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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表演终了余韵存,死寂之后哗然起(1 / 2)

流音台上,那场持续了仿佛横跨亘古、漫长到足以令顽石开裂、让清修者道心蒙尘的“听觉风暴”,终于,在无数修士度秒如年的煎熬中,迎来了它的终章。

郝仁的双手,如同一位指挥千军万马、鏖战至最后的统帅,带着某种刻意营造的、戏剧性的凝重,在布满零碎的【混音宝螺】表面猛地向下一按!这一按,不仅强行遏制了所有仍在疯狂震颤、嘶鸣、扭曲的附加装置,更如同斩断了连接混乱源头的脐带,瞬间切断了那汹涌澎湃、性质诡异的混沌灵力灌输。

“呜——嗡…………哐啷——!”

最后一道混合了金属刮擦到极限的刺耳尖鸣、破锣被砸烂般的沉闷尾音、以及某种仿佛结构崩塌的怪异声响,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的深渊魔物,发出一串扭曲变形、充满不甘意味的断续哀鸣,随后,在所有声音被推向一个荒谬的、不成调的高点后——戛然而止!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离了所有的声响,堕入了绝对的真空。

极致的、狂暴的喧嚣之后,所降临的,是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加深沉、更加彻底、更加令人心悸的绝对死寂。这死寂沉重得如同实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甚至短暂地屏蔽了远处那原本轰鸣不休的飞瀑流泉之声。

台上,郝仁缓缓地、带着一丝表演结束后的“疲惫”与“满足”,收回了按在宝螺上的双手。他脸上因“投入演奏”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大功告成的熠熠神采。他从容地站起身,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伸出手,轻轻掸了掸衣袍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理了理略微有些褶皱的袖口。然后,他面向台下那黑压压一片、仿佛被集体施加了石化咒语、凝固在千奇百怪姿态中的观众,深深地、标准地鞠了一躬,角度精准,姿态无可挑剔。

抬起头时,他脸上已然挂起了那标志性的、混合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腼腆与难以掩饰的、仿佛刚完成了什么丰功伟绩般的自豪笑容。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依旧笼罩着全场。

所有人都还维持着魔音肆虐时的最后姿态——有人双手死死捂着耳朵,指缝间露出痛苦紧闭的双眼;有人眉头紧锁如同刻上了永恒的沟壑,脸上肌肉僵硬;有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微仰,仿佛要远离那已不存在的声源;更多的人则是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地望向台上,瞳孔中失去了焦点,仿佛神魂仍未从那场听觉的酷刑中归位……整个流音台会场,数千修士,此刻如同一幅描绘众生受难瞬间的巨型浮世绘,被永恒地定格。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不再流动,只有每个人胸腔内那不受控制加速的心跳声,在绝对的寂静中擂鼓般敲打着各自的耳膜。

这令人窒息的死寂,足足持续了约有三息之久。这三息,漫长得如同三个纪元。

然后——

“轰!!!!!!”

如同压抑了万载的九天玄雷终于在云层最厚处悍然炸响!如同积蓄了无边力量的浩荡洪流终于冲垮了摇摇欲坠的堤坝!震耳欲聋的哗然声、如同潮水般汹涌的议论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劫后余生般的剧烈咳嗽声、情绪失控发出的哭笑不得的怪异笑声、乃至压抑不住的、带着愤怒与鄙夷的指责斥骂声……种种声音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音浪洪流,以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席卷、淹没了整个流音台会场!

“结……结束了?苍天在上,总……总算他娘的结束了!” 一名体修弟子猛地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心有余悸的后怕。

“我刚才……究竟听到了什么?是域外天魔的低语,还是我的心魔提前化形出世了?”一位道心不算坚定的年轻修士眼神涣散,喃喃自语,仿佛还在怀疑现实。

“噗嗤——哈哈哈!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诸位道友,贫道……贫道实在是没忍住……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玩意儿?!”一个性格跳脱的散修终于憋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直流,一边还忍不住捶打着身下的青石座椅。

“青岚宗……青岚宗此举究竟是何意?是觉得我东域修仙界太过安宁,非要以此等方式……自绝于各路道友吗?”某位小宗门长老面色铁青,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锐利地射向青岚宗区域。

“我的耳朵……里面还在嗡嗡作响,像是钻进去了一万只嗜音毒蜂……感觉神魂都被强行用九幽秽水冲刷了一遍!”一位女修脸色苍白,指尖凝聚着微弱的灵光,小心翼翼地探查着自己的耳窍。

“快!快给我一枚上品清心凝神丹!我觉得我的道心……我的道心好像裂开了一条缝!”另一位修士慌忙向同门求助,声音带着哭腔。

观众席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海洋。

有人不顾形象地用力掏着耳朵,仿佛要将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魔音残留硬生生抠出去;有人茫然地左右四顾,与身旁同样一脸呆滞、仿佛刚做了场噩梦的同门面面相觑,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丝确认,证明刚才那恐怖的一切并非自己的幻觉;有人憋笑憋得满脸涨红,如同煮熟的虾子,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最终还是无法抑制地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一边笑一边用力捶打着坚硬的座椅扶手,状若癫狂;更有那些脾气本就火爆刚直的修士,如离火谷的几位核心弟子,此刻已然是怒目圆睁,周身隐有火光与怒气交织,毫不客气地对着青岚宗的方向指指点点,口中斥责之声清晰可闻,若非顾忌此地乃是流云剑宗,盛会庄严,怕是早已按捺不住,要冲上台去与那始作俑者当面对质,讨个说法了!

青岚宗区域,已然沦为了一片低气压的中心。赵乾长老面如死灰,嘴唇微微哆嗦着,颓然无力地靠倒在椅背上,仿佛被人抽走了脊梁骨,连抬起眼皮回应四周投来的那些混合着震惊、疑惑、同情、乃至幸灾乐祸的复杂目光的力气都已失去。苏璇依旧深深地低着头,那双曾舞出绝美剑舞的玉手死死地捂着脸庞,连一丝缝隙都不愿露出,只有那暴露在外的、如同染上朱砂般的晶莹耳垂,彰显着她内心无边的羞愤与恨不能立刻遁地而走的绝望。叶辰则不知在何时已经重新抱紧了怀中古剑,再次闭上了双目,仿佛周遭这片足以令常人崩溃的混乱喧嚣,都只是过眼云烟,与他剑心无关。只是,若有人细看,便会发现他那微微蹙起的剑眉,比平日里更紧了几分,显非全然不在意。

台上的那位司仪长老,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失控的场面弄得手足无措。他张着嘴,愣愣地站在台边,好一会儿才猛地从极度的震惊与尴尬中回过神来,脸上混杂着尚未褪去的惊愕、维持秩序的职责带来的焦急,以及一丝对青岚宗此举引发的混乱所产生的愠怒。他慌忙想要抬步上台,运用灵力高声压制场面,然而脚步却有些发软,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那宽大的袍袖绊倒,显得颇为狼狈。

而在这片如同煮沸鼎镬般的极致混乱与喧嚣浪潮中,高台主位之上,那抹月白色的身影,依旧是那片狂暴漩涡中唯一岿然不动的“静土”。

凌无雪安然端坐于鎏金座椅之上,清冷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目光,平静地、如同扫描般掠过台下那一片失控的、千姿百态的众生相。那眼神,仿佛眼前这足以让任何组织者头疼欲裂的混乱场面,一切早在她的预料与计算之中,又或者,这外界的一切纷扰嘈杂,根本触及不到她内心那万载玄冰构筑的壁垒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