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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乾元求宝,师叔厚赐(2 / 2)

太乙真人闻言,白眉微挑,目光再次落在杨泽身上,这一次打量得更加仔细。这一看,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只见这少年虽然年纪尚小,但身姿挺拔,根骨之清奇实属罕见,灵台之光清澈澄明,显然心性纯净。周身法力波动虽尚显稚嫩,远未到圆融贯通之境,但气息凝练,根基打得极为牢固,更隐隐有一种玄奥无比、与天地交感、变化由心的道韵在缓缓流转。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其体内气血之旺盛,远超同阶修士,肌肤之下隐有宝光内蕴,五脏六腑似乎都沐浴在一种独特的能量之中,这分明是修炼了某种极其高深玄妙的炼体功法的征兆!

“哦?”太乙真人来了兴趣,脸上慈和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小家伙,你且莫要紧张,运转你平日修炼的根本功法,让贫道瞧瞧。”

杨泽抬头看了看哪吒,见后者对他鼓励地点点头,便深吸一口气,压下初次面对此等大能的些许紧张,依言屏息凝神,默默催动起八九玄功最基础的周天运转法门。他不敢全力施展,只调动了约莫一成的功力。顿时,他周身皮肤泛起一层极其淡薄、若非太乙真人这等眼力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光晕,这光晕看似微弱,却给人一种坚不可摧、万法不侵的厚重感。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比发丝还要细微无数倍的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生灭,使得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如同山岳般沉稳厚重,却又带着一丝如同云雾般缥缈不定、难以捉摸的意境。

“这是……八九玄功?!!” 太乙真人眼中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脸上的惊讶之色再也掩饰不住,甚至忍不住微微前倾了身体,“杨戬师侄……他竟将这门玉虚宫护法神功,如此早就传给了你?好!好!好!果然是良才美玉,根基深厚,福缘不小!杨戬师侄眼光独到,造化,真是造化!” 他连声赞叹,称呼杨戬为“师侄”,更是点明了彼此皆是玉虚宫门下,辈分清晰。

他捋着雪白的长须,再次看向杨泽的目光,已然从最初的感兴趣,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种看待“自家出色晚辈”的由衷喜爱。杨戬是他的师侄,那么杨戬亲传的弟子,按玉虚宫辈分,正该叫他一声“师叔祖”。既然是自家根正苗红的徒孙辈孩子,天赋又如此卓绝,心性看起来也灵动乖巧,太乙真人心里那点因为被打扰清修而产生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只觉得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欢喜。自家徒孙来求件法宝护身,哪有不给的道理?不仅得给,还得给好的!

“嗯,既然是杨戬师侄的亲传弟子,又是我这顽徒引荐,那便不是外人,乃是实打实的自家人。”太乙真人笑眯眯地说道,语气温和得如同春风拂面,与刚才对哪吒那看似责备实则宠溺的态度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那眼神里的满意几乎要溢出来,“你初入仙道,修为尚浅,正是需要勤学苦练、积攒底蕴之时。贫道今日心情甚佳,便姑且指点你几句修行关窍,再赐你几样小玩意儿防身吧,免得你哪吒大哥说我这小气师祖,亏待了晚辈。”

他先是随口考较了杨泽几个关于行气、凝神、运用法力方面的基础问题,发现这孩子不仅对答如流,基础扎实得惊人,而且思维活跃跳脱,对于某些法术神通的原理和运用,时常能冒出一些连他都觉得新颖有趣、甚至隐隐触及大道本质的奇思妙想,并非死记硬背之徒,心中更是欢喜,暗道杨戬收了个好徒弟,玉虚宫道统后继有人。

随后,他沉吟片刻,目光在杨泽身上扫过,尤其是感知到他那因修炼八九玄功而远超同侪的磅礴气血与强韧体魄,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便对杨泽温言道:“孩子,你既修八九玄功,此乃无上护法神功,最重肉身成圣,近身搏杀之潜力无穷。杨戬师侄赐你金弓银弹,乃是为了让你拥有远程克敌、先发制人之手段,想法周全。然,弓矢终有穷尽之时,亦需一件能与你这身雄厚根基相匹配、可让你放手施为的近战兵刃,以及一件关键时刻能护你周全、让你无后顾之忧的贴身宝甲。如此,远近兼备,攻守平衡,方是长久之道。”

说罢,太乙真人神色一正,袖袍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拂。一道璀璨夺目、凝练如实质的金色流光自他袖中飞出,如同拥有灵性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投射在杨泽胸前。金光迅速收敛、塑形,眨眼间便化作一件轻薄如蝉翼、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却又闪烁着致密坚韧金属光泽的贴身内甲,自动覆盖了杨泽的上身。这内甲由无数片细密如龙鳞、边缘流转着淡淡符文的金色甲片层层叠叠、严丝合缝地编织而成,心口要害处,镶嵌着一块约莫婴儿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如同水晶般的护心镜,镜面之下仿佛有液态的金色符文在缓缓流淌、循环不息,散发出稳固、守护的道韵。

“此甲名为‘金光锁子甲’。”太乙真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得,介绍道,“乃贫道采集西方太白精金之魄,辅以九天星辰坠落时产生的星辰砂,再融入一缕先天庚金之气,于八卦炉中以三昧真火细心淬炼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成。此甲不仅轻便无比,穿之如无物,更能随你心意与身形变化而自如伸缩。其防御之力,足以抵御寻常仙剑法宝的劈砍穿刺,更能有效化解、分散各种属性的法力冲击与神通余波。你只需滴一滴精血于护心镜之上,便可初步完成认主,日后随着你修为日深,不断以自身法力温养,便能与之心意相通,如臂使指,届时其防护之能还会随你修为水涨船高。”

紧接着,太乙真人右手虚抬,掌心之中灵光汇聚,一杆长枪由虚化实,缓缓凝聚出来。此枪长约七尺,通体呈现一种深沉内敛的暗银色,枪身并非完全笔直,而是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符合力学与道韵的天然弧度,上面铭刻着无数细密而古老的破邪、锋锐、坚固符文。枪尖长约尺许,呈流线型的三棱透甲锥状,寒光凝聚于锥尖一点,仿佛能轻易刺穿虚空,仅仅是悬浮在那里,就散发出一股无坚不摧、凌厉无匹的森然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冰冷了几分。

“此枪,名曰‘破魔’。”太乙真人将长枪递到杨泽面前,“枪身主体以首山赤铜混合了天河深处沉积万载的寒铁精英锻造,性至坚至锐,内含一丝破灭邪祟的先天煞气。对于各类妖物魔怪的护体罡气、污秽神通有着极强的穿透与克制效果,对阴魂鬼物之流,更是有着额外的杀伤力。此枪正合你当前人仙境界使用,轻重长短皆宜,你好生祭炼温养,随着你修为境界提升,不断以自身气血与战意淬炼,未来未必没有机会诞生灵性,晋升为后天灵宝之列。”

杨泽看着悬浮在自己眼前,宝光莹莹、道韵内敛的金光锁子甲,以及那杆寒气森森、却让他血脉隐隐有些沸腾的破魔枪,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小脸因为极度兴奋而涨得通红。他不再犹豫,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对着太乙真人“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却清晰无比:“弟子杨泽,叩谢师叔祖厚赐!师叔祖恩德,弟子铭感五内,定当日夜勤修,不负师叔祖期望,亦不敢坠了玉虚宫与师叔祖的威名!”

这一声情真意切的“师叔祖”,以及那规规矩矩、毫不含糊的大礼,叫得太乙真人心中熨帖无比,仿佛三伏天喝下冰镇仙酿,浑身舒坦。他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连忙虚抬右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杨泽托起:“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不必行此大礼!自家人何须如此客气?以后得了空闲,常来乾元山走动,陪师叔祖我说说话,下下棋。师叔祖这里别的不敢说,各种有趣的丹药、稀奇的小玩意儿还是有一些的,等你修为再高些,师叔祖再给你挑几样合用的!”

一旁的哪吒,眼睁睁看着自家师父对这新认的“徒孙”如此大方,又是赐宝又是许诺,再对比一下自己当年想要件新法宝时,师父那抠抠搜搜、百般考验、最后还往往给个“试用版”的“凄惨”经历,不由得酸水直冒,撇了撇嘴,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太乙真人听见的声音嘀咕道:“哼,偏心眼儿……当初我找您老人家要点宝贝,您不是说要磨砺我心性,就是说材料难寻,推三阻四的……怎么到了这小子这儿,就变得这么痛快大方了?又是锁子甲又是破魔枪,还都是精心炼制的上等货色……”

太乙真人耳朵何等灵敏,闻言立刻扭过头,没好气地瞪了哪吒一眼,吹胡子瞪眼道:“你这逆徒!还有脸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也不想想你当初是个什么混世魔王的性子!惹出的祸事一桩接一桩,哪次不是为师豁出这张老脸去给你求情、替你收拾烂摊子?给你法宝?给你法宝是让你去把东海龙宫差点掀个底朝天?还是让你去追得石矶娘娘的门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要是有杨泽师侄这般沉稳懂事、勤勉好学,懂得尊师重道,为师至于把那些好东西都藏着掖着,生怕你拿了去又闯出弥天大祸吗?” 他直接顺着玉虚宫辈分,将杨泽定位成了哪吒的“师侄”,虽然两人看起来年纪相仿,模样都是少年,但修行界达者为先,辈分规矩却是丝毫乱不得的。

哪吒被师父连珠炮似的翻出陈年旧账,句句戳在痛处,顿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气势全无,悻悻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顶嘴,只是偷偷冲着一旁正爱不释手抚摸新法宝的杨泽,夸张地做了个苦哈哈的鬼脸。

杨泽此刻却顾不上去解读哪吒大哥的复杂心情了。他心念一动,那金光锁子甲便如同流水般融入他体内,紧贴肌肤,带来一种微凉而安心的守护感;他伸手握住破魔枪的枪杆,那沉甸甸的分量、那冰冷却与自己气血隐隐共鸣的触感,以及枪身传来的那股一往无前的凌厉意志,都让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踏实与巨大的喜悦。安全感爆棚!这一趟乾元山之行,简直是天降横财,来得太值了!同时,他心底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无论是哪吒大哥,还是这位慷慨的师叔祖,似乎都并不知晓自己那牵扯到三圣母、颇为敏感的身世背景,这无疑省去了许多可能出现的麻烦与审视的目光。他现在,就只是杨戬的徒弟,玉虚宫门下一个小小的三代弟子,这种感觉,简单而纯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