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淌到脚边，鞋底冒起细小的白泡。幸存的七个人互相打量着，眼神里都带着防备。
“刚才那玩意……是不是钻出去一缕？”药王谷少女攥着衣角，指甲掐得发白。
秦陌蹲下检查假世子的尸体。人皮面具揭下来，底下是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扯开衣领，心口嵌着块眼熟的符石——和先前阵法师手里的一模一样。
“幽冥眼的人。”白胡子老头倒吸凉气，“这帮疯子不是早绝迹了吗？”
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二皇子带着二十多个高手堵住门口，铠甲摩擦声哗啦啦响成一片。
“诸位辛苦。”二皇子抚掌轻笑，目光扫过狼藉的大殿，“既然魔物已除，接下来该谈谈正事了。”
他身后转出个枯瘦老者，拐杖顿地：“殿下有令，所有秘境所得一律上缴。”
天刀门壮汉刚瞪起眼睛，老者拐杖轻点，壮汉就像被无形大手摁住，膝盖砸在地上“咚”的一声。
秦陌捏了捏发烫的令牌。刚才魔物破封时，他隐约感觉到殿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应令牌。现在那感应更清晰了，像根线头牵着往西侧偏殿去。
“我们要是不交呢？”林婉清剑尖垂地，声音像裹着冰碴。
二皇子笑着拍手，殿顶突然落下张金网。网线细如发丝，碰着地面刻出深痕。
“那就只好……”他话音未落，秦陌突然朝西侧偏殿甩出个药瓶。瓶身撞上门框炸开，绿烟弥漫间，偏殿石门轰然洞开。
门后是间书房，桌上摊着本兽皮册子。风吹开纸页，露出幅地图——标红处正是令牌发烫的位置。
“哎呀，”秦陌挠挠头，“手滑了。”
那绿烟呛得人直咳嗽。二皇子脸色变了下，袖口抖出颗珠子吸净烟雾时，秦陌已经站在书房里翻册子了。
兽皮册子脆得一碰就掉渣。上面说镇魔殿是上古大能用星辰核炼的，专关各种棘手玩意。最后一页写着：“若魔魂逃逸，需至核心重启九天禁绝阵。”
字迹到这里突然变得潦草，像是写字的人被什么追着跑。
“原来如此。”二皇子不知何时凑到身后，伸手要抽册子。秦陌顺势松手，册子在他手里碎成几片。
“可惜了。”二皇子甩甩手上的灰，“不过既然知道核心控制室在哪……”
他身后那个枯瘦老者突然跺脚，地面亮起传送阵的光芒。再睁眼时，众人站在间布满水晶墙壁的密室里。正中央悬浮着块棱形晶石，表面流动着星光。
二皇子伸手按向晶石。晶石爆发强光，把他整个人弹开三步。
“看来需要特殊信物。”他转头看秦陌，笑容温和，“秦大师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秦陌怀里的令牌烫得像揣了块炭。他注意到晶石底部有个凹槽，形状和令牌完全一致。
密室突然剧烈摇晃，水晶墙接连爆裂。透过裂缝能看见外面天空变成血色，山脉正在崩塌。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秦陌拍拍衣襟。令牌不知何时露了一角，正对着晶石方向发出脉动般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