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六年的一月五日,四九城被连续两日的大雪覆盖,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琉璃世界。雪花仍在簌簌飘落,将木华园照澜院内几株老松的枝桠压得弯弯的。
化罗庚教授家中,却是暖意融融。化教授与夫人正与挚友一家三口围炉闲话。这友人可不一般,正是刚从大洋彼岸的鹰酱国毅然归来的着名学者冉先生。冉先生与华罗庚在国外求学时就已相识,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此次他携夫人和女儿回国定居,特意来拜访老友。
十六岁的女儿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她穿着一身合体的格子呢连衣裙,外面套着浅色的羊毛开衫,长发梳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肩头,容貌清丽,气质文静,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在异国长大特有的灵动和大方。她刚回国不久,正在适应国内的生活,准备进入高三学习,明年报考大学。
茶香袅袅,谈兴正浓。化罗庚和冉先生聊着分别后各自的学术进展和国内外见闻,说到一些趣事,两家人都不禁抚掌大笑,其乐融融。少女大多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抿嘴微笑,显得很有教养。
就在这温馨时刻,院门外传来一个清朗而带着恭敬的年轻男声:
“华老师,师母,您们在家吗?”
这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入屋内。华罗庚教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喜悦光彩,他猛地一拍大腿,笑着对冉先生道:“老冉!哈哈,你今天有口福了!是我那宝贝学生柱子回来了!这小子,准又带了好东西!”
化师母也立刻听出了来人的声音,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她连忙起身,一边念叨着“这孩子,这么大雪天怎么跑来了”,一边快步走出温暖的客厅,穿过积雪的院子,来到了院门前。
院门外,站着一个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军人。他头戴棕褐色呢制大檐帽,帽檐下的眉眼英气勃勃;身上穿着崭新的“五五式”空军常服,上衣是鲜明的将校呢黄褐色,裤子是沉稳的藏蓝色,笔挺的裤线如同刀锋;肩上披着的军大衣落满了晶莹的雪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以及领章上那两颗闪耀的银色星徽——赫然是空军中校军衔!
化师母看着这张既熟悉又因这身戎装而平添了几分威严与陌生的英俊面孔,迟疑了几秒钟,才带着不敢确信的惊喜,喊了一声:
“柱子?”
来人咧嘴一笑,那笑容瞬间驱散了军装带来的距离感,变回了华氏夫妇记忆中那个聪明又带着点憨直的青年。他“啪”地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师母!是我,何雨柱!我回来看您和老师了!”
“哎哟!真是柱子!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看你这一身雪!”化师母这下彻底认出来了,又是心疼又是高兴,连忙侧身把何雨柱让进院子,引着他往屋里走。
当何雨柱脱下军大衣,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温暖的客厅时,屋里的人都愣住了。化罗庚看着眼前这个器宇轩昂、身着中校军服的学生,也是怔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上前用力拍了拍何雨柱的胳膊(本想拍肩膀,发现学生好像又长高了些):“好小子!你这……你这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啊!什么时候成了空军首长了?还中校?!”
冉先生一家也好奇地打量着何雨柱。冉先生眼中是学者式的探究和欣赏;冉夫人则是纯粹的惊讶和好奇。
而坐在母亲身边的少女,在何雨柱进门的一刹那,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牢牢吸引住了。那个穿着笔挺军装、身姿挺拔、笑容阳光又带着一丝腼腆的年轻军官,仿佛自带光环,瞬间照亮了这个飘雪的午后。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他。这就是化伯伯说的那个“天赋异禀”、“厨艺超群”的学生何雨柱?他……他怎么是个军人?还是个这么年轻的中校?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恭敬地向化罗庚和冉先生问好:“老师,冉先生。”然后又对华师母和冉夫人礼貌地点头,“师母,冉伯母。”他的目光扫过坐在一旁的少女,见她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便友善地点头微笑了一下。