不忍心打破这份美好。
但她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