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她顺从的眉眼,那刻意模仿雅雅的温婉姿态,此刻只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昨日……”他嗓子干得发疼,后半句卡在喉间。
柔儿却迅速接口,声音依旧轻轻:“奴婢伺候爷是应当的。”
她甚至尝试挤出一丝笑,那弧度勉强又脆弱,卑微得让他心头莫名一堵。
他挥开那些不合时宜的怜惜,将水一饮而尽,冷声道:“下去。这里不用你伺候。”
柔儿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像被无形的针刺中。
那句冰冷的驱逐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果然……只是一夜荒唐,爷清醒了,便容不下她了。
回哪儿去?
回那看不到头的教坊?
再去和不同男人周旋?
还要面对姐妹们的嘲笑……
不,不能回去。
哪怕只是当一个影子,一个替身,她也必须留下。
她更深地低下头,用温顺的眉眼掩去所有惊惶,柔顺地行了个礼。
转身的刹那,心一横,猛地回身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几乎泣不成声:“求爷……留下我……我……我不想回……”
回去那个让她没有尊严的地方。
后半句被她死死咬在唇间,化作卑微的乞求。
“想什么呢?你是爷的人,当然得留下!”他烦躁地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蚊蝇。
可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落在柔儿耳中,却犹如一道救赎的圣旨,是黑暗中骤然劈开的光亮!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她,冲散了心头所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