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宽大厚重,早已被经年累月的油污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不过那深浅不一的刀痕,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喧嚣与野蛮。
火光跃动下,那桌尚未动用的庆功宴显得格外扎眼。
浓郁的香气不断飘来,让早已腹中空空的众人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
定睛看去,桌上的菜色倒是颇为“丰盛”,充满了山寨的粗犷风格:
正中一盆硬菜,一大盆酱红色的炖野猪肉,肉块切得极大,连骨带肉,汤汁浓稠,上面还撒着些翠绿的野葱段,香气最为霸道。
旁边两大盘野味,一盘是烤得焦黄油亮的羊腿,另一盘应该是烧鸡,都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还有几大碗凉拌山野菜,分散在各方,左方那还有几碟腌萝卜块和油炸花生米,都堆在那一边,应该是负责上菜的婆罗上菜时,发觉外面打斗,来不及摆放整齐,就吓得躲起来了。
“姐,好香呀!”兴汪拉着心雅,不停的吸溜。
“那你敢吃吗?”心雅也饿着肚子,这桌上的菜虽然粗糙,但味道出奇的好闻。
兴汪摇头,众人也摇头,没人敢上前去试吃。
“太过分了,这应该是他们的庆功宴!”方正扬瞟向桌角,那里已经堆着好几坛还未开封的土酒……
“应该还没上齐……”
这顿土匪们期盼已久的庆功宴,终究是没能等来它的主人。
桌边散乱地放着十几张条凳,有几张已经歪倒在地。
墙角堆着更多空酒坛,旁边还有一小方桌,桌上还散落着几副骰子和骨牌,这应该是他们娱乐的地方。
但最显眼的却是正中央那把铺着虎皮的交椅——显然是匪首的座位。椅背上甚至还挂着一柄带鞘的弯刀。
火光照耀下,可见地面泥土夯实,但到处有扫不掉的油污和酒渍。
在这个兼具宴会、议事和审判功能的大厅里,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土匪们粗野放纵的生活痕迹,也见证了他们最后的狂欢。
众人绕过杯盘狼藉的正厅,推开右侧一扇虚掩的雕花木门。
门内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与想象中不同,这土匪的房间竟布置得颇有章法。
地上铺着厚实的熊皮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众人举着火把走进这间过于“考究”的卧室,不由得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叹。
“好家伙!”兴汪瞪大了眼睛,用刀鞘敲了敲那几个樟木大箱,“这土匪可真富有!”
“就是,土匪都这样奢侈吗?”
“不至于吧?这应该是大当家?”
“对,至少应该是头,不然怎么可能铺熊皮地毯!”
心雅从书案角落拿起一本用粗线装订的册子,随手翻开几页,不由得惊呼:“咦,这土匪居然还记日记!”
“姐,给我看看!”兴汪好奇地抢过册子,借着火光快速翻阅,“都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太可恶了,他们管我们叫‘南迁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